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6章 岁月与大周帝都

【祭灵:司鹰……

本源:鸿开紫桑树。

注:可共享。】

【祭灵:陈方……

本源:蒙起千支花。

注:可共享。】

井面水花摇曳，两个崭新的祭灵出现，而且望月井似有所感，知道井主最需之物，可以直接单独共享他们的本源。

残破的废墟下，辛卓的脸色泛起一丝红润，本源可以共享，那么便可以和纯灵本源融合，他今后只要按照这个方向走，一切大有可为。

只是，融合本源时，会发生什么，身体能否吃的消，目前未知，他需要一处安稳的藏身之处，或者去了大周皇宫再说。

正要下山，身后传来一阵阵破风声，只见两个老妪带着数百名青衣、黑衣弟子掠来，颤颤巍巍扫视一眼四周，连宗门破碎也顾不得了，神色惊慌和卑微，齐齐躬身施礼。

刚刚那三人交战，堪比神迹，远远超出了他们的理解，即便躲到了后山山涧，仍旧是被震的浑身酸麻，心神恍忽。

此刻只有辛卓一人还在，自然是他赢了，看向辛卓的目光充满了敬仰与惊惧。

辛卓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说道:“坏了贵派山门，实在抱歉，只是如今身无余财……”

那两位老妪慌忙上前，拱手施礼:“教主……大王……陛下……”

一连换了好几个称呼，数百位低着头的武当弟子相互对视，只觉莫名其妙。

辛卓也大感诧异:“你们是……”

个头稍矮的老妪大着胆子上前几步，轻轻一笑:“大胆蟊贼，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还有王法吗？”

话说的有些奇怪，而且故意摆出少女的娇叱与傲娇，但满脸老褶子与扭捏姿态，看上去多少有点恐怖。

不过辛卓却忽然认出了她:“秦离容姑娘？”

当年从伏龙山出走，带着崔莺儿他们闯荡江湖时，被英雄救美的那位女侠秦离容。

老妪有点不好意思:“哪有什么姑娘，都七老八十了。”

一旁高个子的清瘦老妪也艰难的笑了笑:“陛下，我是宋喜君。”

辛卓怔住了，他的思绪飘到了许多年前闯荡江湖的那段岁月，那些胡作非为的各种操作，那些年的女侠和江湖豪客们。

那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这些年他隐居浪仙镇，虽然见证了一些老友的生老病死、一些孩子的成长，但对时间的流逝并没有太多的感慨，就好似自己是个局外人，始终要离去的，直到……

看见眼前的两位，青丝换白发，少女靓丽转瞬迟暮之年，一种岁月沧桑、曾经覆水难收的感觉，让他心中无限怅然。

好一会，才暗然道:“竟如此苍老……”

桑离容苦笑道:“我应该比陛下年长三岁，今年八十四了，穷极一生，未入地仙，韶华易逝，岂能不老？师姐今年八十七岁，比我更长几岁，虽都终生未嫁，可却已是做太祖母的年纪了。”

那宋喜君笑道:“倒是陛下八旬老人，容貌却依旧像个少年郎，俊俏灵秀，只怕如今已入武仙籍了？”

“武仙……”

辛卓叹了口气，缓步走向一旁的一片尚未倒塌的石壁，挥手操纵真气，龙飞凤舞写下一片字迹。

“酝天地之造化，修夺天之神刀……”

来自儒门的【夺天刀术】法诀。

他回头看向两人:“我尚有事做，不能叙旧，此刀术赠予你们，权当毁坏山门赔罪，保重！”

身形转瞬如泡沫消散，消失无踪。

“武仙人秘术！发了！”

