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前世无孽障，此生无罪愆

夜如明本是孤儿，是村长他们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

那一晚，希望碎了，之后是不灭帝君给予了他修炼的动力。

夜如明艰难地爬起来，忍痛修炼，望有朝一日能将小村中人复活。

时间飞逝，他认识了很多良师，益友……

这些人的陪伴与教育，支持着夜如明飞速成长、变强！

长大后，夜如明知晓死而复活只是不灭帝君善意的谎言。

人死不能复生，仙尊尚且不能，更何况这些凡人？

但他没有怨恨任何人，因为他有了新的，活下去的动力。

他要为此界人谋一个太平盛世！

他要平天下！

气旋、筑基、化神、分身、渡劫、大乘、飞升……

一路走来，他终于站在了天之巅，他成为了仙！更是打破了无数的神话！创造了无数的奇迹。

他战胜了心魔！即使诸天神子、道子亦不能让他低头。

他是那般孤傲，那般耀眼，但此刻夜如明的心死了……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努力的一生只是为了他人做嫁衣……

他自己更是死在了其师尊手中。

“轩辕……”，轩辕尘一轻呼一声。

夜如明看过去，满脸泪光的他倔强地说道：“我不叫轩辕，我叫夜如明！”

这名字是唯一属于他的东西，至少他要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轩辕尘一一愣，歉意地点点头。

“如明！“，云无敌面露疯狂地跑来。

轩辕尘一看去，将夜如明送到了他的怀里，微微摇摇头。

“抱歉，我也无能为力……我的仙力耗尽了……”，说完轩辕尘一的身影模糊起来，愈来愈淡。

他看向夜如明，认真说道：“夜如明，不要忘记你走过的路，还有你爱的人……”

留下此话，轩辕尘一消失了……

“老师……”，夜如明看着云无敌，勉强露出一丝微笑。

“老师在，老师在……”，一向遇事淡然的云无敌，哭了。

这是云无敌第二次感受亲人离别的痛。

他道心如山，一往无前，然此刻他心却好痛。

一生无敌的他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一次，二次……

他救不下自己孙女，也不能救下自己的爱徒。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云无敌尽力了。

夜如明露出一丝微弱微笑，道：“我好冷啊……好累……我想回名剑宗……”

云无敌闻言把夜如明抱得更紧，他恸哭着，不停地点头。

“好好……我们回去……”

夜如明咳咳两声，声音愈来愈虚弱，“老师，澜儿被我送了出去……将来拜托你一定要寻得她……”

“老师知道。”，云无敌眨眨眼中泪花，吐出一口气后立马应承下来。

“噗……”

下一刻夜如明喷出大量鲜血，表情狰狞到了极点，似乎在承受着某种巨大痛苦。

夜如明体内的寰宇已经彻底崩塌，无数空间风暴在其体内轰然爆发，肆虐。

所以其才会这般，人已将死，无力回天。

夜如明浑身颤抖着，其脑中这时候想到的全是天鸣。

他想要将天鸣与他的契约废除，然他没有一丝丝多余的力气了，他亦没有一丝仙力去完成心中所愿了……

“对不起，天鸣……“

“对不起澜儿……”

“对不起大家……”

“对不起，老师。”

夜如明内心向着所有人道歉。

他对不起天鸣，因为天鸣即将同他一般迎来死亡。

他对不起平阳澜，他承诺过其会去找她但他做不到了，失言了……

他对不起明国所有人，他没有力气再去保护任何人了，他要走了。

他最对不起的还是自己的老师。

深知失去亲人痛苦的夜如明很抱歉让云无敌再次经历这种伤痛。

曾经过往在夜如明速看完了自己的一声。

他这一生杀戮无数，救人亦无数，他对得起自己的一生。

“我之前世无孽障，此生亦无罪愆，我可以走了……”

内心呢喃完，夜如明双眸之中彻底失去了神采。

与此同时，其本就微弱的心跳终究是停止了……

…………

苍穹上

三位天王叹息。

目观不灭帝君从夜如明体内攫取出天仙诀的他们知晓，夺得天仙诀已变为不可能。

他们一挥手，将在此界的所有神子带离了去。

三清仙域位面之灵不久后便会再次沉睡，再留在这里已没有意义。

另一边，不灭帝君同样挥手将所有道子送出了此界。

此行对不灭帝君而言是完美的。

苏醒的天仙诀终究是落在了仙域的手里。

假以时日，仙域终将再出现一位仙尊。

只不过这人，不再是夜如明了而已。

做完这一切，不灭帝君看了一眼夜如明，缓缓转身准备离开。

“喂。”，云无敌的声音响起，让其步伐一顿。

不灭帝君看去，双目依旧那般超然，毫无感情。

云无敌缓缓站了起来，抬头向着不灭帝君看去。

他语气认真，一字一顿地说道：“总有一天，我会亲临仙域将你斩杀于我之剑下。”

