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天魔无道

蜉蝣仙界里，坐在溪流之畔的李少山看着满脸愧疚的刘晋元，微微摇头，随后一个挥手，便让他消失在了自己面前。

喜儿啊，你知道你给南诏选择了一条什么样的道路吗？

李少山握紧了拳头，试图缓解自己的情绪，但随后却是微微苦笑，他已经在试图让这个世界的牺牲少一点，可，有时候，事情总是不够令人如意。

是啊，他还是一个人，他为什么还是一个人！

叹了一口气，李少山又是微微一笑，随手就将蜉蝣仙界里的人全部召到了身前，对着被柳莹安排过来照顾柳玉娥的下人们说道。

“蜉蝣仙界将要关闭一段时日，你们先带着小小姐回柳家庄吧。”

随着对着一脸懵的柳玉娥微笑着点了点头，再次挥动袖袍，将所有人传送到了十二弟子柳莹的庄园里。

等小玉娥回过神来，就惊喜的看到了自己奶奶和妈妈，随后就高兴的扑了过去。

而厨娘兼奶妈的那个下人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这次柳玉娥回来的原因李少山并没有告诉她。

此时已经满头白发的柳莹听到这话，却是径直伸手抓住了柳玉娥背后的流星弓，随着对着自己的儿媳妇说道。

“我去一趟长安，最近府里的事情交给你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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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仙界里，天空的火球正如同人的心脏一般，一跳一跳的，一点点的将自身的火系灵力灌入到大地之中。

随后大地翻滚，吐出一支支利剑，在天地中间来回穿梭，随后射入溪流之中。

溪流在利剑的引导下汇聚成一道漩涡，随后莲花朵朵逐渐盛开，莲枝直插云霄，朝着天空的太阳而去。

真气可以五行相生，灵力自然也可以。

而随着蜉蝣仙界内部的五行灵力逐渐融合，唐国和南诏边境的蜉蝣山忽然震动了一下。

随着震动声愈来愈大，很快的，山体开始倾斜，随后倒地，开始在大地上翻滚起来。

是的，想打拜月，靠着五行灵剑是做不到的，这件事拜月知道，李少山也知道。

李少山需要自己动起来，因为他需要去南诏，如果能救人，他就去救人，如果不能救人，他就去复仇。

是的，李喜儿的生死，李少山需要在乎。

因为他是人。

是人就该负责任，所以李少山被徐长卿说服了留在这个世界，帮助新生的唐国发展到自立自强的阶段。

但同样的，是人就有爱恨，有喜怒。

李喜儿从十岁开始就是李少山看着长大的，也是李少山一点点教导着成为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们是师徒，也是一对父女。

李少山不会替李喜儿做决定，但不代表李少山真的可以看着李喜儿去死，他以为他能做到，可等到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他发现他做不到。

人心啊，总是由不得理智来决定结果。

随着山峰逐渐和大地接触，而山体也在李少山的调整下逐渐的开始圆润起来，随后就直直的朝着南诏皇宫方向前进起来。

仙剑的大地是平的，既然是平的，只需要调整一下重心，自然可以顺着大地前进。

只不过，在蜉蝣山和南诏皇宫中间的百姓，怕是要遇到一场无情的杀戮。

在大地之上战斗，必然祸及蝼蚁。

然而就在李少山打算闭上眼睛，忽视掉自己将要做出的事情时，他却缓缓睁开了双眼。

因为他的蜉蝣山，停下了。

此时的蜉蝣山脚下，一个艾发衰容的老者正立在上前，而巨大的圆形山石，正在他的面前缓缓转动，却无法前进。

如果仔细观看，就能发现，高达百丈的巨石和大地之间居然有一层浅膜，让巨石无法和大地接触。

“殷若拙，你要拦我？”

山石之中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让殷若拙微微摇头，随后劝道。

“问心师叔，你应知道，拜月之道得天道认可，不管是我还是你，一旦出手，就是让天道有私。”

