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曲：恐惧之渊（二）

阿利古斯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被锁链牢牢地束缚住了，而自己的力量则因为之前玛门魔噬的能力而几乎所剩无几了。

“我可是特意留了你一命啊。”玛门坐在阿利古斯面前的一张椅子上看着他说。

“为什么？”阿利古斯十分虚弱地问，“玛门，告诉我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一切都是为了我的计划。”玛门平静地回答，“阿利古斯，我和你们之间无冤无仇，但是你们是我前进道路上的阻碍，所以我必须要这么做。”

“就为了那种无聊的东西吗？”阿利古斯猛地想要挣脱开锁链，但这不过只是徒劳的挣扎罢了。

“就是为了这些。”玛门站起身来，“好好看看你周围吧，你的同伴们现在都在这里了。”

“你说什么？”阿利古斯这才转头看向了四周，只见左右两侧其他五位下层领主也都像他一样被锁链束缚着，只是他们都低垂着头，好像根本对这一切都没有反应。

“如你所见，除你之外的其他五位下层领主：布劳恩、佩特、罗姆、利特瑞尔以及波隆，他们都已经被我们捕获了，而现在还活着就只剩下你了。”

“你这混蛋！”阿利古斯怒不可遏地喊道，“居然敢做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会饶恕你的！”

“不饶恕我吗？”玛门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阿利古斯，我知道就算是在地狱中，你也是最效忠于撒旦的人之一，同时你也是最关心同伴的。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加入我们的机会。”

“你在痴心妄想！”阿利古斯尽管身体十分虚弱但是回答却十分强硬，“永远都不可能，你给我听好了，我是永远不会背叛撒旦大人而加入你们的！”

“我早就说过这是很难做到的。”无名之人在玛门的身后出现了，“干脆直接就在这里杀了他吧，反正我们需要的只是傀儡而已。”

“光是傀儡的话是不行的。”玛门对无名之人说，“梅菲斯特可不是一个傻瓜，所以我们必须要留有一个不是傀儡的棋子，而他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我可一点都没觉得。”无名之人皱着眉说，“他对于地狱和撒旦都太过于忠诚了，想要让他成为棋子可是要费上很多功夫的。”

“正因为他的忠诚才不会引起怀疑。”玛门说，“梅菲斯特也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一般情况下他是不误会怀疑阿利古斯的。”

“那么就一定要让他成为棋子了呀。”无名之人走上前，而阿利古斯双眼则满怀愤怒地注视着他。

“那就交给我了。”无名之人回头对玛门说，“我会让他心甘情愿地变成棋子的，只不过过程可能有些不好受吧。”

“只要结果能让人满意就行了。”玛门边说边走向了门边，“不要让我失望了。”

“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无名之人狞笑着，“到最后他一定会自愿加入我们的，我可以向你保证。”

玛门没有回答径直走出了房间，房间中现在除了无名之人与阿利古斯还有就只剩下其他五具尸体了。

“好了，我想应该可以开始了。”无名之人微笑着说，“很快就会结束的，不要太担心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阿利古斯质问道，“那种异样的力量绝对不属于天堂或是地狱，同样也不可能是人类的，所以说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只是被遗忘的存在罢了。”无名之人仍然保持着微笑，“你也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因为那对我而言根本就不需要存在，我就是这样一直活到现在的。”

“胡说！”阿利古斯看着无名之人的眼睛说，“你是想说自己根本就不存在吗？那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实现？”

“你知道比死亡更彻底的东西是什么吗？”无名之人突然反问了一句。

“你在说什么呀？”阿利古斯一时间到不知道从何作答了，“比死亡更彻底的东西，死亡不就是最彻底的吗？”

“不对。”无名之人居然露出了自嘲般的笑容，“比死亡更彻底的是被整个世界遗忘，只能在最黑暗的角落中哭泣，失去了以往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一切，只留下了对这个世界无尽的仇恨。”

“你。”阿利古斯双目圆睁地看着面前的无名之人。他在说他自己，他就是被遗忘的那个存在，他想要复仇吗？

“说的有些太多了。”无名之人笑道，“我的名字早就已经化为了古老的记忆，已经没多少人记得了，而我也早就失去了曾经的身体，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我根本什么都不是。”

“我能够变成任何一个人，也能够通过同化来获得其他人的力量，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无论是我变化的还是和我同化的那些人终究不是我自己，没有身为自我的证明，这就是最可悲的现实啊！”

“所以那和你攻击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阿利古斯问，“这一切都不是我们造成的！”

“确实不是你们造成的。”无名之人将放到了阿利古斯的脸上，阿利古斯觉得还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手能像他一样冰冷。

“但是为了达到我的目的我就必须要这么做，要怪就去怪这个可悲的世界吧，同时这个世界造成了你们现在这样的局面。”

