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风平浪静的一天

鲍勃痛恨雅利安兄弟会是有道理的。

尤其他在法院这么多年，见过非常多雅利安兄弟会成员的案件。

说一句灭绝人性丝毫不为过。

他们是真的将组织理念贯彻到底，真的不把其他颜色当人。

鲍勃的过往，布鲁克林隐约有些了解，但并不深刻。

不过联邦社会中，对雅利安兄弟会的爱与恨一共就那么几条原因。

白色爱雅利安兄弟会自不必多说，白色恨雅利安兄弟会，自然是看透了雅利安兄弟会的所作所为，或遭受过池鱼之殃。

当然，也有布鲁克林无法理解——或者说是可以理解但难以接受的——黑色支持雅利安兄弟会……

“查查他。”

布鲁克林调侃道

“没准儿他以前招惹过我们的鲍勃先生。”

“然后通知他，鲍勃先生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鲍勃沉默了一下。

“好了，鲍勃。”布鲁克林调整好情绪，正经起来。

“好好查查他的底细，这件事不太对劲儿。”

“哈里森才刚放出风去，就有合适的人选出现。如果不是哈里森仔细，他已经成我的司机了。”

“我感觉这件事是冲着我来的。”

鲍勃安静地听着布鲁克林的分析，等布鲁克林说完，这才开口。

“boss，是有什么动静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布鲁克林一愣，不解的问道。

“您突然增加安保力量，总不能是无缘无故的吧？”

布鲁克林想了想，好像的确不是无缘无故，但要说缘故，似乎也说不上来。

他总不能说旁观了德克斯特的家庭悲剧，预见了德克斯特的悲惨结局后有感，想要保护好自己的弱点吧？

一个领导者可以平庸，甚至可以稍微的昏庸，可以毫无主见因而虚心纳谏，可以跑不了一千米，可以连拳击手套怎么带都不知道，可以洁身自好，不沾黄赌毒，甚至可以谈恋爱，可以被甩，可以大醉一场，痛哭流涕，可以方方面面表现的象个普通人，唯独一点不能。

一个领导者，不能怯懦，不能缺乏勇气。

哪怕他真的怕的要死，也要镇定，装也要装出一副‘一切尽在把握’的样子出来，给手下人信心。

布鲁克林自然不能告诉鲍勃他害怕。

他害怕，说明他没有信心取得胜利。

他都没信心赢，难道还指望跟随他的人给他信心吗？

这个口子一开，这口气会立马散光，然后兵败如山倒。

“恩，是有些风声。”

布鲁克林含混地回了一句，又道

“你跟伯克联系一下，选几名律师，就三名吧，组成律师团，明天去NYpd见见德克斯特·摩根。如果他坚持放弃为自己辩护，不用勉强。”

“你刚刚说，州长办公室同意近期安排州长去监狱视察？”

说了一圈儿，又说回了这件事。

在得到鲍勃的再次确认后，布鲁克林沉吟道

“我记得你提交过一份报告，里面统计了大扫除行动中被捕人员的成分统计。雅利安兄弟会好像是第四还是第五来着，名列前茅啊。”

“第四。”鲍勃张口便来“有超过一成都是雅利安兄弟会的人。”

“他们现在关在哪里？”

“大都会监狱。”

“都关在那儿？”

“一部分四散在其他监狱，但大部分关在大都会监狱。”

有一种说法认为雅利安兄弟会最初就是成立于监狱中的组织，后来才慢慢从监狱蔓延到外界。

布鲁克林想起了希瑟·格肯。

希瑟·格肯虽然跟鲍勃一样，也是白白胖胖的，但实际上单论血统，他远远不如鲍勃纯粹。

监狱是封闭环境，如果各方势力势均力敌，希瑟·格肯还能凭借脑力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

可大都会监狱明显势力失衡，雅利安兄弟会成员估计占比能超过四成。

这种情况下，他就算再聪明，也毫无用武之地。

想来，他被雅利安兄弟会欺负的够惨。

“州长办公室要去大都会监狱？”

布鲁克林问道。

“还没确定。”

