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妖刀的来历

这时人群中有一个年轻一些的男子走出来，朝白麟行了个鞠躬礼道：“武田家次男武田章日，还请上助大人高抬贵手，误会，都是误会！”

白麟一看，这个老二倒是眉清目秀，似乎不是不讲理的，便道：“带我去看看老将军尸身吧，如果正是妖魔作祟，肯定会留下痕迹的。”武田家是源氏下属，与阴阳寮关系不佳，武田近勇的死也是阴阳寮主动要查，不是武田家主动报桉，是故白麟与晴明在路上已经商量好，晴明自恃身份不会下轿，由白麟全权处理，必要时唱唱红脸也有晴明可以随时出来打圆场。

武田章日看了看揉着手臂和肚子的大哥，武田贵一已经不敢说话了，便朝白麟点点头，领着他走进府内。

“家父喜爱刀剑，曾四处游历，拜访名匠，在家中藏有刀剑数十把，每日把玩。”武田章日一边走一边道：“前日用过晚膳，家父独自前往藏剑的房间，便一去未回，昨日我与家兄四处寻找，才发现家父，已经被残害……”说着，武田章日的眼眶都有些红了。

武田章日带着众人，穿过几重内门，来到了内院的神龛前，一个神婆正在围着一个大瓮做法，周围不少女卷正在哭哭啼啼。

武田章日倒也不墨迹，三言两语把女卷和神婆打发走，走到大瓮前揭开了盖子道：“众位大人请看。”

白麟伸头一看，我的天，里面都是一块一块切得整整齐齐的肉块，每块两寸见方，那光滑的边缘，就像是用星球大战里的激光剑切出来的一般。

白麟也算身经百战，死人也见过不少，被切成这等残忍的却也是第一次见，只是强忍着没当场吐出来。

武田章日眼带泪花道：“家兄昨日就报了将军府，府上也派了午作前来，午作表示非人所为，应是遭了妖魔。”

白麟点点头道：“不像是普通刀剑能施展的刀法，应该是用了法术……带我去看看出事的地方吧！”

武田章日悲恸的将盖子合上，又跪下来拜了三拜，因涉及家族秘密，他就带着白麟一人走到了宅院的另一端。

武田家宅子下面竟然挖了一个堪称巨大的地下密室，武田章日带着白麟，摸着黑打开几层铁闸门，白麟注意了一下，铁闸门都被一股巨力从里向外造成了一些破坏，应该是妖怪逃离时造成的。两人一阵摸索这才到达藏剑的密室中。

武田章日点亮了密室中的油灯，密室才一下子亮了起来，四周挂着十多个明亮的铜镜，所以光是点亮几盏油灯，就能照亮整个房间。

此时的房间已经乱成一团，像是被破戒僧这样的剑道高手，将整个房间的陈设都噼烂成了碎片，正中的空地像是被稍微清理了一下，应该是武田近勇尸块的位置，地上还有很多黑色的血迹。

至少有几十把刀剑的碎片随意的散落在四周，看碎片的钢口，应该都是难得的好刀，虽然谈不上神兵利器，但在这个时代已经极为难得了。

“这些都是家父的收藏，也被全部破坏了……”武田章日道。

白麟小心的在密室中转了一圈，本来毫无线索，但他看着那些被剑气留下的痕迹，忽然想到了那天在琉球群岛附近海域上与藤原一浦的战斗，那把威力无匹的妖刀，若不是自己开启了无序元能，在对方的翔龙禁落斩下毫无胜算。

“不知老将军近日是否得到一把神兵？”白麟问道。

武田章日抿着嘴，犹豫了片刻才道：“都到了这个时候，我也就不做隐瞒了，家父确是得了一把神兵，乃是大师天国的作品……”

“没有冒犯的意思，天国的作品，恐怕不是武田家可以轻易取得的吧……”白麟道。

武田章日一咬牙道：“还望白大允不要把在下的话传出去……此剑……此剑乃是家父从宫中所得，乃是皇家所赐……”

白麟扫了一眼武田章日，有些玩味的道：“我以为武田家乃是源氏门下，原来和道长公还关系莫逆啊……”道长公即对权臣藤原道长的尊称，他是皇后的父亲，外戚的首领，整个宫中基本上就是他的地盘。

武田章日脸色相当不好看，要是这事传到源氏的耳朵中，恐怕武田近勇不但白死了，武田家的前途恐怕也玩完了。

白麟耸耸肩道：“在下只是办桉，不会掺和朝堂之事，二公子尽管放心，只是此事相当严重，恐怕妖刀还有其他目标，武田家近期还是要约束族人，低调行事为好。”

武田章日用力的点点头，眉头的忧愁更添几分。

看到白麟这么快就勘察完成，晴明也不免有些诧异，在回程的路上，两人便商议了一番，也许白麟和晴明都没有发现，他们其实才认识一天，竟然已经像多年的老友一般默契。

“妖刀天国陌？竟是此刀……”晴明沉吟了片刻。

“你也听说过？”白麟骑在马背上，透过轿子的窗帘问道。

“此刀颇为不详，传闻妨主，数任主人皆死于刀兵之下。”晴明道。

“吾听闻妖刀之说，乃是因饱尝人血，化为妖怪，为何妨主？”白麟有些不解，如果说神兵有灵，也应该是为主助威，如果杀人多了就能成为妖怪，那天下妖刀可就数不胜数了。

“若只是两兵交战，又或是斩杀仇敌，当然不会化为妖怪，但此刀的来历颇为曲折。”晴明娓娓道来：“天国大师老来得女，视为掌上明珠，本想从此封炉归隐，不再铸剑，但却有个大名慕名而去，强逼着天国大师铸造最后一把，天国大师无奈铸之，却在熔炼铁汁之时，女儿不慎跌入炉中，香消玉殒。”

“竟有此事，那应该是少女的冤魂寄存于妖刀之中了？”白麟问道。

“若只是寻常冤魂倒也罢了，天国大师得知幼女惨死，悲痛欲绝，那大名却以族人要挟，逼着他将宝刀铸造而成。在得到宝刀后，为了不让天国大师再为其他大名铸造兵器，那大名亲手将天国大师一家杀害。”晴明语气都有些颤抖，显然再说起来都相当气愤。

白麟似乎看到了那把寄存在妖刀之中的少女冤魂，被那大名用自己将一个一个亲人杀害的悲惨场面，由此诞生的怨恨足以诞生妖魔。

“原来如此……”白麟叹道。

“走左边吧，去戾桥。”晴明到没有继续聊此事，而是使唤抬轿的小厮换个方向。

白麟看了看渐渐西沉的夕阳，天色渐暗，一股若有若无的黑暗气息慢慢在平安京的街道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