阿利古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无名之人的手中进入了他的身体累内，而这些东西正在快速地朝着他的大脑钻去，霎那间剧烈的疼痛便席卷了阿利古斯的整个身体。

“啊啊啊！”阿利古斯痛苦地惨叫着，而无名之辈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阿利古斯无比痛苦的表情。

“你的痛觉神经现在比平常时候至少要敏感千倍，换句话来说，只要我稍微碰你一下。”

无名之人边说边用手指轻触了阿利古斯的皮肤一下，阿利古斯便一下子感觉到了仿佛千针穿体的疼痛。

现在哪怕只是一阵风吹过也会让阿利古斯感到前所未有的剧痛，这样的疼痛好几次都差点让阿利古斯晕厥过去，但每当他快要晕倒的时候，进入他大脑中的那个东西便会一下子让他重新醒过来。

“可不要那么轻易地就晕过去了呀。”无名之人笑着说，“我可不会让你那么轻松，我能够感知到你是否撒谎，在你也发自内心地想加入我们之前，恐怕只能麻烦你一直这样了。”

一直遭受这样的痛苦吗？阿利古斯的大脑已经几乎不能思考了，他现在甚至恐惧着呼吸，因为哪怕仅仅是一张嘴便会感觉到如同将肌肉全部割裂的疼痛。

“你休想！”阿利古斯嘴唇颤抖地说，他每说一个字浑身便会感觉到一阵剧痛，差一点点就让他再一次失去了意识，但他最后还是把这句话说出来。

“哦，是吗？”无名之人皱了一下眉头，“看样子你确实不简单呀，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早就已经求饶了，而你竟然还敢反抗吗？”

我绝不能背叛地狱！阿利古斯心中现在只有这一个念头了，就算是死也不能，我永远不会违背对那位大人发下的誓言，因为这就是我身为地狱领主的职责所在啊！

“看来必须要用那一招。”无名之人的手指稍稍动了一下，阿利古斯别瞬间感觉到大脑好像要被彻底撕裂，他闭起眼睛发出了痛苦的喊声，但是很快这种感觉便消失了。

阿利古斯再一次睁开了眼晴，只见他的五位昔日同伴们此刻都站在了他的面前，他们的眼神都是如此的空洞，在阿利古斯的注视下他们朝着他缓缓伸出了手。

“不要反抗。”布劳恩张开嘴说道，“阿利古斯，永远不要妄图反抗，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绝望，阿利古斯，我们死前的绝望你能够理解吗？”佩特将手扼住了阿利古斯的脖子，“现在就好好感受吧，我们的绝望！”

五位下层领主一起用手抓住了阿利古斯，一刹那间，他们遭受折磨时以及死前所有的感觉便全部涌入了阿利古斯的脑海中。

好冷！血液都被冻住了吗？为什么我想要喊叫却发不出来声音？不要再在我耳边说话了，不要！我的灵魂要被彻底撕裂了，救命！有没有人能来救救我啊！

五位下层领主的恐惧与绝望此刻都已经让阿利古斯切实地感觉到了，这比刚才身体上所遭受的疼痛还要痛苦万分，这是对于阿利古斯精神上的折磨。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了，阿利古斯对于人生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已经不行了，阿利古斯在内心深处的角落中一个人正在抱着头发抖，我已经不行了，这永远都不会停下的，求求你杀了我吧！不要再让我忍受这样的痛苦了！

“看起来已经差不多了。”无名之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阿利古斯，我现在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加入我们亦或是永远在这样精神与**的双重痛苦中活着。”

“我，我加入你们。”阿利古斯用无比空洞的话语说道，现在的他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他只是想要能够脱离这痛苦之中。

“非常好。”无名之人将伸入阿利古斯大脑中的黑色触手收了回来，所有的疼痛感瞬间烟消云散，阿利古斯用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大张着嘴呼吸着，就好像刚才的自己已经完全窒息了一样。

“这种痛苦你应该不想要再经受第二遍吧。”无名之人盯着阿利古斯的双眼说，他伸出手指在阿利古斯左臂的皮肤上轻轻触碰了一下，一个的黑色印记并出现在了他所触碰的地方。

“你做了什么？”阿利古斯大口喘息着问。

“为了防止你将来可能背叛我们，所以我留下了一些后手。”无名之人回答，“如果你真的那样做了，那刚才的一切不仅仅会重演，甚至会变得更加痛苦。”

刚才的痛苦回忆一下子让阿利古斯浑身都打了个冷颤，他确实在恐惧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尽管他现在是无比的想要抗拒，但他却终究战胜不了现在内心的恐惧。

“我会遵守你的命令的。”阿利古斯低垂着头说，他的心中现在是多么想要反抗，但是他却不由自主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那样就好。”无名之人点头说道，“很高兴你成为我们的一员，不过现在还得麻烦你待在这里，等到时机已经彻底成熟的时候，就该轮到你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