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漆黑之翼

“咔嗒，咔嗒”加百列手握长剑，迈着稳健的步伐向路西法走来。

“来了吗？加百列。”路西法微微一笑，他没有戴头盔，黑色的头发随风飘动。“诺亚”被放在他的右手边，当看到加百列的时候，他的眼神刹那间变得炽热起来。

“我们之间没必要战斗的，哥哥。”加百列在路西法的面前站定，“我们是兄弟，不要再互相争斗下去了。”

“是呀，我们是兄弟。”路西法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但是那也是我必须要抹去的东西，我所选择的道路，已经没有任何回头的可能了。”

路西法迅捷地拿起“诺亚”朝着加百列冲来，金属之间相互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路西法与加百列两个人都倾尽全力地开始战斗了。

“你的力量已经足以以后我匹敌，不，甚至在有时候已经超越我了呀！”路西法高喊道，“不愧是我的兄弟，但就算如此，我也必须要再一次亲手抹杀掉我的兄弟！”

路西法召唤了虚灵，但加百列就算是以一敌多丝毫不落下风，随着一声划破空气的尖啸声，强力的冲击波就将所有的虚灵完全粉碎了。

路西法也不得不和连续后退几步，空气中的风刃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了数道伤口，烟尘还未散去，一道黑影便在这尘埃中纵身跃起，长剑直朝着路西法的胸口刺来。

路西法面对这一击，非但没有躲避反而挺身相迎，剑刃刺穿了他的身体，但路西法紧咬着牙死死抓住了剑刃，加百列脸上显露出了惊愕的神情，他从未料到路西法居然会这样采取行动。

“现在的我只想要走完自己选择的这条道路而已！”路西法一声嘶吼，“诺亚”的剑刃也在同一时刻刺穿了加百列的身体，鲜血四溅，路西法的脸上也沾染上了血迹。

加百列松开握住剑柄的手，路西法也艰难地抽出了“诺亚”，然后将刺入自己胸前的长剑拔了出来。

“下雨了呀。”路西法感觉到了头发被什么东西打湿了，他意识到这不是汗水，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一滴雨水恰好滴落在了他的脸上。

雨逐渐下大了，雨水将他脸上的血迹冲刷殆尽。路西法身体摇晃着，仿佛随时都会晕倒在地，而在地面上，加百列已经奄奄一息了。

“都结束了，哥哥。”加百列语气虚弱地说。

“对，结束了。”路西法跪倒在了加百列的身体前，他分不清楚脸上究竟是雨水，还是自己忍不住流下的泪水呢。

“但是，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加百列目视着路西法的双眼问。

一时间无数过往的印象都浮现在了路西法的脑海中：小时候他们兄弟三人一起玩耍的场景，一同并肩作战的时刻，在开心时一起放声大笑话的一幕，悲伤时痛哭流涕直到饮酒醉了的夜晚。

我是谁？路西法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我不是曾经的正义大天使，我也不是路西法，我更不是他们的兄弟，我只是漆黑之中被人唾弃的存在！

“这不是我想要的。”路西法凄凉地说，“但我却必须要这样做，为了那条我所选择的道路，我抛弃了所有的一切！”

“我明白的，哥哥。”加百列笑了笑，“你一直以来都是会为了某一个目的要战斗到底的人，那就是最为真实的你。”

“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哥哥，我尊重你的选择，再会吧，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

加百列微笑着闭上了眼晴，他终于彻底没了气息，一道雷电划破天空，在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中，路西法知道自己已经亲手杀死了加百列。

路西法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悲伤还是该欢庆，他仿佛已经完全麻木了，已经什么都想不到了，在亲手杀死自己的哥哥与弟弟后，接下来的他又要怎么做呢？

彻骨的疼痛。这是路西法心中所感受到的东西，身体好似要被某些东西完全撕碎，眼前所有的景象都已经模糊不清，到了最后路西法终于恸哭了起来。

他也不记得自己究竟哭了多久，但在哭泣停下来的时候，路西法又转而仰天大笑起来，但那笑声听起来却分明是痛苦地哭泣，直到最终路西法才双目无神地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雨消失了，加百列也消失了，所有的场景都在一瞬间彻底发生了变化，现在的路西法只是跪倒在一汪红色的泉水前。

