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我要对你说只有一句话，对不起

李亿向刘瞻告了假，声称要去长安一趟。刘瞻问情况，李亿只说有事，刘瞻准了假。

离开扬州的前一夜，李亿让丽娘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还把餐厅也布置了一番。幼薇走进餐厅，被桌上丰盛的饭菜和餐厅的布置惊着了，喃喃问道：“怎么这么丰盛？有喜事吗？”

丽娘站在她的身后叹道：“阿姐，有人还想做最后一番努力。”

李亿从一旁走出，他应该重新梳洗过，穿的不是官袍，也不是幼薇初见时的一袭白衣，而是一身玄色衣袍。衣服颜色比较深，让他看起来少了分飘逸，多了些沉稳。他手里拿着一份礼物，为何说是礼物呢？因为上面系着粉红的飘带，扎得特别漂亮。

李亿把礼物递到幼薇手里道：“阿薇，生日快乐！”

生日！幼薇愣了一下，是啊，她的生日在端午之后。这几天疾病缠身，愁绪满怀，她将自己的生日彻底忘了。

“阿薇，你先把这个拿着，我还有话要对你说。”李亿柔声说道。

幼薇不自觉接了礼物，看着李亿道：“有些话不必说，你知道，不可能。”

李亿苦笑道：“就算明知道不可能，我还是要说。这样，以后回想起来我才不至于后悔，起码我努力过。你拒绝是你的事，我告白是我的事。”

幼薇摇了摇头，回头想找丽娘帮忙，但丽娘不知道何时从餐厅里退出去了。

房里只剩下李亿和幼薇两个人。烛光摇曳，映照在两人脸上。幼薇有些窘迫，也有些紧张。

李亿安慰她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或许之前，我是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情，但这两年来，我不断地思考，我沉淀下来了，没有了以前的轻浮。”

幼薇看着李亿的脸，有些相信他的话。

李亿展了展身上的衣服道：“你应该发现，我今天特意换了一件与我以往风格大不相同的衣服。其实我想告诉你，沉稳，正直，我也可以做到。”

幼薇开口道：“你不必为了我改变自己，而且，我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美好。人们爱的往往是想象中的女人或者男人，等到真正生活在一起，你会发现，你爱恋的对象远没有你想象的那般美好。于是，人们开始移情别恋，开始寻找新的刺激，就是这样周而复始，直到老死。”

李亿摇头道：“阿薇，你太能说了，你再说下去，我都要被你动摇了。我是想告诉你，我会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我希望你相信我，给我一次机会。”

“副史不必再说，我是个性格倔强的人，决定了的事情没人能够动摇我。”

李亿有些伤心，问道：“我能不能再问一问，为什么从见面起你就对我充满了厌恶？别的女人，谁看见我不是心猿意马，眼神迷离？唯有你，你看我的眼神满是厌恶，为什么？”

幼薇想起第一次见李亿，那时她还不知道他叫李亿，她也和别的女人一样，满是星星眼地看着这个男人，迷人的外表，飘逸的气质，美得像是天外来人。可是，自从知道他叫李亿后，她再看到这张脸，便唯有恶心。

李亿问她为什么，她怎么答？

因此，幼薇摇头道：“我要对你说的只有一句话，对不起，其余的我不能说，因为没有原因。”

李亿笑了一下，道：“我早就知道，今天我依然找不到答案。”

李亿虽是笑的，但那笑里分明透着几许无奈和沧桑。幼薇叹道：“也许只是不希望事情重来一次，谁知道呢？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缘分这种事情谁说得准。”

李亿想着幼薇口中的“重来”二字，两人之前从未见过，谈何“重来”？可能只是说了些伤感的话罢了。想着幼薇这段时间的经历，李亿又安慰起她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谢谢。”

李亿叫丽娘，“酒烫好了没有？”

丽娘的声音在幼薇身后响起，“来了来了。”

原来，丽娘借机烫酒去了。她提着酒壶走过来，问道：“阿姐和郎君谈得怎样？”

幼薇道：“我已经决定回长安，人生二字，我已经品够，不必再在中间执着沉浮。”

丽娘叹道：“阿姐，你还这么年轻，怎能轻易说看透二字？现在心情不好，先去修养两年也不错，等哪天想清楚了，我们再接你出来如何？”

幼薇笑了，不再说话，或许，在丽娘看来，女人这一生始终得嫁个男人，但是幼薇的想法却不是这样。女人不是非嫁不可。如果嫁了之后，还没有一个人过得舒服，那为什么还要嫁呢？

就如现在，她爱李近仁，必要的时候她也可以受点委屈。可是，如果日后天天过得堵心受累，她觉得日子过得不爽心。于是，选择离开。

李亿未必知道她的想法，她离开，不是因为看到芸姐儿的肚子她伤心难过痛苦，只是不想过添堵的生活。

丽娘执壶给李亿倒酒，问幼薇：“阿姐要不要喝点？”

李亿道：“她不能喝酒。”

幼薇诧异地看了李亿一眼。

李亿讪笑道：“那时为了了解你，我天天去紫微阁跟她们喝酒，明里暗里地打听你的习惯爱好，偷偷地把这些记在心里。想着以后与你相处时，这些就能派上用场。”

丽娘笑道：“今天也算是派上了用场，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

幼薇只是稍稍吃了点东西就离开了，李亿则是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小院里就停了一辆马车。幼薇上车时发现，李亿已经坐在车里，不见丽娘的身影。

李亿道：“丽娘还在睡觉。”

幼薇道：“让她一起去吧，正好她也去长安看看，见识一下京城的繁华。”

李亿并不打算带丽娘去，幼薇于是道：“副史其实不必去，回长安的路我也知道，副史实在不放心，可以让你的两个随从送我过去。”

“他们送你过去我不放心，还是我亲自送你去吧，看到你在长安落了脚，我才能安心回来。你放心，我对你没有坏心眼。”

幼薇也只能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