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A－EP3：七剑（4）

oF1A-Ep3：七剑（4）

【为了避免敌军的心灵部队入侵，有必要继续进行生物实验。通过重复单独培养，逐渐提高实验品的能力。微弱的意志干预在持久战中毫无用处。为了选拔合适的个体，首先寻找那些曾经和心灵部队交战并存活下来的士兵。当他们的身体产生“免疫力”的时候，下一步实验会更简单。如果这个人会被我们培养的实验品影响，就意味着我们创造的心灵部队已经打败了俄国人的。我自己已经做过好几次这些生物实验了……一遍又一遍……我已经成为一个对结果感到满意的人。】——岛田真司，1974年。

……

罗根·谢菲尔德和蒂莫西·格兰杰入侵太空港时，这里的秩序早已不复存在。接二连三的爆炸严重地动摇了所剩无几的人革联守军对逃出即将化为人间地狱的殖民卫星的信心，有些士兵索性直接加入了争夺逃生飞船和运输飞船的混战中，而他们的长官对此持暧昧不明的中立态度。在这处已经乱成一团的太空港里，罗根和蒂莫西一时间无法有效地将逃到此处的技术人员统一带到他们即将劫持的飞船上，再说麦克尼尔还没撤出来呢。

“得尽快想个办法让他们听话。”罗根眼看着附近的人革联军士兵争先恐后地往飞船上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到底，相似的对手也仅仅只是相似而已，人革联也并不是ApA，更不是欧亚统一联盟。“你去外面警戒，我来喊些官腔，看看能不能管用。”

虽说罗根和麦克尼尔一样都未能问鼎GdI军人的最高职务——总司令或参谋总长——在官场中摸爬滚打多年的他比沉浸在军务中的麦克尼尔更熟悉某些规矩。世界上几个主要国家的政坛言论风格，他都很熟悉，而且早已熟稔于心。凭借着听了就令人直打瞌睡的腔调和一点都不激动人心的语言，打开了扬声器的罗根居然奇迹般地让一部分技术人员向着他所在的位置靠拢过来。不必说，那些人坚信罗根不仅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管理人员，而且地位不会低。

“哇，原来你还会说这些话。”蒂莫西知道罗根和麦克尼尔一样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罗根用人革联政客的发言风格说话。“可你就不怕他们一时心头火起宰了你吗？我看他们的怨气也不小。”

“手里有武器的是我又不是他们，这群连mS都不会开的家伙哪里有胆量教训我？”罗根让mS不断地做着动作，指引愿意跟随他撤离的技术人员尽快登上飞船。一旁的几名人革联军士兵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空中的mS，没过多久他们也逃进了逃生飞船。“蒂姆，我们两个当中得有一个人去驾驶飞船，确保这艘飞船处在我们的掌控之下。”

罗根的意思是让蒂莫西去驾驶飞船，一来能够灵活地使用哈罗的蒂莫西可以更好地掌握飞船内的状态，二来罗根更适合mS监督战况。不过，蒂莫西却提出了截然相反的观点，他说自己要去救援麦克尼尔，该去驾驶飞船的是罗根。

“罗根，你能轻松地学会任何技术，哪怕是驾驶人革联的飞船也一样。有时候我真羡慕你这样的人生，一切都尽在掌握。”说着，蒂莫西驾驶着mS飞快地向着太空港尽头飞去，完全不给罗根讨价还价的余地，“快去吧，把他们都控制住！”

“好，好，好。”罗根笑着点了点头，“难得你要到战场上找乐子，这次就满足你。”

此时，麦克尼尔正在逃离地下逃生通道的途中。他成功地带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并为哈罗不能隔空拿走这里储存的所有数据而感到遗憾。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研究所里的科研人员和人体实验品都带走，只要这些人能够生还，即便他们不会服务于UNIoN的事业，也会对人革联的国际声望造成沉重打击。

然而，等他靠近地下逃生通道出口时，却发现先前被他委托带领实验品——都是些看上去肯定没到10岁的孩子——离开这里的人革联军士兵们七扭八歪地躺在地上，每个人都鼻青脸肿。回忆起了自己在资料中瞥见的内容的麦克尼尔有些后悔自己在发现机密之前就把实验品放走了：那可不是什么人畜无害又受尽折磨的儿童，而是一群在长期的人体实验过程中变成了战斗机器和号称能够适应外太空生存环境的预备役【超兵】。

“首长，我们实在拦不住他们。”其中一名倒地不起的白人士兵见麦克尼尔到来，连忙向对方诉苦，“时间不多了，咱们快点撤吧，再不撤那整个殖民卫星都要爆炸了！”

