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A－EP1：天人（10）

oF1A-Ep1：天人（10）

【你当然可以通过投入更多经费和增加警察、间谍的数量来维持现状的稳定，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最终只能通过消除敌人的正当对抗理由来减少源自全方位不服从的反抗。如果GdI愿意结束他们的变相种族隔离，则针对蓝区居民的袭击也将毫无意义。】——基莲·卡塔尔，2040年。

……

一切来得是那么突然。就像第一次【武力干预】那样，四架高达首先凭空出现在了人革联空天军的视野中，并在地球外侧轨道空间站上驻守的人革联军官和士兵们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大张旗鼓地向着地球降落，目标正是斯里兰卡。当它们开始突破大气层时，UNIoN和AEU也得知了消息，并决定采取相应的行动。其中，鞭长莫及的AEU放弃了直接行动，能够出手的仅剩下了近在咫尺的UNIoN海军舰队。

然而，号称要扞卫世界和平的高达在这第二次武力干预行动中的行为着实让成了受害方的人革联军和还没来得及动手的UNIoN军大吃一惊。驻扎在斯里兰卡的人革联军很快遭到了袭击，但受到袭击的不仅仅是他们：凭着用远超人类现今水平的先进技术打造的武器，天人组织的高达部队开始了对斯里兰卡的冲突各方的无差别打击。支持人革联的泰米尔人武装、反抗人革联的僧伽罗人武装、象征性地保持中立的人革联驻军……在那不知名的粒子构成的光之洪流的洗礼下，驻守斯里兰卡的人革联驻军几乎没能做出反击就全军覆没，死伤者成百上千，间接因基地设施爆炸而遇难者更是不计其数。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执行自由巡航任务的UNIoN海军舰队指挥官们也在就是否参加战斗而进行着激烈的争论。他们在获悉高达从外太空以斯里兰卡为目标向地面降落时就已经有所反应，但会议还没结束，人革联驻军被全歼的消息就已经传来，这让以为他们还有介入机会的UNIoN军指挥官们不知所措。

事态有变，原本以软性对抗寻找人革联军秘密支持IpLF的罪证的行动方案到此中止，捕获高达成为了此地的UNIoN军最优先负责的任务。既担心天人组织的第二次武力介入冲突行动在会议结束之前就告终又害怕贸然出击会落得和人革联军一个下场的UNIoN军指挥官们没有立即下令出击，他们需要看看天人的真实态度，准确地说是天人是否像伊奥利亚·舒亨伯格的宣言中所说的那样中立。事实证明，在第一次武力干预行动中似乎有袒护人革联之嫌的天人组织很有可能希望借助此次机会摆脱公众对它的错误认知，先对斯里兰卡的人革联驻军动手就是最好的证据。

“没错，等到他们和人革联军打个两败俱伤后，我军再去拦截，正可一石二鸟。”其中一名指挥官认为在天人的战斗结束后再行动才是最好的主意，“虽然不太想承认，看着人革联军这么快地被击败，我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那就这么办吧。”坐在首位的UNIoN海军准将对下属的想法表示赞同，“既然各位都认为人革联的威胁已经被天人消除，接下来重点是——”

“长官，艾卡中尉自行出击了！”忽然，会议室右侧原本漆黑一片的屏幕亮了起来，一名UNIoN军士兵慌张地向会议室里的众人报告说，格拉汉姆已经乘着装有mS的运输机出发了，“……和他一起行动的还有古德曼中校派来的那两位。”

“这可不是出风头的地方，那两个年轻人会吃苦头的。”几名军官听了，交头接耳了好一阵子，“做好全力支援的准备，我们也不能排除天人的攻击对象中原本包括我军的情况。”

天人组织似乎只会在想要让世界见证其行动时才会故意把行踪暴露出来。这并非麦克尼尔或罗根的臆想，而是UNIoN军的分析结果。在天人组织的第一次武装干预行动中，AEU轨道电梯地面部分附近和人革联轨道电梯顶端太空站上的目击者都声称他们所携带的一切通讯设备失灵，这也意味着凭现有的侦测手段无法发现这些【高达】。不然，人革联军应当会知道它们从何处而来，而非和AEU还有UNIoN一样只能以【对方突然出现并前往斯里兰卡】来描述事情的经过。

