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异国求援

“大哥你不地道啊。”道化师搭上莫垣凯的肩膀，“说好我搞定小角色你就过来怎么这么晚？害得车差点掉下去。”

“死之翼光核打起来了。”莫垣凯摇头，“巴德曼奥鲁斯约翰打成一团槽，我本想劝架结果又打一场，真的是。”

道化师拿出手机一刷，不出所料看到了《无敌传说继续！苍穹英雄大败三大超能力者！》的狗仔队最新报告。

“我大哥天下无敌啊~”

道化师伸了个懒腰，观察起周围的环境。大哥的能力一如既往的靠谱，没有任何人在这次行动中受伤。英雄立场重塑了所有的建筑，人造机神·重光的攻击也把生化·合成龙全部秒杀，一切顺利……

就是那位金发的姑娘看上去还没大反应过来。

道化师蹑手蹑脚地凑上前去，打量起这位莫名就参加起行动的女士。她身穿白色的长袖衫与蓝色的半身裙，约莫是刚成年的岁数，有着一头漂亮的金色短发。她那姣好的面庞与玲珑有致的身材均透着贵族小姐般的娇弱，可道化师没忘记此人数分钟前的表现：她只靠双脚就跟上了自己加速后的速度，又用能力阻止了炸弹的爆炸。

这世上大抵是没有这般厉害的贵族小姐的。

“啊！”此时奥莉安娜回过神来，见到这少年人凑到近处，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她快速往后退了两步，带着股恼怒说：“先生，您怎能这样唐突地接近一位陌生的女性？这举动是很不应当的！”

道化师一转身藏到莫垣凯身后，模彷着她的腔调用通用语说：“小姐，你怎能这样唐突地对一位男士脸红起来？这举动是很不应当的！”

“您！”

奥莉安娜顿时面红耳赤，道化师发出一串怪笑。“哈哈哈……啊！”莫垣凯狠狠敲了下小弟的脑门：“都要上高中了要不要这么幼稚啊？人家好心帮你忙你开人家玩笑？”

“是是是，对不住奥莉安娜小姐。”道化师闪身而出，向女骑士浮夸地鞠了一躬，“我叫迟子敬，能力是幻想成真，很高兴认识你。”

“您好，迟先生……”

奥莉安娜看见莫垣凯的表情，立马反应过来，带着一点怒火提高声调：“我想这不是您的真名吧！”

“你还真是个外来人啊。”道化师笑着倒退了两步，“我叫公孙策，英雄的副手。现在危机结束了我们要先撤了，奥莉安娜小姐要一起来吃午餐吗？”

奥莉安娜被气得差点转身离去，还好她还记得自己来苍穹之都的任务。她赶忙叫住欲道别的莫垣凯：“请您留步，莫先生。我身负重任来到苍穹之都，我恳请您能够留出些时间，聆听我的言语！”

莫垣凯闻言一愣，笑道：“当然可以，不需要这么紧张……您是有什么工作需要我帮忙？”

奥莉安娜激动地说：“是的！您就是我的工作！”

两位超能力者的面色顿时古怪起来，公孙策倒吸一口冷气：“完了，大哥！这女人态度如此强硬，定是见你帅气要拖你去当x奴隶啊！”

“他妈的阿策想象力这么好做什么。”莫垣凯使劲晃着小弟的脑袋，“抱歉奥莉安娜小姐，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发觉自己说错话的奥莉安娜，陷入了一眼便知的沮丧状态。她的声音显得比平常更低了：“我……我的意思是……莫顿王国需要您的帮助！”

“？”“？”

莫垣凯与公孙策对视一眼，看到了一模一样的迷茫。他正待说点什么，战斗服中的通讯模块发出了提醒，是老校长的来电。

“小姐您稍等。”莫垣凯切换到通讯模式，内置耳机中传来奥诺威尔的声音，“喂，校长。我和阿策在中心区，刚解决完三起事件……重要任务？王国？……专员……啊……我想我已经见到她了。”

