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旁观者

“这是……下雨了？”林阳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了地上，黑色的天空中不断飘落着什么。

林阳坐了起来，竟没有感到任何压力，林阳想起破林虎，连忙查看身上的伤口，可低头一看，林阳吃惊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消失了。

“难道我死了？”可这时林阳再次发现，自己居然连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的林阳就仅仅像是一个悬浮在空中的灵魂，除了能看到周围以外，什么都干不了。

“这不可能！”林阳的心底在呐喊道：“我还要救爸妈和小桃，我可是被系统选定的人，我不可能死！”

但事实是，现在的林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现在刚才只是自己心底的不甘而已，整个世界依然寂静。

突然，林阳听到了一阵抽泣，心念刚起，自己的“身体”就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飘去。

林阳这时渐渐把内心的愤怒和不甘平静了下来，“既然我已经死了，那前面应该是奈何桥了吧，”林阳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结局。

可令林阳意外的是，前面不是什么奈何桥，也不是什么天堂地狱，而是在一个阴暗的小房间里偷偷哭泣的瘦小男孩。

见他哭得那么伤心，不由得让林阳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小桃，在她还小的时候，林阳总喜欢捉弄她，害得她躲回房间偷偷哭，自己只能又变着花样逗她开心。

林阳想要上前安慰一下这孩子，可突然间他跳到床上，暴力的扔开枕头，拿出了藏在枕头下的一个小熊玩偶。

愣了一下后，突然用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力气，粗暴地把小熊玩偶撕碎。

在小熊玩偶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形状的时候，男孩无力地垂下了双手，玩偶的碎片就这样飘落一床。

男孩猛地把脸贴在了床上，只为了让自己拼尽全力哭出来的时候，不让别人听到。

林阳站在床边看着这一切，心里除了对男孩的怜悯以外，还有深深的疑惑。

这个场景林阳从来没有经历，甚至都没有在书上见到过，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突然，画面一转，薄薄的窗帘露出了太阳光，男孩昨晚不知何时哭着睡着了，现在眼角还能看出一些泪痕。

男孩脸上面无表情，像是机械般地起床、穿衣、洗脸，仿佛昨晚一切都没有发生。

但林阳敏锐地注意到，昨晚飘落在床上地上的小熊玩偶碎片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另一边，男孩快速收拾好后，没有回头看一眼房间，就推门而出，林阳赶忙跟上男孩，林阳此时心里有一种预感，总觉得自己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路上，男孩走路时把头埋得低低的，甚至拐弯时也不看一眼前方，林阳猜想，这条路他一定走过无数遍了，否则也不能这么熟悉。

似乎经过了无数个残败的走廊，拐过了无数个黑暗的楼梯，与男孩同行的人也越来越多。

林阳敏锐地观察到，那些与男孩同行的都是和他差不多的孩子，有时在他们关门开门的时候，林阳明显地看到屋内都是和男孩的房间一模一样的装饰。

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个衣柜还有一个洗漱台便是全部的家具，但还有一样，就是几乎所有的孩子的窗帘都紧紧拉上，白天也不打开。

随着人数越来越多，林阳发现，其中的女孩越来越多，而且一部分人都有明显的残疾，光是明显能看出来的就有好几个。

林阳猜想道，这里应该是一个破败的孤儿院，他们应该都是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被遗弃的孩子。

一路上，只有少数孩子会互相说说话，大部分孩子都和林阳跟随的那个男孩一样，只顾着低头赶路。

在走了不知多久之后，这一群人终于来到了一个宽敞的房间，中间摆放着许多锈迹斑斑的桌子椅子，对面有几个小房间，在这里，林阳才终于看到了几个成年人。

“铛铛铛”，其中的一个满脸憔悴的中年男人用大铁勺敲着锅边，“下一个，”男人用疲惫的声音说道，声音就像是一个将死的人，没有一点生气。

孩子们沉默地一个接一个先拿一个脏兮兮的碗，又去那个男人那里接下几勺很稀的汤，拿一个很硬的馒头，便三三两两去大厅里找个位置埋头吃饭。

这时，这看起来不算美味的食物仿佛带来了一丝活力，屋内的声音才开始多了起来。

屋子本就不大，林阳跟随男孩到了一处较为偏僻的角落，男孩麻木地吃着碗里的饭，并不参与其他人偶尔的谈话。

这时，来了一个满脸雀斑的小女孩，她似乎瞄准了男孩，直直向男孩的位置走来，男孩看到她来了，手上的动作一愣，但很快又继续自顾自吃饭，并不理会女孩的到来。

女孩看到男孩不理会自己，也不生气，而是自顾自地坐在了男孩身边说道：“你怎么不理我，你肯定看到我了，”而男孩只是继续不理会女孩，埋头吃饭。

这时，远处几个人簇拥着一个微胖的男孩走了过来，和这些大多瘦骨嶙峋的孩子对比，真算得上的重量级别的。

“瘦猴！不是告诉过你不许和小马一起玩吗，是不是昨天揍得你不过瘾啊？”微胖男孩看到他俩在一起，对男孩呵斥道。

那个被叫做小马的女孩刚想起身反驳，刚刚一直不理会她的男孩抢先说道：“我错了，我现在就走，”说完，不管女孩的眼神拿起手中的碗就要走。

“站住！”微胖男孩快步走到刚起身的男孩身前说道：“既然你不长记性，那今天你就别吃饭了，”说完，便抢走了男孩手中的碗。

男孩见碗被抢走，也不生气，只是掉头就走。

微胖男孩见他也不反抗，轻蔑地哼了一声，回头看向了满眼担心看着男孩的女孩说道：“小马，你没吃饱吧，我把这些都给你吃，”说着，就把男孩的碗递给了女孩。

小马满脸雀斑，本来他对小马也没有想法，但看到男孩和她在一起，就是为了气一气男孩。

女孩根本不看面前的碗，而是一直看着男孩，但他还是向前走，没有回头的意思。

微胖男孩见自己被忽视，瞬间起了一股无名之火，在这个孤儿院，他就是老大，没有人能无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