奇梦怪诞·幽花缘（五）

顺着流浪老人的指引，瑅皓和乌若找到了“人面山”，到那里时已是昏黄，两人动用了传送法阵。所谓人面山既是从高空俯视看见这座山是人脸，其中双眼与嘴是可居住的盆地，其余地方都是山脉沟壑。相传，人面山内有山神“院冠”，汇万兽之绝学、集日月之精华，经过千万年的沉积，终成为恩泽一山的山神，“院”为早年这一带人数最多的姓氏，“冠”取“居第一位”之意。

第一天：

“师姐，我去打听了一下，我们所在的是‘右眼’，这里大大小小总共有56户人家，最大的一户是族长居地”瑅皓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子时，所以等到丑寅交替才与乌若碰面。依照门规，进入人面山时两人已换上普通衣物。

两人叫了面条边吃边聊。

“我也问了店小二最近山上有没有出现什么不同以往的动静，他说这山看着是深林，但是有山神在，不会有异动，让我们安心居住”乌若说道。

“你这么问，店小二不会觉得奇怪吗？”欧阳瑅皓问道，他话音刚落，乌若的脸又黑了。

“难道我要重复昨天和店小二的对话给你听？”乌若自然不会那样直白的问，若是那样店小二不得早早将两人赶出去。

正当瑅皓摆手时，在外打杂的店员和一位气度不凡的书生急匆匆地跑进来找掌柜的，瑅皓与乌若细耳听见是书生来寻哥哥（打杂店员），说是家中母亲病得厉害，让哥哥回去看看，掌柜的嘴中念念有词，一副十分不满的表情，他不紧不慢地数出一袋银子，然后辞退了打杂的店员，兄弟俩垂头丧气地出了门。乌若这面是吃不下去了，但是瑅皓却吃得一干二净。

乌若有绝学“探水”，所谓“探水”即在水中布阵，阵法随水聚集法力形成更多的阵法，最后包围整个水源流经的地方，被包围的地方便成为了乌若的“私人区域”她便能从中得到想要的任何信息和力量。但是乌若才疏学浅，只能从流水的源头开始，山水相逢，所以两人打算就在人面山寻水源源头。

瑅皓从地灵口中还得知，人面山的用水都是来自额间的穹碧泉，水泉处只有东西两条水渠，于是趁着天黑，两人御剑前往穹碧泉。走到“鼻梁”上时天已亮开，两人只得下去行走。瑅皓收幽蘅时乌若无意间看起这“右眼”，从鼻梁上俯瞰可清晰的看见此地房屋外有一条连通各家各户的外用水渠。

“这样的构造……”乌若开口时才思虑该不该问，但是话已出口便强行接了下去：“不怕瘟疫横行吗？”

坐在一块光秃秃的黑岩石上驼背的老猎夫原本还在悠闲的弹着弓箭的弦，那弓箭有老猎夫那么高，弹的弦在阳光下发亮，老猎夫似乎很享受弹弦的乐趣，听完乌若的问题他细细打量两人，不过两三眼又去弹他的弦了，嘴中不紧不慢地吐出两个字：“修者？”

见两人不说话，老猎夫又说道：“以前游仙一族常来做客，自他们迁居之后就少有人来了，老夫寂寞的很呐”

游仙？那都是万年前的存在了，所以……这和水路构造有关系吗？莫非……

瑅皓和乌若交换过眼神，他们想到了一起，这人面山不在地图中，构造奇特，应该是前辈留下的痕迹。

“每户人家都有些法器，有人也随游仙族修行过一段时间，但是现在那法器就只是拿来净水咯”老猎夫说道。

告别老猎夫后，两人继续向穷碧泉出发，这山虽林深，但光秃秃的黑岩石随处可见。已是额间，眼前的穷碧泉竟只是两口地下涌泉，水流不算湍急但开口还算不小，源源不断的泉水提供了三个居地的饮水。

乌若俯下身去布阵，突然，侧林走出一个担水的挑夫，由于泉眼处草木茂盛，挑夫突然看见有人在此狠狠吓了一跳。

“你们谁呀！在这里做什么？”挑夫一眼看出两人不是本地人，对两人保持着警戒的距离。乌若站起来，瑅皓翻出两只手立起表示没有恶意。

“途径宝地，讨口甘霖解渴，并无恶意”

挑夫对瑅皓的说辞将信将疑，他指着乌若微严辞，道：“这可是大家的饮水，你怎能直接用手！”

“大叔您看我这不是没有容器才出此下策的嘛”

挑夫想了想，感觉自己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但是这水源的确不可污染，于是挑夫从水桶里拿出木瓢警惕的递给欧阳瑅皓。

“你们俩只能用一边！”

“啊？”

“两边都用了，我怎么洗干净！”

“好好”瑅皓答应道，乌若舀了半瓢水，入口间只觉得清清凉凉，回味有丝丝不存在的甘甜，饮下之后两人向挑夫道谢，然后向赶路人一般离开了，挑夫看见两人走远方才将目光收回，这时，瑅皓和乌若回头，挑夫用干净的一边舀水，然后从另一边将水倾倒在草木林中，反复数次之后方将整个瓢灌入泉眼舀水。

“真质朴，也不怀疑我们的话”乌若喃喃了一句。

两人下山在山腰遇见一户人家，木屋之下是奔泻瀑布，风格甚似海角忆梦阁，欧阳瑅皓突然想到了这个地方，这次是真的去讨口水喝，早晨就不该吃完那碗面，欧阳瑅皓心想。

木屋的主人是个独居的年轻人，屋中陈设极其简单，只有一张木桌和两张一高一矮的凳子，小小的立方体中包括了居室、客厅、厨房和茅厕。青年热情地招待两人，还在桌上摆出鲜亮的野果和蜜浆。

“为什么不去山下居住？一个人在这深山难免会发生意外”欧阳瑅皓友善又关切地问道。青年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说道：“其实……我挺喜欢一个人的，何况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山下的生活……”

瑅皓心想，后话是“融入不了了”吧……但是乌若并没有体察到青年人的“尴尬”，刚要开口问山下的生活怎么了时，瑅皓已经起身向青年人致谢，乌若没有再问。

顺着山体滑到平原，稀稀落落的房屋逐渐密集。两人方才走过一条宽阔落败的无人巷，在巷子出口处遇见了一对老妪老叟，两位看见远远一男一女还以为是孩儿回家了。

再往镇子中央走大约一里路，那地带有很多妇孺老人，几乎是看不见青年人。

“师姐，你觉不觉得这里很奇怪”欧阳瑅皓问道，大道不远处有一个池塘，池塘边是一块红橘林，正有一位夫人背着孩子在采摘。

乌若对瑅皓的言语有些疑惑，顺着他的眼光，她也看见了那位夫人，放眼望去，这样的夫人像橘子一样，挂满了整个小山头。在外嬉戏的孩童年纪都不大，他们的父亲应该不会“约好”突然离世，那他们到底去哪里了呢？一路上欧阳瑅皓随机找了几个小孩询问，他们的回答基本是一样的。

“到镇中心找活去了”、“在家休息”等等。

“再往前走是纳河，摇船的李老头今天不在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说话的是一位摘菜回来的大娘，大娘指了指天，说道：“这都快晌午了，我们这里也没有客栈，两位若是不嫌弃就来我家歇歇脚吧”

“大娘我们不累，就不去……”

“看你这小伙说的，你不累人家姑娘跟着你一路走不累吗”

瑅皓落到乌若身上，乌若自然是不累的，但是她刚想拒绝大娘，大娘就将乌若拉着朝自己屋里走去，如此盛情，却之不恭，于是两人来到了大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