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坠落

“找了这么长时间，他们会在这里吗？”一名使魔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把你的嘴给我闭好。”菲尔停下脚步说道，“我们现在是在执行阿利古斯大人的命令，而不是专门找个地方来让你发牢骚的。”

“属下明白不应该提出质疑。”那名使魔赶忙低头，“菲尔大人，可是我说的也是实情，毕竟我们已经找了这么长时间却什么都没有找到啊。”

“我当然知道那是实情。”菲尔面色阴沉地说，“但是我们现在也只能尽力去做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那些闯入的人类很有可能躲在任何一个角落。”

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还不过只是一个普通士兵，菲尔看着周围破败的景象在心中感叹道。

这里是他第一次战斗的地方，在这片战场上，菲尔和天堂军撕杀，能够活下来的人本身就是幸运的，而菲尔正是这些幸运儿中的一员。

当年跟随阿利古斯在这里战斗的人如今已经不剩多少了，现在这人数众多的军团中恐怕也不过只有几十人这样，或许有一天他们都会逝去，到了那个时候就真的不会有人再记得这里发生过的一切了吧。

“那位大人交给我们的任务绝对不能有任何差池。”菲尔着重提醒，“所以都给我记好了，我们决不能辜负那位大人对我们的期望。”

“是！”菲尔率领地恶魔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对呀，当年要不是那位大人恐怕我早就已经死了吧，如果没有阿利古斯大人对我伸出援手，我就会像着遍地骨骸一样在这里沉睡着。

阿利古斯还记得那时的情景：撤退的命令已经下达，但是他们所面对的是不断涌上前来的敌军，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撤退，只要后退一步就会立刻被敌人追上。

菲尔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刀刃，鲜血四溅，但他已经分不清这究竟是他的血还是敌人的血了。终于，他精疲力竭，只能瘫坐在地上看着敌人不断朝着他们这些残军逼近。

“你们的统领已经抛弃了你们。”敌军中有人喊出了这样的话语，“你们已经无可逃了，快投降吧！”

怎么可能？菲尔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他们在撒谎，阿利古斯大人绝对不会抛弃他们，对，绝对不可能！

“没想到你们天堂军也会撒谎呀！”奥格斯大笑起来，“但是你们所说的谎言是不可能的，因为那位大人肯本不可能那样做。”

“不投降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领头的天堂军战士喊道。

“那就让我们为了地狱战斗到最后吧！”奥格斯一声怒吼，“都跟我一起来吧，好好享受一下这最后一战吧！”

一道黑影从菲尔眼前掠过，而领头的那名天堂军战士的胸膛在一瞬间就被利爪刺穿，阿利古斯带着微笑转头看向菲尔他们。

“做的非常不错，我的战士们。”阿利古斯说道，“现在让那些天使好好看一看吧，我们这些人可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懦夫！”

一种欢庆般的吼叫声在整个空间中回响，菲尔也加入了喊叫的人群们，他一瞬间仿佛感觉到浑身充满了力量，然后他奋不顾身的冲向人面前的天堂军。

谁能想到凭借这些残兵败将的力量他们居然能够打退敌人，阿利古斯在敌人退却之后，立刻就带着剩下的人开始撤退，而菲尔则恰好就站在他的身后。

“你叫菲尔对吧？”阿利古斯突然转头对他说。

“是，属下叫这个名字。”菲尔着实吓了一大跳，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这个无名小卒居然能够有人会记得他的名字。

“没必要那么吃惊。”阿利古斯笑着说，“所有部下名字我都记得，不管他们是我麾下的指挥亦或是最普通的士兵，我都记得很清楚。”

“我从来没想到大人您会记得我的名字，不对，应该说在其他军团中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情吧。”

“或许吧。”阿利古斯回答，“但你们都是和我并肩作战的战友，在我心中是都需要被铭记的，看看我们周围吧，我们一起战斗的人只剩下这些了。”

确实如此，现在跟随阿利古斯的人数不会超过一百，而且大部分身上都带伤，在这场战争当中他们又有多少人能活到最后呢？

“你可能认为我们已经败了吧，菲尔。”阿利古斯突然苦笑了一声，“你们大家都一样，如果觉得不想再战斗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军团，因为我将要为地狱战斗到最后一刻。”

“我不是在开玩笑，继续和我一起的话很可能终点会是死亡，我现在给予你们选择，大家已经帮了我很多的忙了，我并不怪大家，只有想离开我绝对不会阻拦的。”

没有人离开。

“我们不会走的。”奥格斯说，“本来您是可以直接一个人逃离的，但是您却选择了回来与我们一起战斗，我们也不是胆小鬼，我誓言要与您一起战斗到最后一刻。”

“我也一样。”菲尔向前迈了一步，“阿利古斯大人，您刚刚说过我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那就请让我和您一起继续战斗吧！”

