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上天入地

李婉歌铭心而感：她的这些光芒、灼目，若于燕轻尘的面前，则颇显黯淡无光之象。

至少，李婉歌极度地确定：她在学习钢琴这件事上，情形就是这般模样！

李婉歌于此时此刻，心中萌生个比喻：如果，她像是一颗星星！圆月之旁的一颗星星！那么，身边的这个男人——燕轻尘，则毫无疑问，就是那个澄明的圆月！

此外，李婉歌还敢打赌：除了身边的这个“圆月”，那么，放眼于当今之世上，再也找不出一个人类，能有着如此地表现！

李婉歌经历于心：她六岁学琴，学钢琴。从初次抚摸琴键，到娴熟一首曲谱，李婉歌所用的时间，还不到十天。显而易见，天才少女的这一表现，无疑，会让大多数人望尘莫及！

然而，同样的情形，燕轻尘却只用了四遍！其实，更确切的一点说，他只用了两遍！因为，这架钢琴的音品、音阶、按键的功能，李婉歌逐一讲解完毕，又挨个演示一遍后，便交由了燕轻尘上手。

燕轻尘动作轻柔，他在琴盖上的曲谱中，信手找到一首曲谱——钢琴练习曲。随后，又默默地记忆了一遍，继之，于片刻地凝神聚意后，便轻盈地伸出那双手……

李婉歌水波闪亮：这是一双自然、修长的巧手！虽然，这双手算不得多漂亮，也谈不上很完美。至少，比起李婉歌的那双手，——那双胜过牛奶、如凝脂、细嫩灵秀的手，若论其养眼的程度，自然是逊色了一筹！

但是，李婉歌却悦心而感：这双手的比例很适度！——接近于黄金比例！并且，更令人倍感协调、亲切之意。

李婉歌还于微忖之中，这双黄金比例的手中，那十根灵动的手指，就在黑白有序、高低错落的琴键之间，如同走在一条小路上，——一条幸福的小路上，渐渐得流畅、飘逸起来……

燕轻尘一曲完毕，李婉歌很惊讶！——惊讶到有点无语！

既而，李婉歌又疑顿萌生：燕轻尘于此之前，他是否在客套、在撒谎！——他说自己不会弹钢琴，那只是一句客套之词、谎言。或者，燕轻尘在扮猪吃老虎！

不过，仅于一息过后，李婉歌的这缕怀疑，又瞬间如烟消散。因为，李婉歌能感受到，——真切地感受到，燕轻尘于弹钢琴之事，他的确是个初学者！

因为，他根本就无须撒谎，尤其是撒这种谎！更何况，燕轻尘隐瞒于此事，这对于李婉歌而言，毫无一丝的益处，当然，更没有这种必要！

再者，李婉歌也更加地相信，燕轻尘不是这种人！

还有一点可佐证，李婉歌于教授之初，种种的迹象都表明：燕轻尘就是个初学者，——钢琴初学者！并且，燕轻尘于此之前，他提得那几个问题，很明显，只有对钢琴一知半解、似懂非懂之人，才会产生那样的疑问。

这些还不算！李婉歌另有注意到：燕轻尘在初弹此曲之时，出现了两处小小的错误。

当然，燕轻尘弹奏的小小错误，并不是他刻意为之，或者，伪装着不会弹的结果。而是，单纯地不明白原由，才会出现的常识之误。

然而，这一点点的内容，恰好是李婉歌有所忽略，并未讲解给燕轻尘，故此，才造成得这一现象。

李婉歌很笃定：尽管，燕轻尘的指法、技巧，后面越来越熟练、越来越顺畅，可是，他于初弹之时，那抹生涩、不连贯的态势，还是能让人一目了然。至少，欺瞒不了资深人士，——像李婉歌这样的行家。

可是，李婉歌又实在无法解释，她只讲解了一遍，仅演示了一次，然而，燕轻尘初次接触钢琴，就能将一首练习曲，弹奏出这样的水平！

那么，若依此况而论，他除了是神仙之外，那就只有一个解释：燕轻尘地学习能力，——学习钢琴的能力，超过李婉歌一千倍！

李婉歌喜忧参半！她得出如此的结论后，再看向燕轻尘的目光，则于惊喜、讶异之中，还多了一丝幽怨。——你都卓越到能上天、能入地了，就不知道偶尔装个傻，让一让我吗？我鸭梨山大好不好？！

李婉歌的这抹幽怨之情，燕轻尘并没有在意。或者，他留意到了，却没有表现出来。

燕轻尘一曲完毕，他浅浅的一笑，随即，又微微地摇了摇头。

说句真心话，燕轻尘对于此次弹奏，他并不认可。毕竟，整个钢琴的架构、发声原理，以及，各种内部元件地衔接、作用，等等的情形，燕轻尘于甫一接触时，他就已经尽悉于胸。

可是，情形尽管如此，燕轻尘还是自然而感，他诠释这首练习曲时，其中就有两个不协调、不顺畅之处。至少，燕轻尘是这么认为。

片晌过后，燕轻尘在细思无果时，于是，他便把这个疑问，提给了李婉歌，——爱怨难明的李婉歌。

李婉歌则一言解惑！她对于燕轻尘的疑问，再行传道、授业之责。

燕轻尘则微微地失笑：这并不是他的错，而是，李婉歌没有讲解到。

随后，燕轻尘兴致略显。他明晓了这一点后，十指则二度轻舞……

燕轻尘风行水上，这首钢琴练习曲，他再度从头至尾，用心地演绎了一遍。

这一次，燕轻尘弹奏地效果，则如同丝绸般润滑，再无任何得生涩、莫明之处，从而，尽现出连贯、顺畅之音！

燕轻尘两次弹奏完毕，似乎，他已然找到了感觉。而后，随手翻开这本曲谱，找到了另一首曲子－《命运交响曲》。

众所周知，这是一首经典名曲！由一位闻名的国外大师，谱写抗争命运的曲子。当然，国人也算耳熟能详。

燕轻尘深刻而感：大师创作的这首钢琴曲，的确堪称是经典！因为，他于第一次演绎时，尽管，音调准确无误，音节丝毫不差。并且，曲调从头至尾，毫无半分地拖沓之处。

可是，这首命运钢琴曲中，大师所蕴含的深意，所表达的情感，所颂扬的精神，燕轻尘却并示把握住！当然，更未尽情地抒发出来。

燕轻尘轻吸一口气，略作闭目沉思之态，从而，细细地回味了一遍。

俄顷之后，当燕轻尘凝心聚意，抱守元一，十指如穿花拂柳般，再度全神演绎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