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庭域有一座名曰苍炎的仙峰,这仙峰极其壮观。半隐半现在一片云雾里,四周除了云海外再也看不到其它的仙峰了。苍炎峰曾为神庭之域四大圣地之一,而神庭域的书阁就坐落在这座仙峰上。
只是随着衍天书阁一派被葬天一派打压后,此时已经很少能看到前来的朝拜者了。
在柳白衣未未之前,这苍炎峰上的书阁也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愚者,再一个就是那无闻童子,这就是神庭书阁如今的现状。
所以这座仙峰,像是一座被遗世的仙峰,孑然独立在这神庭域的一片云海之中,沉寂着它的时光岁月。
远远的柳白衣一眼就望见了,那坐落在苍炎峰上看上去显得有些陈旧的书阁。这种陈旧之色却是一种荒芜的意境,沉淀着繁华落尽后,一切又从那荒芜深处走来,而这也便是天地演化的过程。
这书阁大致共有九层,从这书阁的结构建筑上,他能感受到这书阁曾经辉煌的过去。看着这昔日的圣地,不仅让柳白衣也是深有感触。心道:“只要是被创造出来的产物,都一定会经历鼎盛和衰落的的过程。”
关于这一点,柳白衣并不觉得是什么坏事,他认为这是在促使意识形态的演化进程。事物有变化也才能有走势,才能在规律中开拓出新生事物。也只有灵台没被故步自封的神只,才能立身成为破境者,这也就是柳白衣阐述的本质和现象论。
入得峰来,那无闻童子却是狡黠的一笑,说道:“柳师弟,师尊他没那么多规矩,你自己去往书阁吧,可别告诉师尊我去玩耍了啊!”说完,也不待柳白衣作答呲溜一下就没了踪影。
无闻童子就这样颠了,柳白衣笑了笑,也不以为意,自顾一步步的向着书阁走去。
近得书阁,站在书阁的门前。柳白衣看那书阁的门正虚掩着,正准备行弟子,礼求见愚者神尊。那书阁的门竟然自行敞开,但听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只管进来便是,我这没那么多礼数。”
尽管如此,还是行了一礼。说道:“弟子柳白衣,初入师门,一切但唯师命而遵。”
然后站直了身躯,这才迈步走进了书阁。这书阁的第一层,很是空旷。只有一张摇椅,摇椅上半躺着一位老者。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当柳白衣一看到这位老者时,不禁微微的愣住了,只因这老者他竟然是见过的。当初未入归墟门时,他路遇一老者。那时,这老者的一卷书遗落在了地上。那老者竟然像是未曾觉察到一般,只顾往前行去。柳白衣拾起那卷书来,便赶上前去唤住老人,并将那卷书交还与他。
老者问柳白衣道:“你可知这是什么书?”
柳白衣摇摇头,说道:“未曾翻来看过。”
老者说道:“如果你知道这是天觥地斛箓,可还会交还与我?”
柳白衣笑了笑,随即说道:“即便它是神界四大奇书,那也是老人家之物,白衣不能据为己有?”
老者摇摇头,一边走去,一边说道:“不是这书和你无缘,你若只得此一书,便是失去了一座书阁。”
那时候柳白衣并不明白老者话中所指,只是觉得这话中大有深意。今日看到他竟然就是他神庭书阁的愚者神尊,这才如梦方醒。
那老者此刻正头枕着那卷《天觥地斛箓》,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然后就见他微微起身,把那那卷《天觥地斛箓》扔给他,说道:“天衍之道,就从这一卷书开始。”
“是啊,这第一层就这一卷书,不从它开始也不行啊!”
如果棋灵看到这情景,一定会这样腹诽一句。
此时,那卷天觥地斛箓悬浮在柳白衣的面前,柳白衣恭恭敬敬的捧起那卷书来。看愚者又闭目养起神来,便不再打扰他。寻了一处位置席地而坐,他决定仔细观摩一番这部天地道箴的奇书。
《天觥地斛箓》还真是一卷奇书,从这书名就能看出来,这天地都是盛载万物的器皿。而这书名,似乎就已经囊括了天地万物一般。
因而当柳白衣打开书卷时,竟然让他又愣住了。
这卷《天觥地斛箓》竟然是一本无字?
不管此时,柳白衣如何差异,这卷共有九页的《天觥地斛箓》,并没有箓写一个字。
柳白衣不禁暗自思忖道:“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说这天地是从无中衍化而来,还是在说无非无,有非有?还是在说无中生有就没有什么真正的虚无?”
那画帝一眼就认定柳白衣为破境者,自然有她认可的道理。接下来面对这一卷书时,也才验证了画帝之言有多准确。
很快,柳白衣就理清楚自己的思路。这卷书既然被称为奇书,奇也就奇在无字上,那就是说这即是书境也定然是念境。当柳白衣就有了自己的结论后,这卷书对他来说已无需再注释什么了。天觥地斛这四个字,就已经道尽了天地的本么。以九页为卷,这必然是至极之意。
书阁以这卷书为基,也是在暗示参悟者。真正的天衍之道不在书卷里,而在于天地之势中。
柳白衣想通了这个道理,他就等于是已经参悟完了这卷奇书,但他还是一页一页的翻看着天觥地斛箓。此时他的意念,已经箓入了这卷书的每一页中。
他开创了符合天衍之道的道纲。
直到这时,愚者才微微睁开眼睛,暗暗颔首,而他脸上有了笑意。
本来只需要一个时辰,柳白衣就可以去往书阁的第二层了。但他一坐,就是三天三夜。在这三天三夜里,他等于是编着了一卷天觥地斛箓。
三日后,柳白衣终于站了起来,把那卷书恭恭敬敬的放在了还在假寐的愚者手上,这才转身去往了书阁的第二层。
看着柳白衣的背影,愚者捋了一下银色的胡须。神识却沉入《天觥地斛箓)中,一时间眼睛里竟多了一些神采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