“你们先走，我把他们追回来。”麦克尼尔暗叫倒霉，但事到如今他没有反悔的余地，“……还在等什么？都说了，你们先走，我稍后就来。”

众人七手八脚地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向出口逃去。半路上，有人议论起这位格外好心的战友来，尽管他们当中没有谁在【全球】内外见过这名和他们素不相识的【人革联军mS驾驶员】。感慨归感慨，争取到了宝贵的逃生机会的士兵们不会因此就回头去和麦克尼尔并肩作战。

麦克尼尔自认为很能理解那些实验品的心态。随着人革联军的残兵败将还有技术人员一并逃往太空港就意味着以后也要受那群人的钳制，这对刚获得自由不久的实验品们来说是无法接受的。这群孩子也许没有考虑在逃跑途中反客为主的方案，也许仅仅因为外部战斗的激烈而被恐惧所压倒，总之，他们选择了在麦克尼尔看来最愚蠢的一步，那就是分头逃命。

殖民卫星内部的激烈交战仍未结束。那架全领域型铁人尽管和其他mS一样无法突破GN粒子在高达外部形成的护盾，却凭借着令其他铁人望尘莫及的综合性能——尤其是机动性和火力——和机动型高达保持着不分胜负的对峙状态。返回mS上的麦克尼尔观察着两架mS的轨迹，紧追着机动型高达不放、每次都能有效地阻止机动型高达向四周重要设施开火的那架mS让他想起了格拉汉姆还有那些经过特殊改造的UNIoN军mS。和追求机动性以及快速进攻的格拉汉姆不同，人革联的mS工程师似乎真的想要让同一种mS具备所有功能，天知道拖着这么多沉重累赘的mS会有多高的驾驶难度。

正当他在心里为那位不知名的mS驾驶员打气时，瞬息万变的战场却向着他所惧怕的方向发展着。已经和机动型高达交战了许久的铁人终于没能躲过高达的近距离撞击，后退了些许。这种撞击对于有GN粒子保护的高达而言无关痛痒，对普通mS则可能是致命的。一瞬间摆脱了那架全领域型铁人纠缠的机动型高达旋即发现了四散奔逃的实验品们，而后毫不犹豫地向着其中一群刚跑出没多远的实验品开火。

麦克尼尔呆住了，他一路上考虑了天人可能用于处置这座设施的种种手段，唯独没考虑到这些还不到10岁的孩子很可能在天人眼中也是会引发冲突的战争机器。还没等他有所行动，随着粒子束扫过殖民卫星内部地表，又有一部分逃开的实验品顿时人间蒸发。

“……伊奥利亚·舒亨伯格，这也是你的计划的一部分吗？”刹那间，麦克尼尔的愤怒爆发了。他记不清自己上次对天人如此愤怒是何时，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和他的战友们一直小心谨慎地和天人打交道、尝试着利用天人的力量摆平他们无法轻易解决的问题。在某种程度上，天人也许并不是他们的敌人，幕后策划这一切并密谋接管整个人类世界的那些阴谋家才是，但此刻麦克尼尔的头脑再度被愤怒支配了。“我绝对不会允许人类的未来落到你们这种人手里，哪怕搭上我这条命。”

他的躯体和他的心灵一并行动，太空型铁人装备的大口径电磁炮随之瞄准了试图向另一群孩子开火的机动型高达。电磁炮弹没有伤到机动型高达，倒是成功地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这点时间足够恢复正常的全领域型铁人返回战场，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废墟中飞出并向着机动型高达发射了导弹，但紧接着就不得不躲避【胖高达】发射的粒子束。显然，一直在机动型高达摧毁研究设施的过程中袖手旁观的另一名高达驾驶员因麦克尼尔的顽强生存能力而恼火并同样投入到了战斗中。

奇怪的临时联盟就此建立了。麦克尼尔不得不和那架全领域型铁人互相配合以便在两架高达的狂轰滥炸之下生存下来。全领域型铁人的外观尽管不那么美观而且看起来很臃肿，其性能确实超过了任何一种已知的铁人型mS。里面的驾驶员也很识相，没有试图对麦克尼尔指手画脚，只是不断地发射光信号提醒麦克尼尔注意躲避或是抓紧时间攻击。

但他们仍然无法拯救那些不听话的实验品。只要时机合适，机动型高达就会忙里偷闲地向分布在殖民卫星不同位置的实验品开火，而且准得出奇，每次都能至少带走一名实验品的性命。再这样下去，麦克尼尔就无法带着任何一个实验品返回UNIoN了。惊觉自己居然在和高达的战斗中有闲情逸致关心战场以外事务的麦克尼尔不禁苦笑起来，他再度将太空型铁人飞向殖民卫星圆弧另一侧，紧贴着地面飞行，一面躲避敌人的攻击，一面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就在此时，蒂莫西的mS出现在了战场上。麦克尼尔欣喜若狂，他嘱托蒂莫西至少要活捉几个实验品送上逃生飞船，那时再撤退也不迟。这是一次打击人革联的好机会，也许UNIoN以后都等不到这么好的时机了。