正因为天人似乎无意隐瞒其行动，见证了战斗的人们得以在高达离开战场后将一片狼藉的画面迅速向世界公开，这其中有人革联的记者及时公布的画面，也有斯里兰卡本地居民拍摄的录像。无论是谁发布的影像资料，其中都尽是一望无际的废墟和残骸，已经被泰米尔人和僧伽罗人的战争撕裂的岛屿迎来了一个更恐怖也更致命的灾星。

“……搞什么啊，这也叫扞卫和平？根本是屠杀啊。”坐在运输机上的麦克尼尔不停地刷新着相关网站，那些令人不忍直视的影像资料是他了解天人的作风和真实目的的重要渠道。“无差别地把参加战斗的双方全都歼灭，就是他们理解中的扞卫和平？”

或许是没接到明确命令，又或者是担心被高达瞬间歼灭，还在舰队上待命的绝大部分mS驾驶员都没有和格拉汉姆一同出击的念头。这其中不包括麦克尼尔，他希望去确认发生在斯里兰卡的这场武力干预行动、确认天人组织究竟要用什么方式来扞卫人类世界的和平（虽说他和罗根都是被格拉汉姆顺便叫来的），而结果令他无比失望。这失望转化为了战斗的意志，无论世道如何变化，总有那么一部分人在他看来是需要被消灭的。

“先别说过程，你就说和平有没有得到保护吧，嗯？”陪着麦克尼尔前来的罗根风趣地开着玩笑，“交战的双方都毁灭了，战争自然也结束了，这是最简单的道理。”

“我没法接受。”麦克尼尔凶狠地瞪了罗根一眼，后者马上停止了对死者的取笑，“现在我越来越相信，这些人和Nod兄弟会一样，相信依靠纯粹的暴力和某种神圣不可侵犯的绝对正确的信念就能完成伟大的事业……如果说Nod兄弟会尚且顾虑作为基础的黄区居民、哪怕是名义上的，那么天人组织要做的，只是让世界生活在恐怖和静止中。”

如果不是乘着另一架运输机的格拉汉姆忽然联系了他们，也许麦克尼尔还会继续花上半个小时来表明他和天人组织对抗到底的决心。眼下，他们有另一个更重要而且近在咫尺的问题需要解决，那就是如何在天人组织的高达能够释放让现有通讯手段全部无效的粒子后继续沟通。

和格拉汉姆一样迫切地希望能够和高达交战的麦克尼尔早有想法，他的打算是利用【旗帜式】mS面部的发光系统来传递信息。这个对于mS的战斗能力而言意义不明的功能是mS最早用于外太空开发工程的证明，那时设计mS的工程师们想出了用特殊的光信号避免mS在漆黑一片的宇宙中因某些误会制造意外的办法。谁也不会想到由于某些原因而一直未被淘汰的功能，如今成为了保证mS维持原有战斗力的重要筹码。

“这可不太妙，人革联停泊在各个港口的船只也被波及了……而且很凑巧，都是那些疑似运送武器的货轮受到了攻击。”不断地接收情报的罗根告诉了麦克尼尔一个坏消息，和IpLF有关的证据很可能已经被天人无意中销毁了，“哎，他们这么好心，什么时候帮我们把IpLF也赶走啊？”

“保持密切关注，他们肯定会在任务结束之后就再次消失，而这伙人撤离战场的那个瞬间就是我们开始攻击的唯一机会。”麦克尼尔把双手交叉在一起，时不时地捏着十指的关节，“不能让他们就这么逃了，哪怕只拦下其中一架也好。”

——如果情况或是自己的权限允许，麦克尼尔也不介意在这时为正从岛上撤退的人革联军提供些支援。过去的人革联军在斯里兰卡保持着中立、专心维护经过周边海域的海底设施，而他们目前也保持着中立，但理由已经大不相同。哪怕是上百架在最激烈的战场上厮杀的【铁人】，也无法对天人组织的高达形成什么威胁，人革联军此时去支援驻扎在斯里兰卡的部队无非是给人革联送去更多的战绩罢了。这时出手救助原本只能听天由命的人革联军残余人员或许是个好主意，可惜麦克尼尔并没有机会这么做。

