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爱无限

“老头，你终于来了！是担心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李喜儿一见到李少山就开始满嘴跑火车，莫一兮心底也是松了一口气。

李少山在他面前显露出来的实力还是强大，最少比他和李喜儿强。

如果是蜉蝣仙界里，李少山更是无敌一般的存在，莫一兮一进蜉蝣仙界就毛骨悚然。

李少山听着李喜儿开口，知道她安然无恙，便笑着回道。

“喜儿啊，你看师父这么年轻，咱们师徒之间是不可能出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情况的，就算师父未来要给你送终，那也是黑发人送白发人。”

李喜儿本来只是嘴炮，可听着李少山回答的轻松模样，眼睛登时变大。

随后打量了一下李少山全身上下露出的轻松模样，惊喜的说道。

“老头，你...悟了。”

“那是肯定的啊，也不看你师父我是什么人？不过是道吗，随便洒洒水，就能做到的事情啦。”

和李喜儿闲聊后，李少山摸了摸鼻尖，随后看着严阵以待的拜月教主，问候道。

“哟，小子，三十年不见，你怎么这么拉了？”

“三十年前你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现在哑巴了？”

拜月教主石杰人，三十年前遇到了李少山，凝聚天地之间的火系灵气化作灵兽不死凤凰，镇压了李少山三年。

在那三年里，李少山不仅需要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还需要经常被拜月洗脑。

悟道的拜月就是自信，李少山话说的再有逻辑，他悟道了。

李少山嘴炮骂人再凶，他悟道了。

李少山再怎么说他不是人，他悟道了。

悟道了，他就是对的，你说的再有理，有本事你让天地认可啊。

拜月就这么举着天道认可的大旗，强行洗脑李少山。

最终把李少山逼成了他就是自私自利也绝不认可拜月无私无我的逆反之人。

还好徐长卿看的明白，直接安排李喜儿在狐狸妖界堵人。

随后以李少山还在坚持的责任心留下了李少山，否则，李少山再经历几个世界，一番自我认可，怕是真要走大自在魔道。

不自在天魔，所做所为皆为自己，毁天灭地在所不惜。

不过现在好了，拜月有无我之道，李少山也有不可知之道，他不仅有不可知之道，还有阴阳之道。

所以李少山很轻松，他很想听听，没有了天道认可这个坚定后盾，拜月会怎么劝自己认可他的无我之道。

拜月本打算离开，李少山构建虚实之锚，大地正在被鬼界同化，他的时间不多了。

可只是刚刚踏出脚步，就立刻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只要他走出半步，就要踩到李少山的脚尖。

此时拜月距离李少山也是三十来米，可拜月知道，他在天地之间的移动轨迹已经被李少山感知到了。

李少山的脚尖可不是什么人都敢踩的，因为李少山已经将自己的蜉蝣仙界扩展到了身体之外。

越靠近李少山的身边，意味着越接近蜉蝣仙界。

而蜉蝣仙界，连都不敢进入，因为蜉蝣仙界里，有天地人三书的力量，是李少山绝对控制的地方。

现在的李少山，神鬼仙魔也许敢远远出手，但绝对不敢近身。

神鬼仙魔不敢近身，拜月也不敢。

甚至他控制的天地灵气也不能近身，所以拜月面对李少山，第一次落入了下风。

看着李少山似乎要靠近自己，拜月终于开口说道。

“前辈，三十年过去了，前辈为何还要问晚辈这种问题呢？还是说，前辈只是希望拖着晚辈？”

李少山看着自己前进一步，拜月就退后一步。

知道拜月的感知力虽然不如自己覆盖的区域大，但也算得上悟道之人的及格线，也就停下脚步，笑着问道。

“拖？我为什么要拖住你？我都来了，现在的你难道还能做什么事情吗？”

“那前辈拦着我离开这里，又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想要和我打上一架吗？”

听着这话，李少山抽了抽嘴角，他来南诏的确是有这个打算的，可现在悟道了，他也明白了殷若拙为什么拦他。

拜月身上有两种能力，第一种是化天地灵气生出灵兽，第二种就是保护他的天地壁垒。

拜月顿悟无我之道，无我无私，一旦悟道，就该与道相合，不再留恋世间。

可拜月希望传道天下，试图将人道也变得无私无我，这才在人间有了一幅可以被世人看见的身体。

但这幅身体实际上还在天道之中，也就是说，拜月身上的天地壁垒，实际上是天道伸出来的边界。

而拜月的无私无我实际上是一种集体主义，也就是说，拜月和天道早就是一体的，他身上的壁垒则是他悟出的无私无我之道的显象。

就算李少山有能力强行打破拜月身上的天地壁垒，但这属于打破天道边界，会让天道失去一分。

天道本该无私，但残缺之后，结果如何，谁都只能猜测。

想要打败拜月而不伤害天道，只能天道开始怀疑拜月并不天地间最无私的那个人。

比如唐玉和阿奴得到了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阴阳玉佩，最终却选择了牺牲自己，拯救了人间。

这种牺牲精神，比起拜月强行撕裂大地，试图制造出无私人族的精神更加无私，也更加无我。

拜月悟出了无我之道，但践行这个道路的，却是唐玉。

这就是原着中拜月失败的原因，许愿后的唐玉比他更无私，也更得天道卷顾，他被天道放弃了。

而唐玉和阿奴则永远成为了一对比翼鸟。

而李少山悟出的是不可知之道，他自然不能靠着牺牲精神感动天道然后让天道放弃庇护拜月。

但他也承诺了殷若拙，不会打破拜月身上的天地壁垒。

所以他的选择是分享自己的不可知之道，让拜月理解不可知也会存在的道理。

李少山露出一幅慈祥的笑脸，随后才解释道。

“我可不是来打架的，只是聊聊天，你为了让我理解你的道，让我留在南诏三年时间，我为了让你理解我的道，只留你三天，不过分吧？”

拜月听着这话，也是笑了，随后摇了摇头，说道。

“前辈，三天以后，恐怕我再也不能对这个世界做什么了，对吗？”

李少山听着这话，也是叹气，随后朝前走了一步，笑着问道。

“那你可以和我站在一起，也许你我能成为同道，也未可知。”

道可道，不可轻传。

也就是说，道本就可以分享，只要对方信任自己，和自己具备相同的价值观。

那样的话，就能获得道的力量，比如青儿就学会了殷若拙的自然之道，比如阿奴的意识现在就陷入了拜月的无我之道。

这种传道行为操作的好，那就是青儿，操作的不好，那就是无自我意识的阿奴。

拜月扣押李少山三年，就是为了传道，可惜李少山足够执拗，宁愿反着来，也不接受。

拜月听着这话，表情微微惊讶，随后轻蔑一笑道。

“前辈，你终于愿意接受赐福了吗？”

传道是悟道之人对于无道之人的引导，而两个悟道之人相遇，就会进行道的论证。

如果两人的道互不冲突还好，但一旦冲突了，就是非此即彼。

拜月嚣张灭世，殷若拙不仅拦住了李少山，自己还不靠近拜月，就是因为顺其自然之道和无我之道拥有着巨大的冲突性。

顺其自然是有我的，是我与自然不为一体，方有顺从自然的举动。

而无我之道是无我的，但有我遇到无我，双方的冲突一旦出现，就会有人落败，严重的还会让天道否定顺其自然的正确性，当然，也可以是否定无我之道的正确性。

但李少山的不可知之道却和无我之道冲突性不高。

最重要的是，李少山的不可知之道可以让拜月理解一件事。

爱，不可知，但从来都存在。

可知之物有限，但不可知之物无限。

所以混沌无限，宇宙无限。

爱，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