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破晓（二十）

他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仍然笑得出来呢？！埃泽基尔不明白为什么贝利尔脸上那微笑到底是意味着什么，但他却从心底感到了不安。

「马上你就彻底笑不出来了！」埃泽基尔猛的一步向前走去，但下一秒钟他便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传来了僵硬感。

「这是怎么回事？！」埃泽基尔惊讶地低下头看去，而也正是因为他这一动作才让他发现了此刻自己腕刃上所出现的异样的状况。

血红色的花朵正在绽放，尽管不过只有一朵而已，但埃泽基尔却在看到它的一瞬间便感觉到自己的内心猛然一颤，随后他整个人便直接单膝跪倒在了地上。

身体完全麻痹了！这话和刚才的那些是一样的，我一定是在不知不觉中吸入了花粉，但是为什么我会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的呢？！甚至就连任何的香气都没有闻到！

「是什么时候？」埃泽基尔艰难的地抬起头来向贝利尔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做这件事的？！」

「就在你攻击我的那一刹那间。」贝利尔脸上仍然带着微笑回答说，「应该说这也只不过是我最后的猜测罢了，是我在和你多次的交手当中所依稀察觉到的，而且我也知道自己的机会只有一次。」

「你的血，那血液当中居然掺杂着花朵的种子吗？！」

「是啊，以我现在的力量，最多也只不过能够创造出这一朵花而已，但也正是因为数量极少，所以我才能够完全隐藏它的气息，甚至连原本花香也完全抹去了。」

「为的就是能够在不知不觉中让我中毒对吗？！」

「除了这样的目的，难道还能有什么别的吗？」贝利尔说，「我抓住了是最后的机会，所以我才会说这场战斗确实是结束了，但战斗的胜者却根本不会是你呀！」

「你也是个将死之人了！」埃泽基尔突然间提高音量喊道，「我能够感觉得到呀，现在的你到底又能撑多长时间呢？最多在十分钟之内，你的生命就要流失殆尽了！」

「那种事情我早就知道了！」贝利尔却直接了当地承认了，「我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而这些根本不需要你来管！」

「你的死亡又有什么价值可言呢？！贝利尔！那些人类早就已经将你遗忘了，不会有人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像你这样的恶魔！就算是那些你掩护他们撤退的人了，他们也终究会走向毁灭的未来！」

「这就是你想说的吗？」贝利尔听到这话却大笑了起来，「就算其他人不相信，就算被他们所遗忘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本来就是在背负着过去的黑暗在战斗，只可惜未能向撒旦本人挑战罢了！」

「我之所以愿意掩护他们撤退，只是因为他们是我可以称之为同伴的存在，而至于你所说的他们注定会毁灭的未来，现在拥有魔神之力的你甚至没赢得了我，又怎么敢随便断言未来是什么样的呢？」

「你这家伙！」埃泽基尔现在就想站起来立刻解决掉贝利尔，只可惜因为中毒的原因现在的他完全做不到这样的事情。「那个时候我就应该直接让你说不了话才对，现在的你真是烦人啊！」

「只可惜你没有那么做，那个时候你的攻击我十分清楚地看到了轨迹，但我却没有躲开，因为我知道机会只有一次，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要按照这样来做才行呀。」

「只是为了那些根本不值一提的人类吗？！」

「不，是为了我的朋友，为了我逝去的同伴，为了告诉那背叛了我们的魔神，在黑暗当中一直前行的我，也绝对不会向他投降！」

「但你们最终都会毁灭，这才是你们最后结局，无论你有多么不想承认这样的事情，但是这是所有人都无法逃脱的宿命！」

「你被宿命完全束缚住了自己的

灵魂了，埃泽基尔！」贝利尔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的内心早就已经在绝望当中死去了，所以你目所能及的才只有绝望的未来这一种存在！」

「我所看到的是真实！」

「你所看到的只不过是你自以为是的真实！」贝利尔反驳道，「你说宿命无法被打破，魔神是永远不会被战胜的，但为什么拥有魔神之力的你却又输了呢？！」

「那不过是因为中了你的诡计罢了！」埃泽基尔说，「正面交手你从来就没有赢得了我！」

「但就结果而言，仍然是拥有魔神之力的你输了。当梅菲斯特第一次向撒旦挑战的时候，所谓的魔神永远被人畏惧这段话就已经是什么都没用的东西了，就算他失败了我们也依然会记得他的勇气。」

「他不过只是个蠢货！而你愚蠢的程度与他不相上下，你们所有的叛徒都是一个样！」

「只是你这么认为罢了，梅菲斯特是为了我们在战斗的，从很久之前我就知道这一点了，相比较你，他更值得被称之为我们的同胞，只可惜那个时候我没能亲眼见到他挑战撒旦的样子呀！」

「他是个败者，而你现在居然在想着一个败者吗？怪不得无论什么时候你们这些叛徒都赢不了，因为你们只会重复做这样的事情！」

「已经没必要再说下去了。」贝利尔摇了摇头说，「无论我说些什么都没办法改变你现在的想法了，而现在，我也终于要走到自己真正的终点了。」

贝利尔眼前所见的景象已经全然模糊了，他清楚地知道这已经是他生命的最后了，但是现在的他却一点恐惧的感觉都没有，只是觉得仍然有一丝遗憾，但转念一想，却又突然间感到释然了。

就算我没能做到，你们也会帮做到的对吗？是啊，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的吗？米勒，看样子剩下来的事情得交给你一个人完成了，你一定会抱怨很久吧？只可惜现在的我已经没办法听你的抱怨了呀。

带着这样的想法，面露微笑的贝利尔倒下了，在月光的映照下，在那拂动的微风之中，贝利尔只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感觉，随后自己的意识便随着这微风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