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天道昏昏

“左金吾卫将军陈敬瑄忠君体国，拜剑南西川节度使，执掌剑南道。”

又是几年过去，陈敬瑄在神策军当了几年左金吾卫将军后，终于被田令孜找到机会，封了个剑南西川节度使。

剑南道越发兴旺了，田令孜担心再拖延下去，被其他人摘了果子。

而这几年时间里，觜火猴也上报天庭，制造内丹舍利的任务进展很顺利，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而天庭更是日日饮酒作乐为主，玉帝可不会关注这种小事，毕竟，觜火猴的任务不是他一个人在做。

觜火猴不担心他的事情被天庭发现，虽然他的内丹舍利从时间来说早该完成，但没完成玉帝也不会怪罪。

毕竟，让觜火猴不能如时完成任务的阻碍是一个无名圣人。

可面前陈敬瑄却让觜火猴心中冒出一丝怒火。

剑南道这几年日新月异，变化不小，觜火猴也知道会有人摘果子，他也和几个一起下界的同僚联系过几次，威胁他们不要进入川蜀。

他的同僚以为觜火猴只是希望没人打扰他收割人命，却不知道觜火猴希望的无名圣人的消息最终是被他送到玉帝耳中。

可没想到他那些同僚没有来，却被一个凡人摘了果子。

想着这些，觜火猴表情逐渐狰狞，看着面前的宣旨太监，再看到他身后满脸肃穆的陈敬瑄，咯咯一笑，随后一拳打出，直接击穿了宣旨太监的胸口。

陈敬瑄眼神瞪大，随后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而觜火猴只是看了周围的守卫一眼，咋了咋了嘴巴，忍住吃人冲动，对周围人指挥道。

“好好的把剑南西川节度使服侍好，要是被长安人知道了咱们对节度使不好，是要对咱们指手画脚了。”

“只是这世道太乱，连宫中的人都敢杀，真是无法无天，从明天起，让所有人再去扫一遍山匪路霸，也让百姓安心进城置业，明白了吗。”

觜火猴此时在川蜀的声望今非昔比，更不敢当什么吃人魔王，民心军心都在手中，陈敬瑄一个卖饼的，怎么可能得到尊重。

看着下属拖走了陈敬瑄，觜火猴大口吃着山里送来的大颗蜜桃，思考着自己的出路。

圣人手段太多太多，最近几年里，任何政务觜火猴只要一说，那个圣人就能做出应对手段，让觜火猴惊讶有之，却愈发看不明白这圣人到底要做什么了。

嘴里流着汁水，觜火猴想了一下，走到了后面，看着在看天观云的李少山。

李少山看着远处的天空云朵上出现了一条龙正在布云，而他已经从觜火猴嘴里知道了这条龙为汶江龙王。

川蜀这几年的雨水都是由汶江龙王在布云施雨，可李少山脑海里却是水汽遇冷变成了雨滴。

莫名其妙，太莫名其妙了。

不管是脑海里的常识，还是现实发生的真实，都让李少山感觉莫名其妙。

“圣人，朝廷来人了，咱们是不是该处理一下。”

“你不是已经处理过了吗？”

转头看向觜火猴，李少山微微皱眉，这个猴妖最近心思开始活跃起来，有主动出击的想法啊。

不过几年过去，剑南道的实力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再进一步了。

微微露出笑容，李少山在对方恭谨的深色里说道。

“的确是差不多了，从今日开始，剑南道开始招募良家子，组建子弟军吧。”

觜火猴听到这话，也是眨了眨眼，知道了李少山的意思，随后笑着应道。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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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玉帝正高兴的带着诸多仙家饮酒作乐，一片祥和之相。

三百多年前，道佛相争，玉帝也靠着玄奘西行，一点点的收回天帝的权利。

此时的天地，道家已不能靠着一道五雷符就能让四海龙王，雷公电母施云布雨，玉帝在诸神之中已经算的上说一不二。

然而就在玉帝正打算召集众仙共同畅饮之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渺渺弦音，随后脑海里产生一股头脑昏沉之感。

这种昏沉感很微弱，可作为天地之主，诸仙之王，玉帝立刻察觉到了异常。

大道之音？

难道...

玉帝不露声色的看着台下的众仙，等到了宴散席收之时，他也不动声色的挥散众仙，随后一个人朝着兜率宫而去。

进入兜率宫，看到老君依旧在炼丹，也是不动声色的看着周围的景色，似乎只是闲逛而已。

而老君看到玉帝忽然来到他的地盘，却不曾言语，自然此事不急，也继续端坐炼丹。

等到丹成入葫，才点头让金银童子离开，缓缓开口道。

“陛下怎么有空来老道这里，可是有所吩咐？”

玉帝等了老君许久，此时眼神里露出一丝危险的目光，但表情却是温和的笑道。

“朕发现下界修道之人增多，看来不用百年，老君道统必然大兴，此番来此便是恭贺老君。”

老君听到玉帝的话，神色却是严肃起来，只是看了一眼玉帝神态，也是摸着长须，解释起来。

“陛下乃天地共主，有治理天下之责，人间昌盛繁荣，也是天道在认可陛下之责，可同喜。”

玉帝当然知道老君不会主动交代，不过他只是笑笑，也提醒道。

“原来如此，可是天地定数也是天道所定，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此时人间也该进入更替之时，为何人道却有大兴之相。”

“难道是老君不忍见人间惨剧，要违逆定数，结束这天下乱世吗？”

老君听到这话，终于明了玉帝目的，这是来兜率宫是来兴师问罪的。

但他已经很久没有查看人间了，便掐指算计起来。

可随着算计加深，老君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此时的人间本该道衰佛兴，玉帝只是不愿被大道之相束缚太深，却也没有灭道之心。

老君秉持无为之道，并不打算和玉帝正面冲突，所以佛道相争导致的人间祸事，他也不打算干涉。

人间大乱，必生妖邪，到时候玉帝自然明白回归大道之中才是天地正途。

现在的情况是人间并未大乱，唐皇依旧存在，人道未曾衰落到影响天道秩序就已开始复苏。

这也太快了。

西行之事是玉帝要打压道家，此时南蟾部洲的道士已经无法靠着五雷法让人间风调雨顺，修道之人也愈发少了，导致了天道晦暗，气候大变。

这种天地大变之时本该让南蟾部洲赤地千里，到处现出饿殍之相。

可现在的情况是，干旱之地，各地居然强行用人力去开辟河道，引四海之水灌既土地。

而洪涝之地，人间也在开山挖湖，蓄水养鱼。

六畜齐，五谷全，桃李满山，驰道遍地。

人间王朝正在大兴！

而道家因为人族大兴，也在收徒延续道统，怕是不过百年，就有复兴之相。

道家一旦复兴，悟道之人必然变多，玉帝也重回归天道所设置的定数。

算到这里，老君睁开双眼，看着面容微怒的玉帝，缓缓摇头道。

“大道晦暗，天机不明，老道只能看到人间，却也看不明白为何如此。”

“陛下当知老道秉持的是无为之道，此事非老道所为。”

然而老君的解释玉帝却有些不信，只是微微怒道。

“可若非太上，又有谁能让我那些的下属主动振兴人间呢？”

玉帝的确很愤怒，他在来到兜率宫之前就感知到了，那些被他扔到下界替他炼丹的下属，一个个的都成了人间大将。

人间大将？

那群妖物总不能觉得人太少了不够炼丹了，所以主动结束乱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