他们等待的机会很快就到了。从各方汇总来的信息表明，以压倒性的优势击溃了卷入斯里兰卡武装冲突的各方之后，天人组织的高达开始缓慢地撤出岛屿。不必麦克尼尔提醒，格拉汉姆下令运输机按预估的路线前去拦截，这将会是UNIoN军首度和高达交手的关键一战。AEU和人革联的表现都不尽如人意，没人敢说UNIoN能逃过同样的丢脸结果。

“让我想想……希望我们的对手会是那架疑似专门用于远程攻击的。”罗根换好了驾驶服，先麦克尼尔一步进入自己的mS内。对于已经出现的四架高达，三大国家群都有自己的一套命名方法，而麦克尼尔和罗根则干脆根据其特征使用了【近战型】、【远程型】、【瘦子】、【胖子】之类的代称。“喂，别太冲动。过于执着自己的某种想法，不值得提倡。”

“感谢指点。”麦克尼尔头也不回地答道。

正如天人组织的四架高达在执行任务期间大张旗鼓地行动一样，搭载着mS的这两架大型运输机也同样光明正大地前去【迎接】正在撤退的高达，仿佛是生怕对方不知道这是UNIoN军一样。然而，尽管部署在海上的UNIoN舰队不停地确认高达的最新位置，等到格拉汉姆和麦克尼尔抵达那支队伍附近时，还停留在屏幕上的就只剩下了四架高达中最先出现、也留给了他们最深印象的那一架蓝白色涂装的高达。见对方没有加速逃离或主动攻击的意图，格拉汉姆下令打开机舱、将自己的mS释放出去，并在空中立即完成了变形。

麦克尼尔和罗根紧随其后，前者以同样的速度追随格拉汉姆前进，但罗根却慢吞吞地留在了原地。

“跟这么危险的近战型高达交战，不是我的长项。”罗根一面用通讯频道和麦克尼尔交流，一面试探性地向麦克尼尔驾驶的mS发送了些光信号，确保麦克尼尔能及时接收并解读那些消息，但他和麦克尼尔都清楚接下来的激烈战斗可能不会给他们熟悉这套系统的时间，“快去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抛下了些许顾虑的麦克尼尔操控mS全速前进，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击溃眼前的对手。格拉汉姆比他要快得多，自打见到了高达之后便已经深深地被高达吸引的格拉汉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接近转向不速之客的近战型高达，并在对方没有主动开火的情况下将武器改换成了等离子剑。

从那夸张的动作来看，格拉汉姆已经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了战斗中。敌方高达也选择了用近战兵器来应对，而对方所使用的赫然是一把激光剑——正是UNIoN军在长期测试无果后用等离子剑取而代之的理想产物。

不，那不会是激光，恐怕也是覆盖着高达的神秘粒子的功劳，麦克尼尔想着。他见格拉汉姆加大了【旗帜式】的推力、将高达向海面推去，于是也投入到了战斗中。这时，以交叉在一起的激光剑和等离子剑为中心，一股强大的斥力无声无息地爆发开来，将两架对峙中的mS分别向后推去。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麦克尼尔抵达了战场。他所驾驶的mS手中的等离子剑先向左右两侧虚晃，成功地骗到了对手的劈砍。以惊险的角度避开了攻击的麦克尼尔不由分说直接向着疑似驾驶舱的位置刺去，但能被授予以高达的武力建立新和平秩序这一重要使命的驾驶员也非等闲之辈，居然迅速做出了反应并勉强挡下了攻击。

连续几次攻击未能得手的麦克尼尔迅速向后拉开距离，调整机炮，向目标开火。炮弹打在高达上，没有造成任何肉眼可见的明显损伤，覆盖着它的光幕成为了无形的护盾。此时，从另一侧绕回的格拉汉姆在麦克尼尔的掩护射击下接近目标，用等离子剑向高达的左臂斩去，又在攻击被避开后转而试图抓住对方的左臂，结果反而被高达用激光剑砍断了mS持着等离子剑的手臂。