“天道无私无我，才有万物滋长，不管是人间还是神界，都不可能让无我无私的天道有私的。”

“所以师叔，回去吧。”

此时的巨石被打开，李少山身影从里面缓缓出来，他看着面前满脸温顺的殷若拙，笑着说道。

“我没打算让拜月认错，我只是去救人。”

“我和他相处了三年都没有说服他，你凭什么觉得现在的我就能够改变他的道。”

殷若拙此时却是摇了摇头，随着笑着对一脸温和的李少山解释道。

“师叔的确不会改变拜月的心思，但师叔会吞噬他的道，不知道师侄说的，对与不对。”

听着这话，李少山哈哈大笑起来，随后看着殷若拙的脸，认真的问道。

“所以拜月可以毁灭大地，而你我却不能阻止他，是吗？”

殷若拙没有顾及李少山嘴里的嘲讽之意，只是点头，说道。

“师叔聪慧，这，便是道，而，道常在。”

“除非人族能够赎罪，否则...师叔做的越多，错的越多。”

李少山听着这话，微微摇头，随后看着殷若拙，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殷若拙！我这个人，从来都只在乎自己舒心的。”

“照顾唐人是想让自己舒心，去救喜儿也是让自己舒心，我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然也不在乎这个世界的天道不再无私无我，更不在乎天道有私，会发生什么！”

“天道无我，就可以杀我在乎的人吗！

”

随着李少山话语落下，百丈巨石的重心再次偏移，他的第二身体也不顾殷若拙的阻拦，随着前进，殷若拙看到这种情况，开始调动天地。

这次不再是让李少山的巨石与大地相隔，而是周围泥土跟着巨石的滚动而黏在山体之上，让巨石无法彻底加速。

李少山看到这种情况，只是哼了一声，随后缓缓闭上了双眼。

殷若拙只要不让自己停下来，慢一点就慢一点好了。

拜月应该能看到自己在做什么，他要灭世，是杀死一切阻止他的人，但不代表他没有理智，会见人就杀。

李少山才是拜月现在最大的敌人，自己的两个徒弟，在拜月眼里根本无足轻重。

只要人不死，下一步的事情，谁又能知道结果呢？

然而就在李少山和殷若拙相互拉扯之际，山石却是勐地一颤，随后停在了原地，让两人面面相窥。

因为这个情况不是殷若拙希望的，也不是李少山想看到的。

殷若拙拦住李少山，是在顺天而行，但拦不住李少山，却是人心难测。

李少山不是无情之人，殷若拙也不是，两个人实际上都在借着李少山的冲动朝南诏皇宫里前进，最少能让拜月投鼠忌器。

然而两人却被一片插在大地上。如同废铜烂铁的铁片挡住了去路。

那是一块殷若拙无法控制的铁片，甚至在巨大石球的对比下，更是小的几乎看不见。

如果不是因为巨石的速度太慢，这块铁片根本无法阻止任何东西。

可它就是挡住了巨石的前进，而且殷若拙调动大地让巨石减速的时候，它都没有被调动起来。

随着李少山主动击碎了这块铁片，他终于发现，这块铁片为什么殷若拙无法控制。

很简单，这块铁片实际上一把铁质兵器，铁器上还有一丝丝血丝，那是李少山的血。

三十年，拜月在南诏荒野打算以凡人杀意击破李少山身上的人间紫气，可惜失败了。

但失败了不代表李少山没有任何损失，他的血沾在那些兵器上，然后被扔在了荒野上。

李少山自己会造血，当然不缺这点血，而殷若拙，就算再怎么与道融为一体，也无法控制一只域外天魔的身体。

“咳，咳，咳！”

随着一声声咳嗽声从远处传来，惊醒了两个因为一块铁片而发呆的人，而看清了来人的模样，殷若拙惊喜起来。

“师父，没想到您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