莫垣凯扣了电话，向奥莉安娜点点头。

“奥莉安娜小姐，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

十五分钟后，中心区，中部联合大学校长室。

公孙策和莫垣凯并肩坐在沙发上，一人捧着一碗来自食堂的卤肉饭大嚼特嚼。奥莉安娜因那油腻的光谢绝了“来一碗”的好意，在脑中回想着校长先生的资料。

奥诺威尔·斯洛克，苍穹之都的代言人，乌斯特斯七大始源家族中斯洛克家族的当代家主。这是一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虽只有明晰境界，其地位与权势却比她这位刚升任不久的星辉骑士要大得多。

而这位大人物如今正坐在办公桌前吃着牛肉汉堡，一面吃还一面含湖不清地说着话：“很抱歉，骑士奥莉安娜。我原准备给您一场合乎王国礼节的接待，但考虑到您不久前的见闻……我想再装模作样就有些滑稽了，我们还是边吃边谈吧。”

“这不要紧。”奥莉安娜虚弱地答道，“我乐意听从您的安排。”

“您真随和。”奥诺威尔咽下最后一口汉堡，拍了拍手，“听好了，两位，让我为你们介绍。这一位，是莫顿王家骑士团的第七骑士，星辉会议之末席，来自莫顿王国的奥莉安娜·卡文小姐。”

公孙策头也不抬：“她能打几个师？”

奥莉安娜刚做出的端庄样子差点因这句话而泡了汤。

“在特殊情况下她可以单枪匹马干掉一支军队。”校长的回复中带着和学生一样的不拘小节，“先生们，你们了解莫顿的骑士团制度吗？”

这回搭话的是莫垣凯，他放下勺子，思索片刻答道。

“表侧世界常识中的骑士团姑且不论……里世界的所谓骑士团，就是王国最强的无常法结社咯。

我记得骑士团的正式成员必定是通神境才能担任，而其最高层的星辉骑士则至少有显现境的修行，且其品性需得到其余成员一致认可，通过重重考验才能被赋予最高位的徽章。”

说完这些，他向奥莉安娜笑笑，眼中满是赞许的味道：“奥莉安娜小姐年纪轻轻都有显现境，真是蛮不错的，不愧是王国的精英。”

奥莉安娜一时愕然，不只因他表现出的了解，更因为他的态度。莫垣凯说这话时一副赞许的模样，他很认同自己的成就，可那认同是自上而下的，犹如长辈在夸奖成器的下属……那口气活像团长老先生在夸奖她一样！

谁给了这个超能力者如此的自信，让他连显现法使都不放在眼中？奥莉安娜一下子感觉自己被冒犯了，可她随即想起对方先前的战斗。那无疑是远超任何显现法使的力量，莫垣凯表现得却毫不吃力。

她意识到对方真有这样说的底气，那不是冒犯，是更强者对她的赞许。

奥莉安娜发愣时两位超能力者还在叽叽喳喳。“大哥，通神显现是什么啊？超能力部队？”“是你不需要知道的没用知识。不许自己查啊，当心卷入事端。”“好咯听你的，给小弟做个科普都懒得说……”

冬！老校长敲了下桌子，打断了两个学生的交头接耳。他严肃地说道：“我很高兴看到你了解大背景，这就好办多了。长话短说，莫。莫顿王国发出了一次正式的外交请求，希望你能亲身前往王国首都苏佩比亚，对骑士团伸出援手。”

“外交任务？”莫垣凯疑惑地重复道，“王国首都犯罪率高到要我帮忙了？”

“由我等骑士团护卫的苏佩比亚，一向都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城市！”奥莉安娜赶忙为自己的祖国辩白，“我们恳请您前去并不是为了战斗，而是为了修复。”