当格拉汉姆的mS向着左侧斜后方退避时，一发电磁炮弹转瞬间抵达了众人面前，恰到好处地从格拉汉姆让开的位置正面击中了高达。烟雾散去，以优雅的姿态飘浮在半空中的蓝白色涂装高达仍然毫发无损，但这自然也在麦克尼尔的预料之中。他几乎在确认罗根开始狙击后就准备接替格拉汉姆的位置，并在电磁炮弹命中目标之后不到一秒就将等离子剑刺中了高达的躯干。

……但敌人依旧毫发无损，有什么东西阻止了等离子剑的力场破坏高达的外表。

“……为什么？”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麦克尼尔的mS中发出，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他在什么时候打开了对外广播系统。

“……为什么？我在问你，为什么？”对手动作的片刻停滞给了他把疑问和愤怒一并发泄出去的机会，“拥有远超人类现阶段水平的技术，连UNIoN军最先进的武器也无法伤你们分毫……不把它们交给全人类，反而要为那种毫无意义的可笑的想法服务！？瞧瞧你们在斯里兰卡杀了多少人，其实你们只是在享受杀人的感觉而已吧——”

两架凭近战兵器对峙着的mS一刻不停地在空中四处乱撞，这使得刚失去了近战兵器的格拉汉姆很难找到介入的机会。不过，他不必等待太久，就在麦克尼尔的咆哮快要结束时，第二发电磁炮弹应声而至：不多不少，刚好31秒。

“喂，开玩笑吧？难道他们还真的是和Nod兄弟会一样从外星人手里搞来了什么人类没法理解的技术？”郁闷的罗根躺在驾驶舱里，他在第二次攻击未能奏效后就知道今天他们注定没法完成歼灭或捕获或给高达造成些损伤的任务了，而且麦克尼尔和格拉汉姆的生命也处在极度危险中，“唉，本来不想靠近的，真让人头疼。”

“干得好，罗根！”麦克尼尔似乎也忘记了此刻的罗根听不到他的称赞。他不确定攻击是否仍然精确地集中于一点，不过世上不会有无法被摧毁的护盾。“只要再——”

他疏忽了，又没有疏忽。多次击中敌人的事实让他差一点忘记了，他可以无数次地得手，但根本不会受伤的敌人只要能得手一次就够了。在被电磁炮弹击中的瞬间没有片刻停滞的高达靠近麦克尼尔的mS，并打算将这架【旗帜式】拦腰斩断，多亏麦克尼尔及时躲避，他才逃过了和上半截mS一起坠落的命运，代价是他仍然失去了mS的一条腿。

但情况对他仍然相当不利。疑似被他的挑衅激怒的敌人对他穷追不舍，失去近战武器的格拉汉姆又没法替他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尽管最明智的做法是直接甩开敌人逃跑，更加认为自己没法对天人的行动置之不理的麦克尼尔却打算战斗到底。他控制着已经有些失去平衡的mS，在格拉汉姆的掩护射击协助下凭着自己所掌握的近战技巧和敌人对抗。是的，也许这其中有什么共同点，号称能够如人体一般行动自如的KmF机甲或许同样可以应用人类的近战技能，而mS也不例外。

然而，高达的性能成为了他把僵局维持下去的最大阻碍。不必顾虑发动机喷口方向的高达得以用更加平衡的姿态追击麦克尼尔，纵使麦克尼尔已经全神贯注地应敌，他还是很快丢掉了mS的一只手臂和剩下的另一只腿。毫不怀疑敌人下一刻就会把激光剑直接刺进驾驶舱的麦克尼尔心中叫苦不迭，他承认对手有些本事，也仅仅如此罢了，剩下的优势全都是高达性能的功劳。不然，他和罗根还有格拉汉姆已经至少杀死对方6次了。

这时，他确认了罗根刚发来的信号。心有不甘的麦克尼尔叹了一口气，按下了驾驶舱里的几个按钮。远方那架快速逼近高达的mS在麦克尼尔的驾驶舱弹出mS的瞬间便向目标开火，而后和共同进行掩护射击的格拉汉姆会合、抢下了本来要坠入海中的驾驶舱。他们谁都没有心思去确认命中结果：高达是不会这么简单地就被摧毁的。