鲍勃回道。

“让他去大都会监狱。”布鲁克林道“雅利安兄弟会起源于监狱，监狱才是他们的大本营，注意观察一下，州长先生对去大都会监狱的态度。”

“好的，boss。”

鲍勃十分震惊，但只是内心震惊，面上如常答应下来。

尽管他早就知道了布鲁克林已经跟温士顿分道扬镳，尽管听说温士顿成为了总统先生代言人那天就隐隐意识到两人迟早对立，但他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快。

布鲁克林在怀疑温士顿想要借雅利安兄弟会整死自己！

不管这个猜测是真是假，猜测本身都说明了两人关系恶劣的程度。

又聊了一会儿，布鲁克林交代了几项任务。挂断电话。

恰好此时车子停下。

他们到家了。

…………

2月7日，周五。

纽约的天气似乎在逐渐变好。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上午，布鲁克林跟总统先生通了电话。

布鲁克林表达了自己对总统先生的关心，询问离开纽约后是否顺利，邀请总统先生有时间来纽约。

总统先生感谢了布鲁克林的关心，表示一切都很好，对布鲁克林的邀请，总统先生表达了对纽约的良好印象，并表示等大选过去，连任后一定会再去纽约。

双方进行了长达十五分钟的亲切友好交流，在融洽的气氛中挂断电话。

布鲁克林思考片刻后给鲍勃发了邮件。

邮件主要涉及两方面内容，一个是州长办公室对州长前往大都会监狱视察的安排，另一个是有关麦克莱德·肯尼迪是否就谈判内容提前跟鲍勃进行了沟通。

鲍勃办事效率很高，才一个多小时功夫，就回了邮件。

州长办公室已经确认周末，即明天或后天，州长将前往大都会监狱视察，具体是明天还是后天，取决于州长的独子哪天的飞机。

本次视察州长办公室给出了一个十分正经的原因——州长先生准备每年特赦一名罪犯，提前假释。

尽管这个假释资格是十几万人争夺，尽管特赦时间将安排在感恩节或圣诞节，距离现在还早，州长先生准备先去视察犯人的生活环境，对犯人们有更充分的了解。

这番动作虽然政治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但对于犯人及犯人家属来说，依旧很有意义。

布鲁克林看到这儿，让韦伯斯特通知下去对州长办公室的此次活动做出响应。

温士顿是被他逼着去大都会监狱的，现在州长先生如他所愿，已经公开行程，那么相对应的，布鲁克林也应该表现出诚意，回报州长先生的配合。

毕竟，州长先生所代表的总统先生，现在跟布鲁克林还是合作关系。

布鲁克林敢在这里面占便宜，回头总统先生就敢给合作事宜下绊子。

做完这些，布鲁克林又继续往下阅读。

第二件事，有关军方谈判的事宜，鲍勃回复的很简短，原因是麦克莱德·肯尼迪没找他谈过。

两人一个单词都没说过。

除了这两件事，鲍勃还汇报了大量其他工作内容。

等布鲁克林一一看完并给出意见后，已经是午饭时间了。

如今布鲁克林已经没太多闲暇时间跟以前一样，喊上9号法庭的人一起到旁边的墨西哥餐厅聚餐，大家点一桌子菜肴，你尝尝我的，我尝尝你的，几次就摸透了餐厅菜单的菜品质量，以及餐厅几名厨师的水平。

现在这份工作由奈莉代为完成。

至于布鲁克林，他的午餐由哈里森领回来送到小休息室里。

吃过午餐，休息了一个小时，布鲁克林没有离开法院，而是继续处理工作邮件。

他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留在法院工作了，尽管大部分工作已经交由奈莉处理，但仍然有很多是必须由他出面亲自拍板的，这部分就得暂时积累着，每过一段时间，布鲁克林会专门抽出一天来处理。

当然，单独用一天时间处理法院的工作实在太过奢侈，但如果强行积攒到需要一天时间才能处理完的量，又会耽搁许多事，布鲁克林通常在这一天还会顺带将波士顿那边的工作一并做掉。