她花费片刻整理情绪，带着一丝阴郁开口：“由于一些不便说明的原因，莫顿王国的国宝之一，七件星辉圣铠中的‘圣火’受到了不可修复的损伤……王家法师们费劲浑身解数，也未能将其修复。圣火铠甲牵涉众多，此番事关重大，万般无奈之下，王国只能向您请求支援了。”

公孙策聆听着这番说话，虽没能理解那些没接触过的专有名词，却也想明白了所谓“骑士”们求援的目的。

“……是想借助大哥的能力啊。”

莫垣凯的超能力“英雄立场”，是以心意扭曲现实的力量。

他可以将立场收缩为纯粹的光发起攻击，可以用立场制作防壁，也可以在立场内随心所欲地重塑物质，将其制作为以自身能力供能的特殊机械。在高烈度战斗中使用的“人造机神·重光”，就是大哥亲自设计的，可将超能力最大限度活用的特制兵器。

从重光的存在就能看出，这份力量不止能用于攻击，更能用于建设。王国官方大抵是看到了重光的力量，才想出了用英雄立场修复那什么铠甲的办法吧……

呵。

公孙策正待嘲笑，就被莫垣凯的手势制住。他安静下来，旁观着自家大哥的交涉。

“奥莉安娜小姐，圣火铠甲是因为什么原因受损的？”

奥莉安娜小声说：“不便透露……”

莫垣凯摇摇头，说：“有没有设计图或数据给我做下参考？”

奥莉安娜的声音更小了：“事关重大，只有您亲身前去苏佩比亚才能……被允许接触到相关情报。”

“这个任务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或许数天……也或许数个月。”

连好脾气的莫垣凯都摇起头来：“哎呀……那换个问题，这个任务完成之后，我能得到什么报酬？”

“任何您想要的！”奥莉安娜想都不想就说，“只要在王国的能力范围内，我们可以给您任何正当的回报！”

“那太好了，我想要超能力者们离开苍穹之都，至少大部分无害的一般市民脱离管控。王国可以答应吗？”

奥莉安娜一时无言，莫垣凯温和地笑笑，说：“看来不可以。”

他拍拍小弟的肩膀，忍耐多时的公孙策站起身来，讥诮地大声说道：“太棒了，符合我对各国官方的一切刻板印象！

你们把超能力者们统统关到了这个破地方，不给我们自由不给我们权利，很长一段时间连吃个饱饭都成难题，直到现在连治安都要我们自己出力维持。我自认在这环境下长大，不搞恐怖活动已算得上是我有良心和自制力了……现在我听见什么了？王国有难需要支援？你们他妈的怎么有脸来找我们超能力者啊？你们甚至连少部分人的自由都不愿给予！”

他弯下腰来盯着女骑士的双眼，口中吐出无比刻薄的言语。

“您是个有责任感的善良姑娘，奥莉安娜小姐。我不敢想象您此时此刻该有多么羞愧，又多么自责啊。您这么张精巧又漂亮的樱桃小口，竟能在他们的强迫下吐露出这样违心的，恶毒的，不知羞耻的请求呢！”

奥莉安娜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未能说出来。那些事先记好的外交辞令全在此时清空了，道理上的弱势让她难以找出反驳的言语。她能说什么？说你们都是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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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这请求在少年人们听来有多么不正当，她做好了承受压力的准备，像一名将要出航的海员。可这个少年人的恶意不似海浪，却像根针一样刺入了她的眼中，刺入了她心里柔软的地方。她一时间怎么也想不到说法了。奥莉安娜茫然地坐着，面色苍白如纸。她鼻子一酸，没能忍住……

“……呜！”

哭了出来。

“请冷静点骑士奥莉安娜！”“我靠阿策你把人家说哭了！”

在场的三人均是大惊失色，公孙策吓得连退数步：“不是，我草，姑娘你哭什么？！你是个外交官哎我给你施加点压力好谈条件你这算什么奇招？！还有这样交涉的吗？！”

