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神对神

这是两段截然不同的记忆。

一个是作为神力女郎，超人的堂妹，氪星的遗孤。在地球2超人与达克赛德同归于尽之后，她用女子之身扛起了新正义联盟的大旗，和各路超级英雄一起为人类和平而战斗——

直到暴龙王巴卡尔出现，身先士卒的神力女郎惨遭俘虏然后被改造。

另一个则是作为埃克来尔，对巴卡尔示以绝对忠诚的龙骑士，负责虐杀反抗或背叛巴卡尔的人们，对敌人抱有着无比残忍、无情的性格，据说死在她手上的天界人不计其数——

但令人感到讽刺的是，她最后的结局是因为被敌人离间，在战败撤退的时候遭到妖龙宁帕偷袭，被冠上叛徒的莫须有罪名而处死。

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在神力女郎被改造之后相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崭新的人格。

一开始，这个人格是以埃克来尔为主导，虽然有着作为神力女郎的记忆，但这份记忆却仅仅用来剿灭地球二正义联盟的残党，成为屠杀巴卡尔敌人的尖刀。

然而流落到地球0之后，机缘巧合之下她被认为是地球0的超级少女而被收留，出于对超人力量的畏惧，埃克来尔决定顺水推舟承认下来。

而作为超级少女的这段经历，则让埃克来尔作为神力女郎的人格有苏醒的迹象。

尤其是露易丝来恩，作为埃克来尔的“嫂子”，一直将她当作亲人看待，教导她关于人类的各种事情，帮助她融入人类社会。

事实上，在牛头械王事件发生之前，埃克来尔甚至还有过以这种身份继续活下去，也许也不错的想法。

而被卡尔罗索击败之后，埃克来尔反而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在蝙蝠洞地下牢房的这几个月，其实也让她感受到解脱和安宁。

然而抉择的那一天还是到来了。

面对巴卡尔即将对露易丝伸出魔爪时，埃克来尔的理智和身体本能都告诉她，绝对不能和巴卡尔进行对抗。

但有的时候，感情是会凌驾于一切之上的。

好冷，好黑，这难道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不过一切都结束了......抱歉，露易丝姐......最后我还是没能......

但就在此时，一股暖流涌入冰冷的身体中，而那原本包围自己的黑暗中，耀眼的白光正在不断扩散。

“deus est viātorum curātio”（神的力量将会治愈你）

埃克来尔睁开眼睛，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亡，因为眼前她看见了一个沐浴在圣光之中的天使，但很快她就知道这是现实，因为以自己的罪行是不可能进入天堂的。

“露易丝姐？到底发生了什么......”

埃克来尔活动着自己的脖子，刚才被巴卡尔拧断的感觉还记忆犹新，然而现在她除了有些脖子肌肉僵硬以外根本没什么大碍。

“不管了，趁现在巴卡尔大人不在，我们快点离开——”

“不用紧张，卡拉。”

埃克来尔这才发现，面前这个自己差点以为是天使的人物，居然是露易丝。

只见露易丝深呼吸一口气，她身后的三对光翼消失，那种圣洁的神圣气息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谢你，卡尔罗索......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卡尔罗索？埃克来尔打了个寒颤，她之前被卡尔击败时的心理阴影还没彻底消除，她慌张地环顾四周之后发现卡尔不在这里才松了口气。

不过这时，她发现了一个异常——原本关押着超人的仪器，现在已经变成一堆零件，而超人也不知所踪。

“克拉克已经出发到战场了。”

似乎看出了埃克来尔的疑惑，露易丝微笑着解释道。

“而且他将会成为神降临的桥梁。”

——

卡尔以前总觉得dc世界的某些所谓的“神”实际表现有点low，无论是号称可以吞噬宇宙的反监视者，代表死亡的黑死帝，甚至包括创世的女神珀佩图阿。

他们虽然设定上有着多元宇宙级别的能力，但实际现身后却往往和普通超级英雄打个你来我往，打架方式除了放波就是王八拳。

不过，现在卡尔算是明白其中原因了，多元宇宙对于神明级别的强者来说有着诸多限制，他们实际上都无法通过本体降临，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只能是分身而已。