最近他甚至更多时候是在处理波士顿那边的工作。

伯克受伤还没好利索，老家伙虽然表态自己精神状态良好，感觉能干到半夜三点不休息，但老家伙终究是老家伙，布鲁克林不敢让伯克太过劳累。

如今最令布鲁克林头疼的其实是伯克的替代人选问题。

伯克在布鲁克林掌权的哈佛中，不知不觉间已经具备了不可替代的地位。

伯克是保证哈佛议会高效、清正廉明的必需品，他有资历，有手段，恰好能担任巡察组的工作。

换做其他任何人，都不太合适。

类似的清廉、监督机构，带头人很重要。

带头人要是个公正廉明之人，整个机构都会行驶在既定轨道上，发挥其本身应有的作用，进而让整个组织健康、正常地生长，运作。

如果带头人是个烂货，整个机构哪怕其他所有人都是清正廉明之人，也迟早会被烂货拖累影响成垃圾堆。进而让整个组织从里烂到外，烂透。

有时候一个组织频频出现贪腐等清廉问题，其实不是组织机构出问题，更不是所谓的社会风气、人心不古之类的问题，只需要查查这个组织负责监督的机构，查查监督机构的带头人，看看他们屁股底下有多少屎橛子，一切问题就都有了答案。

伯克·福斯曼属于自身性格于职位属性相互影响，阴差阳错之下让他在某条道路上越走越远，变得不讨人喜欢，但又离不开他。

除此以外，伯克还是硕果仅存的身居高位的‘老人’。

更确切的说，他是唯一一个敢质疑布鲁克林的决定，提出反对意见，甚至喷布鲁克林一脸唾沫星子的人。

除了他，已经很少有人能跟布鲁克林说得上话。

除了他，已经没有叫得上名字的老人身居实职。

伯克的离开会引起一定的动荡，让某些尸位素餐的老人家产生不必要的恐慌与担忧。

他们或许没什么能力，或许成不了事，但却能坏事，能恶心人。

给布鲁克林添堵，他们从来都是一把好手。

安东尼当初真的是发自本心地反对布鲁克林，跟对手勾结吗？

这帮老人在背后就没有一点儿作用吗？

没作用当初布鲁克林为什么处置他们？

伯克是连接新旧势力的锚点，他在一天，那帮被布鲁克林整治得惶惶不可终日的老人家就不会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伯克的存在被许多人看作是预警铃铛，他在一天，就代表着布鲁克林不会对老人家们赶尽杀绝。

而伯克的作用还远不止这些。

他还帮布鲁克林稳定波士顿，让布鲁克林放心在纽约厮杀，确保自己身后的安全。

除了伯克，布鲁克林真的想不出还有谁能如此‘好用’。

布鲁克林也没指望能从哈佛议会里扒拉出第二个伯克·福斯曼来。他打算将伯克担任的几个职位跟发挥作用的几个关键节点拆分开来，让合适的人去担当合适的位置。

目前大部分其实已经找好了，唯有稳定波士顿跟巡检组这两个位置，迟迟定不下来。

鲍勃上午的邮件里就有提到这一点，作为布鲁克林的工作助理，鲍勃已经在催促布鲁克林未雨绸缪了。

这种重要位置不能等事到临头，伯克要走了再拍脑门子做决定。

现在就要给出人选，然后派人去接触，最好能有时间让人跟着伯克学习几天。

布鲁克林闭目想了想，哈佛议会的成员们从他眼前逐一划过，对应的印象于评价一一浮现。

良久，布鲁克林睁开眼，摇了摇头。

巡检组这里他其实有个人选，丹·丽斯。

但丹·丽斯的性别是个非常大的问题。

不是布鲁克林传统，更不是他性别歧视，而是在任何一个人类社会所形成的政治系统中，女性都处于绝对的劣势。

她们天生就会被人审视，遭到质疑。

这的确是一种歧视，但大环境就是如此，现实就是如此。

这不是选老婆，可以依据布鲁克林个人喜好来做决定。

不能服众的话，哪怕有布鲁克林的支持，工作也很难开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