字字透露出的寒冽刺骨的杀意，足以显示云无敌此时内心是多么的愤怒与不甘。

那一刻云无敌的杀意前所未有。

面对帝君，他亦不惧，他眼中早已没有了对仙域人的尊重。

随着夜如明的死，他明国与仙域唯一的纽扣算是彻底断裂了。

不灭帝君斜睨着其，眼中还是那般毫无波动。

身为帝君的不灭，面对口出狂言对他不敬的云无敌并没有给予惩戒。

在他看来，这也算是对他曾经徒弟夜如明最后的仁慈。

随后，不灭帝君一步迈出，离开了三清仙域。

…………

此界位面壁障上的缺口随着众人的离开，恢复如初。

道雨再次来临，无根雨也慢慢浮现。

然所有人已经没了心思去关注。

梧桐、若水、平阳千流、余冬等半神在这一刻全部来到了夜如明尸体身边，眼中尽是悲伤。

在诸天神子、道子的压力下，夜如明保护了明国但却保护不了自己，这是何等可悲？

而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事实就是如此，造化最爱弄人。

许久之后云无敌叹息一声，缓身蹲下欲将夜如明抱起回名剑宗安葬。

“等等。”，若水出声打断了云无敌。

众人看去，只见若水开口道：“我有办法护他肉身不灭。”

云无敌知晓其乃是好心，然其微微摇头说道：“体内寰宇已破，血脉干枯是早晚的事情，就让他这样尘归尘吧……”

众人点头，既已死去，留着肉身又有何用？

夜如明生前已经很累了，或许这样离开，也是一件好事。

若水皱眉道：“或许……还有机会……”

云无敌瞳孔一收缩。

还不待其询问，平阳千流连忙问道：“若水姐！！你还有办法救他吗？！“若水摇摇头，引得众人眼中好不容易升起的希冀之光黯淡了下去。

“我没有这个能，但或许别人有……”

云无敌看过去，沉声问道：“何人？！”

如果真的有那么个人，他定会踏遍整个仙神域去寻找！

上穷碧落下黄泉，在所不惜！

若水再度摇头，如实道：“我不知道，但我能看到有那么一丝微不可见的机会……”

对于若水所言，众人有些迟疑，举棋不定。

就在这时候，剑悲三人缓缓落下，说道：“让这小妮子试一试吧……”

“老祖。”，云无敌起身行礼。

剑悲点点头，看向若水问道：“你看过夜如明的未来，对吗？“

面对身为天神的剑悲，若水不敢有隐瞒，轻轻点头。

“他，能活下去吗？“，剑悲问道。

若水直言道：“看不清……大概率是不能……但若水修为低弱，不敢笃定。”

“哎……”，剑悲叹息，“也是，血脉干枯、灵魂俱碎，寰宇崩坏……确实没什么希望了。”

众人心中一颤，脸色更加的悲伤。

若水倔强道：“但总要试一试。”

冥冥之中，她能感觉到有那么一丝微弱的可能。

她虽然说不出缘由，但却能感觉得到！

剑悲缓缓点头，“好，那你便试吧。”

说完他看向云无敌，“无敌，可否再信老头子一回？”

云无敌一拱手，“依老祖所言便是。”

“好。”

得到云无敌答案后剑悲朝着若水点头，示意其出手。

若水颔首，坐了下来。

水汽弥漫开来，若水整个人散发出蔚蓝之光，如点点星辰落在夜如明身上。

没过多久，随着夜如明身上蔚蓝之光愈渐浓烈，若水的气息也越来越飘渺。

似感知到什么，若水向梧桐看去，用口型说了一声，谢谢。

梧桐瞬间潸然，冲其重重地点点头。

最后在众人震惊之下，若水化为点点灵力。

恰好微风其，这点点灵力伴随着风，就这样消散了……

平阳千流一怔，傻傻问道：“若水姐呢？”

他看向梧桐，心中慌张到了极点。

梧桐痛哭，微微摇头，一言不发。

众人瞬间恍然，闭目哀悼起来。

沉默之际，夜如明手指之上黑红之光闪烁，血渊出现在了其身边。

“血渊……”

“它怎么自己出来了……”

下一刻，血渊来到夜如明身下，带着被氤氲水汽笼罩的夜如明，缓缓升起。

“它要做什么？”，众人不解。

剑悲摆摆手，“仙剑有灵，随他去吧。”

在众人目光下，血渊发出一声剑吟，带着夜如明腾空而起向着外界飞去。

所有人仰望，看着空中那流光。

血渊载着所有人的希望，刺破仙神壁障远去……

夜如明的死永远不会是终点，他将不屈的意志留给了明国。

他化为了火焰，熊熊燃烧在每个人的心中。

明国人也将永远记住，那为他们抗下所有的身影。

剑悲深深吐出一口气，让众人各自散去。

大战虽然结束但还有诸多机缘，他们不能在此时悲伤，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旧人已逝，但生活还要继续。

此时，云无敌转头看向不灭帝君消失的地方，其眼中剑光闪烁仿佛要破瞳而出。

“等着吧，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