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家商都县是一个在地图上不仔细看都找不到的地方，父亲就是在这里出生，读书后来到外地工作

2002年，我和姐姐在外婆的陪同下坐火车回到老家。

老家的街上除了主要的路是水泥路，其他的都是土路。房子也大部分是平房，楼房很少。

整个旧城区只有零零星星的几栋楼房。随处可见垃圾和污水。

我家位于新华街的一处院子里，和我们一起住的是一户姓张的人家，他们家里只有一个女儿叫张雅玲，所以我和姐姐都叫她玲玲姐姐。

玲玲姐姐的父母在城外养牛，所以平时只有我们三个小姑娘和我外公外婆住在院子里。

为此，我们三个平时都是一起出门，回来以后就把大门锁上。

2004年，学校附近发生杀人案之后，因为被杀的是两个和我们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她们两个一个叫夏玉，一个夏婷，她们两个名字和我们一样只是姓不一样。所以我们几个就更不敢出门了。生怕自己小命不保。

也许有人会问，你姐姐不是叫张小玉吗？其实我姐姐户口上的名字叫张玉，我户口上的名字叫张婷

为了安全，我家里的锁子基本上一个月换一次，钥匙也不借给外人。晚上睡觉都要把家门和房间门反锁。家里的窗户也是那种小格窗出门走在路上手里都要拿把水果刀保护自己。

之前的时候姐姐喜欢舞蹈，夏家两姐妹被杀之后。姐姐开始练散打，跆拳道，柔道。

姐姐常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她有什么喜好肯定会拉上我，这次也不例外。因为不敢出去所以就在院子里练。

每天早上都能看到我们姐妹在院子里跑步，扎马步的身影。

这几年，姐姐和张小仙一直有联系。张小仙每年寒暑假都会来看我们两个，和我们住一段时间。

2006年7月，张小敏被检查出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恰好我和张小敏配对成功，于是我给张小敏移植了骨髓，但我也因此休学了一学期。

7月28日，姑姑去了唐山，我们第一次知道了姑姑的身世，才知道她不是爷爷亲生的。而是三十年前那场灾难后的孤儿。

那个暑假，我看着张小仙每天以泪洗面心里不舒服。之所以能配对成功，因为我和张小敏还是有一些血缘关系。

我的太爷爷和张小敏的太奶奶是亲兄妹，而且还是龙凤胎。

张小敏的太爷爷就是当兵的，战乱的时候，张小敏家去了成都，而我们家去了昆明。自此两家就断了联系。

后来，我们家回到了苏州。爷爷从武汉纺织学院毕业以后进了苏州一家纺织厂工作，在那里认识了奶奶。

奶奶的母亲就是绣娘，所以奶奶的苏绣也很好。而我的苏绣是和奶奶学的。

后来为了支援建设第一毛纺织厂，我们全家搬了过去。父亲的他们兄妹五人就是在那里出生的。

1989年父亲考上了长沙铁道学院铁道供电专业，1993年分配到了萨拉齐。而爷爷奶奶回到了苏州生活。

爷爷的一个大学同学当时住在唐山，1976年唐山地震，夫妻两都被砸死了。后来爷爷把他们留下的一个女儿收养，那个孩子就是我姑姑张梅。

那年姑姑八岁，地震时，和她睡一张床上的父母用身体把她紧紧护住，才让她没被砸死。

但灾难的惨烈让姑姑受了刺激，很多小时候的事她都不记得了。

我姑姑当时被救出来以后，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手里的纸条上写着我爷爷的单位名字和电话。

可能地震前一天，姑姑的父母还和爷爷通了电话。而那天爷爷正准备第二天去唐山。打电话是为了约好第二天接站的时间，可结果他们再也没有机会见面。

后来，唐山那边有人联系了爷爷。在确认爷爷要收养姑姑后，他们把姑姑从唐山送来了。

爷爷在火车站和唐山来的人做了个交接，姑姑就改名叫张梅了。送她来的人直接就回唐山了。

我从爷爷那里知道姑姑原来姓徐，叫徐梅。父母都是煤矿设计院的。

叔叔张进贵1991年考上南京大学

母亲的老家在商都，当时在包头客运段广州车队当列车员，父亲出差的时候她们认识了。

后来，我和姐姐是在萨拉齐出生的，但父母太忙没人照顾我们。奶奶便把我们接回了苏州。

所以，我从小就是在吴语环境的熏陶下长大的，所以我还是更喜欢用吴语和姐妹们交流。

而苏绣又是我和姐姐的必修课，我们只要在家奶奶就教我们苏绣。最后就连比我们小很多的小淑都会苏绣。

我们出生之前，父母住在萨拉齐化肥厂家属区，那一片都是平房。周围都是农田。

但那里的房子便宜，自己买下来也花不了多少钱。1994年，父亲自己攒钱又借了一些买下了那个小院。

张小敏的爷爷后来也当了兵，张小敏的奶奶是一名护士，她救了张小敏爷爷的命，后来就结婚了。

张小敏的父亲也当了兵，只不过是属于文职人员，后来在一所高校任教。

这一转眼就是四年时间，在爆竹声中迎来了2008年，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我和姐姐则继续待在老家像两颗野草一样坚强的活着。在外婆的照料和指导下，我和姐姐学会了自己做饭，洗衣服，刺绣。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寒冷，雪下了一场又一场。学校早早就放假了

别人家孩子过年都会收到好多压岁钱，而我和姐姐只能看着空空的口袋叹气。

母亲在世的时候，曾带我们去查过父亲的那个合伙人。当我看到他曾经的案底后，汗毛都竖了起来。吓得我和姐姐从医院出来连家都没敢回直接去了外婆家。

我没有见过那个人，我听母亲说过那个人目露凶光一看就不是好人，说话还特别轻浮还说想见我们姐妹。但被母亲给拒绝了。

就在我们姐妹住院期间，家里就被偷了好几次。那个时候母亲就已经开始怀疑那个人了。

她和父亲说不要再和他来往了，但父亲就是不听。

母亲便悄悄和我们说:“孩子，你们的父亲已经被鬼迷心窍了。所以我要和他离婚。”

于是我和姐姐就跟了母亲，因为母亲怀孕的原因所以她们两个暂时无法离婚。

所以就告诉父亲我和姐姐溺水身亡，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母亲。

弟弟张勇是2001年9月出生的，而母亲却在两个月后喝药自杀。母亲自此成为我们姐妹终身的遗憾。

2002年3月，父亲再婚。一年后生下一对龙凤胎。便是二弟张强和小妹张小薇。

而父亲的生意也越来越大，后来买了一处单独的别墅和两辆小轿车，他和继母一人一辆。

这一年，我和姐姐开始上小学。因为之前有些基础所以一年级开始并不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