数百位武当弟子匆忙围上石壁，兴奋异常，唯独桑离容和宋喜君踉跄着冲到山门的阶梯边，看着漆黑的夜色，脸上露出一丝怅然若失。

辛卓是她们此生见过的境界最高的大人物，又何尝不是她们当年的青春年华？

……

辛卓已经到了山下，带着小黄继续前往大周帝都，只是走了十数里，他才恍然想起，忘了问问她们，如今的皇帝是谁，姬羽那小子呢？

再回去问一下，总归是不美了，只好迎着月光，缓步前行。

第二日辰时初，距离帝都已经不足三十里，太久没有回来，京畿各路的长街、驿站、官道都变了模样，不知不觉又绕到了东门“神武门”附近，对于这个来了很多次的门，辛卓打死也不愿再走一遍了，干脆带着蒙圈的小黄又回到了京西路的官道上。

西门外的十里长堤已经变成了三十里，正值阳春三月，万物复苏，枯木逢春的时节，垂柳长出了新芽，发出了新枝，加上紫、红色花朵紧簇，放眼望去，一片姹紫嫣红。

官道上人如海、车成行，贵妇仕女采花忙。

繁华、喧嚣但并不惹人烦，便是那些脾气很大的豪门贵族们，也缓行车，掀开车帘，四处观赏。

到了这里，就算心情再沉闷，也不由放松了许多。

“主人！”小黄摇着尾巴，蹭着辛卓的裤腿，一脸邪魅:“瞧瞧这些军爷、小厮、贵妇、仕女、千金小姐和达官贵人，个个矜持，端着架子，如果您爆喝一声，朕是太上皇帝，会如何？会不会吓傻他们？”

“会被当成白痴！”

辛卓叹了口气，“你好好的一条狗，在哪学了一肚子强行装逼的套路？”

小黄怪笑:“人不装逼枉少年，当年主人在玄天剑宗说的。”

辛卓道:“咱俩加起来一百五十多岁了！”

小黄:“啊这……”

“啊这条狗会说话，我的天呐！”

一旁一群着装大胆、胭脂香扑鼻的千金小姐震惊的看着小黄，然后……话音一转，“好可爱呀！”

辛卓:“？”

小黄:“……”

疯狂的摇尾巴，装作单纯的小土狗，冲向姑娘们。

辛卓摇摇头，往前走去。

远处有士子吟唱:“……迟来江山秀，春风草木香。各位同仁，觉得如何？”

“不妥不妥，大圣至尊圣祖皇帝当年留下的散诗，如‘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再如‘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春燕啄春泥’等，早已道尽了春意，做什么诗都差了点意思。”

“也是，在下又如何能与圣祖皇帝那种伟岸圣人相比？对了各位，今年春闱有多少把握荣登皇榜？跃马夸街，看尽安都花？”

“哈哈哈，今年必进士及第！荣登皇甲！”

……

辛卓看过去，只见一群青年士子打扮的得体俊俏，满嘴口花花，不远处成群结队的少女目泛春光。

不由笑了笑。

这边继续前行，看着长堤的一棵棵垂柳，他在琢磨当年苏妙锦进京时，是在哪里和自己相遇？

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她……

这时后面忽然传来一阵躁动，一排豪华车驾横冲直撞，引得路人纷纷咒骂，却见赶车的马夫得意道:“胶江王殿下车驾，小心祸从口出！”

人群这才闭嘴，敢怒不敢言。

胶江王只有十二岁，却是当今三皇子的嫡长子，三皇子深受太上皇喜爱，胶江王更是宫里的那位太皇太后的心头宝贝，据闻颇类圣祖皇帝当年，即便恶贯满盈，整个帝都又有谁人敢惹？

辛卓也随着路人让到一边，车驾刚过去，就见小黄一脸的胭脂水粉色，摇头晃脑的跑了回来，一脸得意。

继续前行，眼见前面到了“得胜门”，天上忽然下起了小雨，官道上如海的人群中升起了一朵朵五颜六色的油纸伞，更有姑娘和士子们的慌乱奔走，不小心撞个满怀，也许就成了一段文人墨客们笔下千万年来也不过时的言情桥段。

等好容易挤进了“德胜门”，终于到了变的完全陌生的大周帝都“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