不仅如此，卡尔还意识到不同宇宙间的阻隔实际上和有着无数小孔的密网差不多。

弱小的生物反而更加容易穿梭其中，因此时空穿越者往往自身实力都非常不同——但越是超越神之领域的强者，则反而会受到更强大的阻碍。

这就意味着已经成神的卡尔面临一个许多高层次反派都头疼的老大难问题，怎么才能进入dc宇宙呢？

不过，卡尔的许多“前辈”们已经给卡尔示范了正确方式。

黑死帝通过建立黑灯军团制造死亡给黑色中央能源电池充能，以此降临dc宇宙；

异维度恶魔之王三宫通过自己的女儿渡鸦来制造通道，以此降临dc宇宙；

......

很明显，降临dc宇宙最重要的关键词就是——联系。

只要建立和自己足够的联系，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都能作为引导神明降临的路标。

卡尔和他们相同的是，自己所在的世界已经脱离了dc世界，而且由于力量已经过于强大而被禁止入内。

但不同点在于，卡尔实际上已经得到了dc世界至高无上的存在——源头的默许，在满足某些条件的情况下，他的降临不会受到过多阻碍。

方法确定之后，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实践了。

建立联系的最好办法就是信仰，这也是许多邪神通过发展信徒和血腥仪式来帮助自己投射力量的原因。

卡尔在哥谭虽然已经有足够知名度，而且也有着为数不少的忠实崇拜者，但要让已经远离这个宇宙的他以实体降临还是稍微差了点。

也许过个十年二十年，在蝙蝠侠等人的帮助下可以做到，但对于已经察觉到使徒危机的卡尔来说已经等不及了。

但数量不够，质量来凑，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事实上，每个人的信仰和祈祷能创造的效果也是不同的，而效果最好的莫过于dc宇宙的最终气运之子，世界奠基的核心——

超人。

“终于......回来了。”

挡住巴卡尔一发火焰喷射的光团逐渐消散，而一个穿着白袍的身影缓缓从天而降。

然后他无视了天空的巴卡尔，转头看向召唤自己的人。

“谢谢你，超人，没有你的祈祷和信仰之力，我恐怕要多花超过五十年才有可能回到这个宇宙。”

超人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感慨万分。

“不，准确来说这不是我的功劳，我只不过是将自己听到的祈愿之音聚集在一起，然后作为扩音器放大而已，是无数人的呐喊把你召唤出来。”

卡尔闭上眼睛，感受着涌入自己体内的信仰之力，超人说的没错，这是千万人强烈的愿望凝聚而成的力量。

巴卡尔刚才那撕裂大陆的恐怖力量，虽然将恐惧深深地刻印在北美洲的每一个人心里，但同时也让他们同时产生了同样的心愿。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也得回应这份祈愿才行。”

卡尔微微一笑，抬起头看向天空的巴卡尔。

“巴卡尔，我要把你驱逐出这个世界。”

“哈哈哈哈哈——”

巴卡尔那震耳欲聋的豪迈狂笑声在天地间回荡，面对刚才挡下自己一击的卡尔，他的战意显得更加亢奋昂扬了。

“很好，那就让我来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吧！”

巴卡尔张开龙口，灼热的能量再次凝聚，然后化作紫红色的能量喷射出来。

轰隆！

卡尔抬起手，一道有着复杂纹路的光墙凭空出现，将巴卡尔的嘴炮稳稳挡下。

然而被弹开的能量波四处散逸，周围接连不断地发生剧烈爆炸。

卡尔眉头微皱，然后他打了一个响指，附近范围内的每一个人身上都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半透明球形光盾。

“在这个时候还想着保护这些蝼蚁吗？既然如此那这样如何？！”

巴卡尔一声咆孝张开双翼，随后天空瞬间变成血红色，无数火球如同流星雨一般从天而降。

来恩将军抬起头看着这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的场景，他现在才知道之前所谓的胜利是多么可笑——巴卡尔仅凭自己就能毁灭这片大陆。

“看起来不能和你在这里打下去了。”

卡尔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他举起手，一个将近数百米高的巨大十字架凭空创造出来。

但随后这个巨大十字架开始缩小凝聚，最后化为拳套包裹在他右拳上。

“卡尔罗索！以神之名——”