“蒂姆，你来得正好。”麦克尼尔连连警告蒂莫西不要卷入战斗，他心里清楚自己加入战场的举动并不明智。也许就像机动型高达的驾驶员执着于摧毁这里的一切一样，他的动机更多的是些许【私人恩怨】。“不要管我这里，等你把那些孩子都救走了，我会马上撤离的。”

“你这个历史舞台上的配角可不要和我这样的主角争夺位置啊。”蒂莫西嘴上说着调侃麦克尼尔的话，身体很听话地没有操控mS再往前飞行。他闭上眼睛，双手离开了mS的控制平台，身体向后靠在舒适度远逊于UNIoN旗帜式mS的座椅上。过了片刻，他再度睁开双眼，不断浮现出七彩色的眼中映出了仍在和高达厮杀的两架mS的轨迹。

手忙脚乱地躲避两架高达的粒子束和导弹的麦克尼尔用光学观测设备发现蒂莫西居然又试图靠近战场，气了个半死。他以为蒂莫西刚才说那些话是开玩笑，谁知这家伙今天不去和罗根一起筹划怎么逃跑，反而要来和高达拼命，简直是嫌自己寿命太长。忍不住怒骂了几句的麦克尼尔只得折返回去和蒂莫西会合，他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战友跑去自讨苦吃。蒂莫西那套不成章法的战斗方式对付同样使用GN粒子但似乎使用了不同供能装置的黑色mS【伊朗塔】还勉强够格，拿去迎战高达无疑是自寻死路。

蒂莫西驾驶的太空型铁人闯入战场，没有向高达开火，只是悬停在空中。吃不准蒂莫西的头脑今天又有哪一部分出了问题的麦克尼尔急忙回援，刚飞到一半，一种陌生的不适感笼罩在他的心头。他以前曾经在其他平行世界有过类似的感觉，那时他往往会接触到一些表现为心灵控制的超自然力量或是技术。紧接着，前所未有的沉重压力完全将他吞噬，直接传递到头脑中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触感刺激得他几乎发狂。

但不适感持续了片刻后就消失了。相反，他感觉自己的躯体似乎变轻了许多。耳边传来了各种微弱的求救声，那些稚嫩的童声是麦克尼尔无法就这么丢下他们逃跑的理由之一。生来或幼年就被抓去充当人体实验的材料也就罢了，居然还要被视为战争机器和祸乱之源而迎来被彻底铲除的命运，那正是所罗门临终时向他预示过的另一种人生结局。倘若不是所罗门多年来在麦克尼尔的体检报告上持续造假，连麦克尼尔自己都说不清自己会得到什么下场。

除了呼救声之外，徘徊在他耳边的还有另外四个声音。一个声音正在哀嚎，一个在狂妄地笑着，一个不停地自言自语、似乎在怀疑些什么，而另一个声音则是麦克尼尔所熟悉的蒂莫西的声音。运用着当初麦克尼尔和罗根在塔里比亚见识过的甜言蜜语，蒂莫西·格兰杰正在说些劝孩子们撤回太空港的话。

【……蒂莫西？】麦克尼尔尝试着向蒂莫西所在的位置转动身体，他无法隔着太空型铁人的驾驶舱看到蒂莫西的mS，但他分明感觉到了对方。不，不仅是蒂莫西，他仿佛也能够感受到已经逃跑的那些孩子们的位置，以及两名高达驾驶员的位置。

人是不能感知自己身体以外的事物的，至少对麦克尼尔来说是这样。也许像尤里·纳尔莫诺夫或松井百合子这样拥有超能力的家伙会提出反对意见，他们的意见对麦克尼尔来说无关紧要。曾经在上个平行世界见识过能够扭曲人心的超自然力量【GEASS】的麦克尼尔（罗根最近在回忆时没少就麦克尼尔的GEASS起初影响不了任何人而嘲笑他）一度以为这个平行世界的超自然力量也有类似的功能，现在看来他和罗根的预测在某些层面上出现了严重的偏差。

还有另一种可能：他们对GEASS的定义出现了偏差，麦克尼尔想着。

【哎，原来你也能感受到啊？】蒂莫西似乎吃了一惊，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他说的话没有出现在麦克尼尔耳边，而更像是以某种方式直接传递到了麦克尼尔的脑海中。【这和计划不太一样……等等，这样更好。】

