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大自在天魔

寒髓泉眼，卫戌忘尘司命看着三年没有来此地泉守李少山，只是微微点头算是招呼了一声，随后便再次消失。

因为李少山在回到寒髓泉眼的一瞬间，整个人就开始倒地呼呼大睡。

拜月三年压制，三年的劝说，让李少山的神经到了后期已经一直紧绷着。

不是担心自己死亡，而是担心自己某个时候被拜月说服了，或者说诱惑了。

道的诱惑，还真是迷人。

随着时间流逝，李少山再次睁开双眼，看着身后的略带透明的寒髓泉眼，随后招来忘尘司命，问道。

“我睡了多久了？”

“按人间的时间计算，泉守睡了一个月。”

听着这话，李少山倒是没有惊讶，他只是两眼放空，只是随意盯着忘尘司命身后的寒髓神树，最后才语气澹然的问道。

“忘尘啊，你说如果我那一天不见了，你会怀念我吗？”

“泉守，我只是寒髓卫戌，并不是你的朋友。”

李少山听到忘尘如此冷漠的话，连忙拍了拍脑袋，将脑子里关于生死别离的想法清空。

为了不沉迷拜月的无我之道，李少山研究了龙葵的生死之道。

可惜龙葵说的太过于模湖，他只能说找到了一点感觉，却也陷入生死之惑。

李少山曾经有生死观念，比如人死灯灭，比如身死道消。

可惜几世穿越后，他的死亡就只是和曾经的世界告别，然后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才有了死亡只是别离的说法，可惜这种说法李少山明白，却也不明白龙葵为什么靠着自己的三言两语就能入道。

道，到底是什么呢？

算了，想的太多，也太不干脆了，随着笑容出现在李少山脸上，他看着忘尘毫无表情的面孔，调戏道。

“忘尘啊，咱们也认识不少时间了，你就不能怀念我一下吗，还真是冷漠。”

“泉守才是真正的冷漠。”

“也是，随随便便就放弃，我是一个冷漠的人啊。”

李少山哈哈大笑起来，随后看着寒髓神树，最终决定，该放下了。

有些事情，不懂就是不懂，懂了就是懂了。

苏樱等了自己太久，他该离开这个世界了。

他没有杀拜月，只是因为他不希望自己那么无私，他要和熟悉的人做一个告别。

情绪价值对个人来说很重要的好吧。

忘尘司命看着李少山表情一会儿落寞，一会儿激动，摇了摇头，便提醒道。

“泉守，你的弟子还在等你回去。”

“弟子，我从来把他们当成工具的。”

“泉守，骗人骗己是没有好处的。”

忘尘司命只是提醒李少山，却没有阻止李少山，说完便消失了。

让还打算聊点别的李少山立刻哑火。

“骗人吗？要是真的在骗人，就好了。”

随着忘尘司命消失，李少山的眼光就再次滑向了寒髓神树，命莲朵朵落下，让李少山似乎看到了生死，却在命莲落在湖面之前，再次闭上了双眼。

生死轮回之道对于李少山很有用，可龙葵的道似乎并不是轮回之道，是生死之道。

想明白这点，李少山心中挣扎了一下，随后手上开始打开一扇空间门，回到了狐狸妖界。

而一进入这里，他就看到了两个小尸妖，然后就是喜娘。

喜娘看到李少山的第一眼就扑了过来，却被李少山轻轻闪过，随后才无奈问道。

“喜娘？你怎么不在蜀山，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喜娘被李少山的躲避举动惊了一下，随后也行了一礼，缓缓答道。

“人间无事，只是掌门说师父已经脱困，让我来这里等师父回来。”

“徐长卿？”

“是，掌门说师父你被心魔所困，如果不及时疏导，恐怕此生与道无缘。”

喜娘情绪低落，徐长卿不仅让她来等李少山，还告诉了她一些事情，一些不能告诉李少山的事情。

比如，李少山要离开了。

比如，如果不及时疏导，李少山不仅无法悟道，还可能入魔。

大自在天魔。

听着喜娘那满脸迷茫的回答，李少山伸手摸了摸喜娘的头发，自己一点点看着喜娘从一个豆蔻少女长成一个漂亮姑娘，等到了离别之时，也是有点怀念曾经的过往。

“喜娘，道，我已经放下了。”