奥莉安娜哭得梨花带雨，面露羞愧之色：“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您的要求是正当的，可我……我没有权利做出这样重大的承诺……我们没有权利再要求身为受害者的各位伸出援手，可……可……我不得不这样做！

再过不久就将要有重大的灾难到来，我们必须确保每一份力量……苏佩比亚的一千二百万市民，甚至莫顿全境两亿国民的生命安全都将受到威胁，我……我不得不！我不得不厚颜向您请求——”

“好，那我帮忙。”

莫垣凯干脆地做出答复，言语中没有一丝犹豫。奥莉安娜呆愣地瞧着青年，以为这是一次恶意的嘲讽，却只瞧见善意的笑。

“既然这铠甲和大家的安全都挂钩，那我有什么不帮忙的理由？”莫垣凯从沙发上站起，“条件之后再谈吧，我这边没问题的，校长。几时出发都可以，但我走之后都市治安怎么办？”

奥诺威尔用湿巾擦着手，对学生的回复并不多么意外。

“莫顿王国给出了承诺，在你离开苍穹之都的这段时间，他们会与各国交涉，尽最大努力让环境维持平稳。哈德良先生也会在必要时出手，我相信在官方不惜成本的支援下，本市的治安环境会暂时维持现状。”

奥诺威尔将不惜成本这四个字说得很重，奥莉安娜赶忙点头。莫垣凯听到这话略感安心，毕竟老校长说话总有着分量，创界法使们也不会拿自己的信誉开玩笑。他思索着自己需要做的安排。机神组件必须要带去，任何时候都要做好战斗的准备。而离去后苍都的局势也需要一个保险，他必须要跟奥鲁斯他们几个好好谈谈，再给阿策塞点紧急时刻的后手才行……

而公孙策此时也在思考，以更甚于自家大哥的高速思考。他考虑的方向与英明神武的大哥截然不同，充满着自己的个人风格。

大哥要去莫顿王国，这段期间光我一个人在苍穹之都惩奸除恶那是很没意思的……官方说了会帮忙那安全应该能稳定一下……说来如果去了莫顿那不就相当于……

出了苍穹之都？

公孙策的头脑一下子活跃起来。出了苍穹之都那就是出狱啊！简直是公款旅游啊！奥莉安娜这姑娘长得还蛮漂亮的……那莫顿骑士团该不会是漂亮女孩子组成的神奇组织吧？！而且出狱就能踏上大地了就能离开监狱了等公务办完了打个顺风车回老家看看也不是不可以啊！最重要的是那可是货真价实的自由空气啊！美食美景应有尽有说不定还能和漂亮大姐姐有场美妙的邂后……过了这村没这店他要是错过这次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公孙策如闪电般起身，将手往桌子上重重一拍，极严肃地喊道：“且慢！王国方必须答应我大哥一个条件才行，否则这次就别想要帮手了！”

莫垣凯双手抱胸，仰着脑袋问：“哇，我还有什么条件啊？”

诡言道化一拍胸膛：“莫垣凯先生要去王国出差，我身为他的得力助手兼经纪人必须陪同，否则莫先生一人孤身在外人微言轻，万一遇到困难无法处理该怎么办！”

“啊？”奥莉安娜呆呆地说，“他，他，他人微言轻？”

说完这话她反应过来道化师说了什么，她立刻提出最坚决的抗议：“这不可以！王国只邀请了莫先生，而您是最高危……是最高危险度的超能力者！”

“我大哥也是。”公孙策理直气壮，“大哥，怎么说？”

莫垣凯琢磨了片刻，笑着说：“阿策说得有道理。既然王国都希望我过去，那我再多带一位助手，也是很合理的要求吧？”

奥莉安娜捂着额头靠在沙发上，几乎晕眩；奥诺威尔心说莫垣凯一人出去总要有个信得住的同伴才好放心，也不做反对；房间中便只剩下了公孙策愉快的欢呼声。

“好耶！去王国玩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