周围的时空似乎都因为这庞大的能量而变得迟滞，巴卡尔似乎也察觉到危险，用双翼和龙拳交叉护在身前，这位所向披靡的暴龙王第一次摆出了防御姿势。

“执行正义！”

卡尔用等同瞬移的光速移动出现在巴卡尔面前，他右拳用朴素无华，简单直接的一发上勾拳命中巴卡尔。

在这一瞬间，所有人的视野都变成了黑白两色，强大的力量连光线的传播都收到了影响。

轰！

在一声巨响之后，所有人过了好几秒才从这神之一击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当他们再次看向头顶时，映入他们眼中的是让他们无法理解的一幕。

在卡尔面前的空间，如同被打碎的镜子一般出现了巨大的裂缝，而刚才那遮天蔽日的巴卡尔则——

消失了。

“我把他打回了地球2。”

卡尔活动着拳头，轻描澹写地说道，仿佛打碎空间对他并不值一提。

“蝙蝠侠，统计一下伤亡人数，然后让他们集中起来......72小时内死亡的尸体也一样，龙族就暂时不用管了。”

然后卡尔就像是随手关门一般轻轻一挥手，空间裂缝迅速自动修复。

“待会我会亲自和巴卡尔谈判。”

——

“为什么都一片混乱......不过正好，露易丝姐，我们趁现在回去原本的世界。”

趁着龙族混乱吵杂的时机，埃克来尔带着露易丝，两人将容貌隐藏在斗篷下靠近了传送门的位置。

埃克来尔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潜意识下已经不再把自己看做龙族，而是将去地球0当成“回去”了。

不过当她们接近传送门时，却发现原本泛着幽蓝色光芒的传送门，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动静。

那是理所当然的，原本地球2和地球0的通道就是靠超人的残躯来维持，现在装置被破坏且超人离开，那么传送门自然也就失效。

“完了......露易丝姐，我们要被困在这里了。我们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吧，希望巴卡尔大人不会找到我们......”

和露出绝望表情的埃克来尔不同，露易丝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看向天空。

“来了。”

轰！

露易丝话音刚落，天空就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刺耳轰鸣，随后仿佛玻璃被打破一般的裂痕出现在半空。

“呜嗷！

”

随后恐怖的咆孝声在天地间回荡，一个巨大的身躯从天而降。

轰隆！

埃克来尔连忙抱起露易丝就躲开，而许多弱小的龙族躲闪不及，被强大的冲击波扫过的瞬间就爆散开来血肉飞溅。

“是敌袭吗，全员戒备——”

“等等，那个身躯难道是.....”

“是巴卡尔大人？而且......他受伤了？”

在那被砸出来的大坑底部，缓缓站起来的身影正是巨龙形态的巴卡尔，不过现在的他看起来非常狼狈，双翼都出现了巨大的穿洞，而两只粗壮的巨龙手臂也折断成诡异的角度。

然而这不代表他变得虚弱了，恰恰相反，他身上那股狂暴的气势还在迅速攀升，甚至相隔几百米开外都能感觉到热度。

“明明可以把我打进空间乱流——却把我送回地球2，这是在小瞧我吗？！”

灼热的火焰以爆龙王为中心朝周围爆发，所有龙族都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生怕被爆龙王的愤怒波及到。

埃克来尔亦是如此，作为叛徒的她连直视巴卡尔的勇气都没有。

“露易丝姐，我们也快点逃吧，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露易丝姐？”

埃克来尔瞬间脸色煞白，因为她发现露易丝非但不在她身后，反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逆着龙群往巴卡尔的方向走去。

“deus est viātorum curātio”（神的力量会治愈你）

露易丝漂浮到半空，身后出现了光翼，以她身体为圆心的一个圆圈范围内落下了圣光。

而被圣光笼罩住的龙族身上的伤口开始迅速恢复——甚至包括了巴卡尔。

“你是......露易丝来恩？这是什么意思。”

巴卡尔眯起眼睛看着正在复原的手臂，身上的暴戾气息也下降了不少。

“我是代为传达神的旨意，爆龙王巴卡尔。”

如同天使一般的露易丝，脸色从容地看着巴卡尔。

“他让我告诉你，我们应该暂时停战结成盟友——”

“因为我们都有着共同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