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青篱居

“我们且去看看。”柳白衣对着云裳说道。

二人就这样，向着那处云霾中的山峦御空而去。

这一处隐藏在云霭深处的仙境，不临近前，很难发现它的所在。像是一直被尘封在云雾里，而不为人所知，安安静静的隔绝在这里。

这云霭中的山峦还真是别有洞天，若不是云裳一时心血来潮，去等那云霭散尽。根本就无从得知，云蔼里会有这样的一处境地。

柳白衣和云裳刚踏入这片山峦，就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了。不是被震撼，而是境的融合。这里的境很容易就能把你的心境融合进去，也能让你的灵魂融入进来。人境合一，浑然天成。

云裳又一次忘我的陶醉了，她像一只蝴蝶仙子般，翩跹飞起又飞落，也引来了群蝶的共舞。

柳白衣看的有些痴迷，有些恍惚。魂海里，闪过一丝记忆的碎片，似乎想要和眼前的场景去重叠。只是那画面一闪而逝，他努力的用意识去追索，却没了迹象。紧接着，他又出现了自己的幻真。

云裳落在她的身边，发现了他的异样，关切的看着他。柳白衣笑了笑，微微的摇了摇头。

于是，两个人便一起看着漫天飞舞的灵蝶。那些灵蝶开始组合一些图案，树叶，草枝，花朵。然后又开始演绎着一朵花开的过程，当那灵蝶组成的花朵绽放的瞬间，是那么的绚烂。慢慢的它们又组成了一副图案，竟然是云裳的样子。当它们散开后，就开始向山谷里飞去。

这一次看呆了两个人，柳白衣先回过神了说道：“我们跟过看看去”。

云裳也回过神来，说道：“嗯，好美的地方，看看还有什么惊喜等着我们！”

柳白衣哈哈一笑，说道：“有如此想，必能如你所愿。”

当柳白衣和云裳转过面前的山峦叠嶂，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开阔的山谷。阵阵花香袭来，伴着灵鸟的吟唱。整个山谷，都充满了流动的旋律。这里的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生机盎然，景致的色彩又是那么和谐而静瑟。

首先，呈现在他们的眼前的是一大片的梅林。柳白衣二人走过梅林，又是一片桃林。出了桃林，便看见几处凉亭，坐落在荷塘边。半池的莲荷，正含苞欲放。一处竹舍小居，几棵垂柳相互映衬，是那么让人心旷神怡！

这里，看起来并没有人居住。显然，是前人留下来的遗居。

一路行来，二人缓步走到竹舍的门前。只见门扉上一副横匾，上书：青篱居。

云裳喃喃道：“这里的情境，有一种让人似曾相识的感觉，与花哥山很是相似，也是让人很留恋啊！”

“是因为我太喜欢这里了吗！我怎么出现了幻真感？”云裳转头看着柳白衣问道。

“这里和花哥山的莲灵池有一种呼应感。”柳白衣看着山谷的景致脱口说道。

“这里应该有一张琴才对。”云裳一边说着，一边径自向竹舍里走去。

柳白衣却被这池映的景色所吸引，看着那依依的垂柳，翠绿的竹林，还有这半池灵莲，柳白衣也是有些恍惚了。这里的一切，无不让他沉醉。一时，让他极难舍身而去。这种归属感，是错觉吗？

此时，悠扬的琴声在柳白衣的耳边响起，这琴声，却又一次让他陷入了梦境。那琴声如诉如泣，同时耳边传来云裳的吟唱：

“岁月如白驹，你可曾犹记。半稀荷塘，茎莲并蒂。且行转，荆桥几曲，竹舍小筑居。幔纱难掩，和鸣琴瑟染月夕。柳下是我一袭白衣，初见青篱。因何踌躇，轻掸浮尘，望不尽月朗星稀。今南风徐徐，梦却化若虚。重回眸，那般伊人影妤妤。犹言终归道不尽，渺渺轻鸿几素离。”

柳白衣沦陷了，恍惚在梦幻里。脑海的深处传来似有似无飘渺的声音：“白衣，白衣，我是青篱，我一直都在这里，白衣，你会一直记着我吗！”

琴声停了，柳白衣还挣扎在自己意识里。口中喃喃道：“青篱、青篱，这曲子为什么会这么熟悉。”

下意识里，他不由得也踏进了竹舍。

眼前的云裳，呆呆怔怔的坐在琴前，已经是眼中带泪，神情也是无尽的伤感。看到柳白衣进来，问道：“为什么我会这个，为什么这琴就像是再等这首曲子。若说这是我的记忆，可又不像是我的记忆。是我的记忆出了差错吗？”云裳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笺，那笺上赫然写着她弹奏的曲词。

柳白衣下意识问道：“这曲词是哪来的？”

“就是我说的那个，我醒来时身边就有的这个曲词”。云裳思绪游离的说道。

“云裳，此时此刻我更困惑了。我们走进了梦境对吗？”柳白衣说道。

云裳摇摇头，她还在思绪里游离。看着柳白衣也是恍惚起来，下意识的自言自语道：“这个梦值得我去追寻，或许能来到梦的起点，我就找到自己”。

柳白衣刚要开口说什么，突然想起花灵仙子也念过这首词曲，还有对他说过的话，便止住了。

很久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什么，此时已经不需要用语言来表达了。都体会得到那灵与肉的碰撞，那意识自由契合着虚与实的结合。

不知又过了多久，云裳轻轻的说道：“如果有一天，没有了纷争。仙古不再需要我来守护，我就会来这里，与蝴蝶为伴，与花草为友。在恬静的时光里，安好这悠悠岁月。抚琴往事，落子朝夕。或书或画，烹茶写意。那便是：向望天边云，采来为我裳，池影拂柳意，白衣陌上桑；”

柳白衣轻轻的说道：“那时，我便来寻你如何。”

云裳笑了，笑的很亲切。眼前的时光对她来说，已经很奢侈了。这一段短暂的陪伴，她已经有了美好的记忆。想不起来自己的过往，那就放下，能这样留下一个让她不会忘记的印，已经是一种缺失的弥补。她决定不再刻意去寻找缺失的归宿感，她的心结便在这一刻，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