【蒂姆，我不太确定发生了什么，总之我们要把下面那些实验品都抢救走。】麦克尼尔想说些什么，他试图用思考来代替发言，【让这两架高达肆意消灭这里的人革联军吧，就当是人革联为人体实验付出的必要代价。】

【先等等。对面的其中一个高达驾驶员看上去执意要把所有超兵实验品都杀光，必须彻底阻止他的追击。】蒂莫西明确地告诉麦克尼尔，对面的两名高达驾驶员还有幸存的超兵实验品，都拥有类似的感知能力，【……麻烦你先回避一下。】

麦克尼尔隐约感觉到蒂莫西可能使用某种超自然力量来压制对手，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无法再感知到其他人的行动和部分情绪了。被狭窄的驾驶舱限制的麦克尼尔试图再和蒂莫西通过这种他尚未命名的方式联系，这一次他只收获了几乎让他当即丧失思考能力的尖叫声。料定此地不宜久留的麦克尼尔见到蒂莫西忽然驾驶着mS前去逐一救起分散在各处的实验品，也加入到了紧急营救行动之中。

与此同时，机动型高达正在向四周胡乱开火，既没有攻击那些显眼的设施也没有把炮口再对准毫无还手之力的实验品们。察觉到敌人状态不佳的全领域型铁人驾驶员随即上前进攻，但被【胖高达】拦在了半路上。双方之间的又一轮激烈冲突给麦克尼尔和蒂莫西留下了足够的时间来营救他们附近的实验品，但他们无法逐一把这些并不安分而且可能将他们视为敌人的孩子们送进狭窄的驾驶舱内，只能用mS抓着声嘶力竭地喊叫着的实验品们撤退。

麦克尼尔在营救第一名实验品时就出现了失误操作，他以为自己控制的mS已经将力量下降到了足够安全的程度，但可怜的孩子还是被mS的手掌直接拍得粉身碎骨。几秒钟后才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放在地面上的机械手掌下方发生了什么的麦克尼尔愣了好一阵，他没有抬起mS的手臂，而是直接一飞冲天、向着另一个目标前进，也不去管粘在mS手臂上的污物。第二次营救行动又以实验品在途中被mS捏断了全身的大部分骨头而宣告失败，从未使用mS徒手营救人员的麦克尼尔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地靠近其他实验品，免得这些孩子把他和蒂莫西也当成专程杀人灭口的人革联军特殊部队成员。

等得有些不耐烦的罗根·谢菲尔德频繁地追问进度，原因是逃生飞船上的乘客们躁动不安，其中更有几人已经对他们的真实身份产生了怀疑。唯恐情况有变的麦克尼尔随即宣布中止营救行动，他和蒂莫西护送最后四名实验品返回太空港，为太空型铁人设定好了自动驾驶模式，这才领着逃过一劫的十几个孩子登上了逃生飞船，协助罗根将飞船完全控制起来。只要尽快迫使这些乘客们安分守己地留在各自的居住区休息，过不了多久这些幸运儿就会说服自己服从麦克尼尔等人的指挥。

逃出【全球】的逃生飞船和运输飞船没有全部向着人革联境内撤退，一部分飞船在撤离途中又遇到了AEU雇佣兵袭击，只得向UNIoN控制区逃跑。早有准备的UNIoN太空军以人道主义救援的名义笑纳了这批特殊的战利品，还在为自己保住了性命而庆幸的研究人员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驾驶飞船的【人革联军人】和半路上跑来偷袭的【AEU雇佣兵】都是UNIoN军派来的。

“多谢你们了。”惊险地安全返回基地的麦克尼尔直到远离了那些人革联科研人员好实验品的视线后才去和其他战友会合，好在他的真实身份似乎没有暴露，而且这些人以后大概也不会有再见到他的机会，“没有你们的密切配合，我们今天是不可能取得这么多的收获的。”

“其实我们本来的想法是……没什么。”爱德华兹少尉说到一半就转移了话题，“这次行动当中，你们才是立下大功的人。是你们冒险潜入殖民卫星并且把人革联的机密找了出来，还在两架高达的围攻下成功逃离。”

“真正的英雄是他。”麦克尼尔指了指从身后飘过的蒂莫西，“蒂姆，你说是不是？”

“什么？”蒂莫西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茫然，“不是你在拖延时间才给了我营救他们的机会吗？”

“……当我没说好了，你该去医院看看脑袋，别提前得上失忆症。”麦克尼尔转过身对爱德华兹少尉说，接下来该尽快把战果上报，尤其是把人员和资料转移回UNIoN本土的设施内，“来吧，伙计们，今天我们该好好庆祝一次。回轨道电梯的时候大家一起喝上一杯，我请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