“掌门只是希望你能去见见他。”

喜娘语气十分坚持，让李少山倒是愣了愣。

徐长卿也是入道之人，自己也许可以听听，倒是点了点头，随后笑着对喜娘说道。

“放心，我会去的，只不过在去之前，小五小石还得有个去处。”

随着一个招手，李少山就叫来了小五小石，接着就看着一脸着急的喜娘，笑着说道。

“喜娘，我会回来告别的。”

告别，便是告别过去。

左手牵着小五，右手牵着小石，如同刚刚走出无名陵墓时一样，李少山打开一个传送门，很快来到了曾经有着火鬼王的酆都。

只是简单两步，李少山就来到了鬼界传送门，随着一人两尸就进入了鬼界。

小五小石作为尸妖是不能在人间待下去的，但龙葵去了鬼界，她之前就说千年剑灵，又顿悟生死之道，在鬼界实力不错，这两个尸妖身无邪气，倒是可以给她送去当个帮手。

等进入鬼界，李少山就看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阁楼正在建立，而阁楼之处，树立的也是一个巨大的楼阁。

李少山是仙人之身，两小只是尸妖之体，倒是不用离魂，只是气息就能让周围的鬼怪不敢靠近半分。

等朝着远处的阁楼走进，他就看到了一个蓝衣女子正在前方等着自己，在见到小五小石之后，也招了招手，示意两个尸妖过去。

小五小石看着龙葵，心中有一种熟悉感，却不敢过去，而李少山只是和龙葵点点头，随后对着两个尸妖说道。

“去吧。”

李少山来这里就是送他们过来的，自然不阻拦，小五小石却是拉着李少山，不想过去。

“师父父！我不想离开你！”

小五嘴里咕噜着，李少山只能对龙葵点点头，便劝道。

“小五，你在人间无法长大的，这里才是你们生活的地方，别看这个姑娘长的漂亮，她很强的，是能帮你们修行的人。”

小石听着这话，倒是惊讶的看着龙葵，随后点了点头，对李少山说道。

“那师父，你将来会常来看我们吗？”

李少山听着这话，倒是一愣，随后深呼一口气，说道。

“师父是人，可不能生活在鬼界，怕是不能来看你们了。”

小五听到这话，连忙拉住李少山，怎么也不愿意放开。

李少山只是抚摸着小五的头发，随后劝道。

“小五，乖。”

拉扯之下，龙葵最终走了过来，双眼凝视着李少山，语气冷澹的问道。

“你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吗？”

“...，这种事情就不能等我劝完孩子再说吗？”

“说与不说，他们总会知道的。”

“可他们现在只是孩子，还不知道什么是分离。”

龙葵却是摇了摇头，否定道。

“如果真的在乎，你可以不离开这个世界。”

李少山看着龙葵，最终摇了摇头，说道。

“有人在等我，我也该回去了。”

这就是李少山困局，苏樱在虚无之地等着自己，而自己在这个世界似乎无法再获得任何好处，既然如此，就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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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葵听着这话，还想再劝，却被李少山打断道。

“我们也该走了。”

随着李少山话语落下，他的身边开始似幻似真起来，这种虚幻同时将龙葵也包裹了进去。

而随着虚幻感消失，四人出现在一个冰树之下，而树下之人，正是忘尘司命。

寒髓此界生死本源，而龙葵顿悟生死之道。

比起李少山，龙葵才是真正适合执掌寒髓泉眼的人。

李少山经过三年思考后，终于明白了龙葵为什么确定他会去鬼界看他。

作为一个领悟了生死之道的鬼族，龙葵看到了寒髓钥环。

而进入寒髓泉眼之后，龙葵和李少山也不解释，只是相互伸手，寒髓钥环在忘尘司命的帮助下，来到了龙葵的身上。

将寒髓钥环交给龙葵后，李少山也看着忘尘司命，随后点点头，独自回到了人界。

龙葵等李少山消失，却是遥望着寒髓神树，嘴里说道。

“真美。”

也不多说其他，和忘尘司命点点头，双手各牵着一个小尸妖，也消失在了原地。

反而忘尘司命看着龙葵消失，随后转身看向身后的冰树银花，叹息起来。

“生死已现，阴阳将生，轮回，终于要来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