两架半【旗帜式】迎着夕阳踏上了归途，波光粼粼的海面暂时消除了他们的不安。只要再往远处多看一眼，被滚滚浓烟笼罩的斯里兰卡就会再度映入他们眼中。天人确实重新在这里建立了和平，只不过方式是一视同仁地击溃参战各方，其间的种种伤亡只是和平的必要代价罢了。所幸天人组织的此次武力干预对象里不包括看热闹的UNIoN军，不然这支舰队也在劫难逃。

“它没有继续追击，麦克尼尔。”见高达也转身远去，罗根终于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他就开始教训起动弹不得的麦克尼尔来，“你简直跟疯了一样，我发了那么多次暗号让你撤退，你就是不听。”

“这不是很好吗？原来你对战斗的热情藏在这里。”格拉汉姆爽朗地笑了笑，驱散了弥漫在通讯频道里的些许阴霾，“高达里的驾驶员想必也和你一样，甚至可能比你还要年轻。那人看上去比你更容易激动，倒是个还有热血的家伙。”

“那就是最糟糕的局面了，艾卡中尉。”无精打采地蜷缩在驾驶舱里回顾战斗过程的麦克尼尔抱怨说，年轻人经常在完全没搞清楚战斗的理由之前就满腔热血地投身于错误的事业中，“我那几句话似乎对驾驶员的信仰构成了侮辱，这正是天人组织可能最为棘手的特征之一。即便不是全部，里面也会有相当一部分人真的相信他们在拯救全人类、在带领人类走上一条幸福大道。”

“反过来讲，天人的理念对你也是一种侮辱，麦克尼尔。”罗根哈哈大笑，三人当中也就只有mS完好无损的他能这么放肆了，“这次我们损失了一架【旗帜式】，另有一架受损，再加上又是擅自出动，搞不好回去之后会有麻烦。”

“不必担心，片桐将军会想办法帮我们摆平的。”格拉汉姆悠闲地说道。

的确如此。众人返回舰队后，比利·片桐兴高采烈地对他们说，仅这次战斗中获取到的资料还有从三架mS上提取到的残留物给UNIoN军带来的收获就已经超过mS的损失了。不过，因对IpLF的调查就此告吹和自己的惨败而恼火的麦克尼尔仍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发火。本以为麦克尼尔这次一定会抓住机会跟随格拉汉姆以及比利·片桐一同负责对抗高达的工作的罗根在前去迎接主动将自己关了两天紧闭的麦克尼尔时意外地发现对方并没有那个念头——神态恢复了正常的迈克尔·麦克尼尔冷静地对他说，他们现在要返回伊朗，并加大对已经掌握的那部分档案的解析力度。

“其中有可能让我们发现天人组织在过去的行踪的，要保留下来；没用的，拿出去和别人交换……一定要让他们无处可逃。”走在前往餐厅的道路上的麦克尼尔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对罗根说，以UNIoN军和天人组织之间的技术差，别说区区几个王牌驾驶员，就算出动一整个联队的mS都不见得能拿下一架高达。这场关系到人类未来的对抗，最大的胜负点不在战场上，而在场外。“我就不信他们能瞒过所有人而独自发展这些技术……不信他们中没有想要用这些技术为自己牟利的叛徒。”

“你早该明白这一点了，我们GdI也不是输在战场上的。”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没人逼你发言，你有在自由世界保持沉默的自由。”

“真怀念啊，以前你和我说我的某个决策有失误时也是这种语气。”罗根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但愿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其实是这种人，罗根叔叔。”麦克尼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现在我有些怀疑你是怎么把那个虽然有些污点但总体还很不错的形象维持一辈子的……连我都被你骗了。”

“因为……这一生中，并没有太多值得我用心去做的事，迈克。”说到这里，罗根的视线越过窗子，落在了冉冉升起的朝阳上，“世上没什么口号值得我们为之去死，现在其实也一样。你已经看到天人的mS驾驶员受了骗，我希望你不要落入类似的骗局里。”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