“我们绝不离开！”这样的声音一下子爆发出了。

“那么好吧。”阿利古斯笑了，“接下来我们所要前行的道路就是在向死亡前进，但那又有什么可以畏惧的呢？因为有你们和我一起战斗，就算是死亡也变得让人忍不住想要笑呢。”

没错，阿利古斯大人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我们才会愿意为了他而战斗。

一个人影出现在菲尔他们的面前，看着阻挡他去路的恶魔，来者只是发出了一声轻笑。

“纠缠不休吗？”叶想笑道，“看样子这场战斗也是没办法避免了，只希望不要像刚才那样拖太长时间了。”

“刚才？”菲尔瞬间抓住了叶想说的话中最关键的部分，“人类，难道说你已经和奥格斯交过手了吗？”

“他是个可敬的对手。”叶想出出了背后的“拂晓”，“我能感受到他的意志，而且直到最后一刻他的那份意志也没有改变。”

“你杀了奥格斯！”菲尔心中一阵悲痛，“混蛋！决不能饶恕你！看你的打扮不是我们目标中的那个人，既然如此就让我为奥格斯复仇吧！”

菲尔手持一把长剑朝着叶想冲来，而他手下的那些恶魔也嘶吼着发起了进攻，但叶想却丝毫没有露出畏惧的神色，他犹如狂风一般杀入了敌阵中。

短短不过数分钟的时间，战局便已定了。菲尔手下的恶魔们已经全都倒在了地上，他们几乎全是一击毙命，叶想的攻击十分精准凌厉，而菲尔虽然夺过的致命伤， 但是他伤的也不轻。

“人类。”菲尔握紧了剑柄，“没想到你居然会做这么强啊！看起来奥格斯的的确确是败在你手中了呢。”

“我确实打败了他。”叶想看着菲尔说，“而且我从你的身上也感觉到了他身上带着的东西，你们不是为了杀戮与破坏而战，而是为了你们认为值得而战的东西在战斗着吧。”

“没错。”菲尔将体内的混沌能量在手中凝聚成了一个紫色的光球，“我们是为了那位大人而战的，所以绝对不能让你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菲尔手中的光球朝着叶想迎面袭来，而就是光球即将击中叶想身体的一瞬间，苍蓝色的火焰便形成了一道屏障阻挡住了光球，光球轰然炸裂，待尘烟散去之后，叶想却仍然安然无恙地站在菲尔的眼前。

不行吗？只凭那样的攻击，根本没办法伤害到他，看样子我们都轻敌了，这个人类既然能够一路到达这里，想必他也是人类当中十分强大的存在了吧。

但我不会辜负那位大人的，菲尔紧咬着牙关，我会用我的生命来完成这次任务，因为为了那位大人就算是牺牲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是我生命的终点。”菲尔笑了起来，与此同时一道道紫色的光芒正不断从他的身体中迸发出。

“但是今天会死的不仅仅是我，你也会同样葬身在这里呀，人类！”

不会吧，这个感觉是！？叶想立刻明白了面前这个恶魔究竟想要做什么，没想到身为恶魔的他居然会做这样的事情，叶想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以最快的速度转身离开。

“已经太晚了！”菲尔发出了最后一声吼叫，“在这里彻底灰飞烟灭吧！为了地狱！为了阿利古斯大人！”

“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了，以菲尔的身体为中心，喷涌而出的混沌能量将周围的一切都摧毁殆尽。尽管叶想在提前预料到这一点后以最快的速度远离爆炸中心，但他却仍然受到了波及。

脚下的地面在崩塌，并且这崩塌的速度远比叶想奔跑的速度要快的多，或许大半个堡垒都应该处于毁灭的边缘了吧，但叶想已经完全没有思考的时间了。

“啊！”一道巨大的裂隙瞬间出现在了叶想的脚下，他的身体坠入了黑暗的深渊，但在千钧一发之际，叶想却紧紧抓住了一块凸出的石头这才阻止了身体继续地坠落。

撑不了多久的。叶想抓住石头的手已经磨出了鲜血，他心中知道这根本撑不了多长时间，而且堡垒的崩塌还在继续，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他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将会消失。

那就放手一搏吧，叶想看了一眼脚底下的黑暗，虽然不知道那下面究竟会有些什么，但是也好比待在这里等待毁灭的到来。

“好吧，那就来吧。”叶想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一下子松开了自己抓住的石头，他的身体很快就被黑暗所吞没了。

而就在几秒钟后，刚刚叶想待着的那个地方便突然间轰然崩塌，碎石如同雨一般坠入了深渊中，叶想刚才的预想成真了。

“看样子还真是走了好运呀。”在一片黑暗中，叶想靠着石壁说道。“没想到在地下居然会有一条通道，这应该就是那个通讯中说的堡垒当中的迷道了吧。”

叶想在一片黑暗当中摸索到了通道，他起先吃了一惊，因为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碰巧遇上了密道，这简直可以说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了。

“那么希望这好运能够一直伴随在我身边吧，因为接下来比这危险的对事情还有很多在等着我呢。”叶想在这一片轰鸣声中朝着通道深处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