“那就是未来吗？”沉默良久之后，路西法自言自语道。“我已经明白我该怎么做了，或者说，那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守在泉水外的恶魔守卫们不安地向里面看了一眼，虽说路西法现在已经加入了他们，但对于这位曾经正义大天使的恐惧却依然烙印在每个恶魔的心中。

“看够了没有？”梅菲斯特的声音陡然响起，所有的恶魔守卫都立刻恭敬地低下了头。

“我们只是有点担心他的安全。”领头的恶魔守卫回答，“大人们要求我们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我们现在就在履行职责。”

“你们做的很不错。”梅菲斯特放缓了语气说，“那么他都做了些什么呢？”

“大部分时间好像都在闭着眼睛冥想，有时候也会像现在这样待在泉水前，他也不和我们交流，所以我们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是这样啊。”梅菲斯特点了点头，“你们做的非常好，现在继续守卫着这里，我现在要去和那家伙谈一谈。”

“那我们需要退下吗？”

“不要离得太远。”梅菲斯特说道，“这里的守卫工作仍然是你们的，就算你在这个时候也千万不能放松。”

“遵命。”领头的恶魔守卫点了一下头，随后便挥手示意他的手下跟着他离开，在确定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后，梅菲斯特才大步朝着路西法走来。

“你也来了呀，梅菲斯特。”路西法敏锐地转过了头，“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的脸色可是比我更难看呢。”梅菲斯特笑道，“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呢？路西法。”

“这不需要你管。”路西法敷衍地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梅菲斯特回答，“因为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恐怕要多花一些时间来告诉你了。”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中，梅菲斯特将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尽数告诉了路西法，路西法只是面无表情地听完了所有的事情，沉默片刻后，才又一次开了口。

“也就是说撒旦在天堂失败了吗？”

“确实如此，你的弟弟还真是厉害，居然能够拿起上帝之矛·圣罚，撒旦可从来没有料到这种事情，所以才会一不小心受了一点小小的挫败。”

“如此一来，天堂军便会在加百列的率领下向我们发起进攻，看来你们两个人再次交手的机会很快就回到到来了。”

“就算他不来，我也会去找他的。”路西法用低沉的语气说，“还有，那个玛门居然是个叛徒，我可是在之前就提醒过你了，你却没有放在心上啊。”

“谁能想到的居然真的敢这么做。”梅菲斯特摊了摊手，“不过他也嚣张不了多长时间了，撒旦大人很快就会回归，到那个时候也就是他的死期了。”

“但现在他可还没复活呢。”路西法尖刻地指出道，“在那之前，一切都还对他有利，如果这段时间他发起进攻，麻烦可就大了。”

“所以我不出来找你了吗？”梅菲斯特说，“你可是我手中仅剩的几张底牌了，只要有你在，玛门应该不会蠢到轻易发动进攻吧。”

“有道理。”路西法算是认同了梅菲斯特所说的话，“那些人类你准备怎么办？如果派出兵力去歼灭他们，那么我们的防御可就会出现很大的空缺。”

“那就暂时不管他们，进入这里的三人现在只剩下两个人了，我那两个人类对这里的事完全不熟悉，我还不觉得他们能在这段时间内找到我们的总部所在。”

“你就不担心玛门会和他们联手吗？”

“你又在开玩笑了。”梅菲斯特微笑道，“先不说玛门会不会这样做，但是那些人类就不可能选择和他联手的，毕竟对于他们而言恶魔都是要被毁灭的敌人啊。”

“论洞察人心，我是比不过你的。”路西法耸了耸肩说，“所以说这件事不是交给你吧，我现在只想和加百列战斗而已。”

“你会怎么做呢？”

“做我唯一该做的事情。”路西法平静地回答，“我会亲手了解这一切，加百列也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就是我要做的。”

“真是冷酷到了极点，我相信你会这样做的，那么我现在就不打扰你休息，等到需要你行动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路西法只是冷冷地点了一下头，背后的羽翼显得比以往更加漆黑，梅菲斯特甚至感觉到这里的空气也着实要比其他地方冷咧几分。

“那么再见吧。”梅菲斯特打了个寒颤站起了身，“我相信很快就会再见面的，下一次再见的时候就是要在战场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