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80 绝望大于希望

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居七八。

当绝望降临时，伴随而来的还有彻底的歇斯底里般的麻木。

没错，就像......

“已经没有意义了全部！呵呵...全部都杀光，全部......都毁灭吧！！！”

听见黑色的残暴魔神所发出的疯狂吼叫，高斯奥特曼感受到一种彻底绝望、灰暗，以及对这个世界再无留恋，只剩下破坏冲动的情绪。

这种情绪并不陌生，因为裘玄冥也有过这样的体验。第一次是妹妹病死的时候，内心陷入了极度黑暗。那时候所幸遇到了慕妍雪，所以没有彻底绝望下去，但也是因此才使自己无比向往权利、金钱、力量。

现在想想，获得那些权利、金钱、力量有什么用？裘玄冥觉得自己在获得那些后，很可能会和现在的叶研做同样的事。因为那时候的自己只是一个渺小的人类，根本没有灭世的力量，所以就像要追求力量，送这个狗屎一样的世界下地狱。

第二次是已经获得高斯奥特曼的力量后，但却因为自己的自负害父亲死亡......那时候也有毁灭世界的想法，但还有替父亲报仇这一口气撑着，直到叶一凡说出那句“我们可能的确无法战胜命运，但如果不去尝试一下，何谈没有意义呢？”

所以裘玄冥还想战斗一次，即使知道这对自己可能毫无意义，但不管多么痛苦、难受，叶一凡他们从来没有放弃，所以裘玄冥也想战斗下去，直到渡过困难！

高斯奥特曼迅速从日冕模式转换为紫银色的宇宙日冕模式。坚毅的眼神就如划破黑暗的炽热艳阳，丝毫不畏惧的施展马赫移动朝黑暗扎基冲去。

戴拿奥特曼在看到高斯奥特曼是帮他们这一边的有些发懵，他看向迪迦问：“这家伙之前不是还阻挠我们吗？怎么现在又来帮助我们？为什么还和你一同出现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来自韩奇轩的夺命连环问，即使身为太古者叶一凡也觉得有些晕，只能对他说：“这些事等把研救回来了再说，现在赶紧起来战斗啊！”

“等打完之后你一定要解释清楚啊！”

戴拿说完就从地上站起，同时他的身躯被一层耀眼的琉璃光辉所掩盖。能看见，他身体的肌肉正成倍的增长，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压迫的力感。等光芒散去，戴拿的身躯早已被大面积的赤红色所渲染。

面对黑暗扎基那压倒性的力量，强壮形的防御力和力气是必要的，这样可以防止自身被黑暗扎基秒杀，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牵制住他。

当戴拿奥特曼向黑暗扎基跑去的时候，刚好就看见高斯被黑暗扎基一拳打飞了出去，恰巧就撞在了戴拿身上。即使变为了稳如泰山的强壮形，那股力道还是使戴拿向后退了几步，不过所幸把高斯接住了。

高斯仅仅是向后撇了一眼，随即就脱离戴拿的身子再度向黑暗扎基冲去。戴拿奥特曼也无可奈何，接着也迈动沉重的步伐一起对黑暗扎基发动进攻。

“这家伙，完全没有团队价值观啊。”

赛罗感叹一声，就算作为敌人的高斯奥特曼站到了他们这边，也仅仅是单打独斗，不过起码也算增添了一份力量，既然如此自己也不能落下。

想着赛罗波动左手的帕拉吉手镯，他的身躯也被一股光芒覆盖。等光芒散去后，赛罗身上的蓝色花纹褪去，上半身呈红色，下半身为银色，同时他的头镖、胸甲甚至身上的部分花纹都变成了耀眼的金色，不输于高斯和戴拿的力感也豁然爆发。

变化为强壮日冕形后，赛罗再次波动帕拉吉手镯。一道耀眼的光辉闪过，红、蓝、银三色相间的奥特赛罗盾牌被赛罗紧紧攥在手中。

果然对付黑暗扎基，最先考虑的是他那压倒性的力量。在变化为力气为主的形态，赛罗抵住盾牌朝黑暗扎基冲了过去。

面对两个爆发性的奥特曼，黑暗扎基毫无费力的就将他们打飞了出去。戴拿奥特曼那像水桶一样的身躯也像断线的风筝般飘荡在空中，最终落在地面上引起一阵轰鸣，就连大地也随之震动。

“研，你看看你究竟在做什么啊？！”

接近灵魂的呐喊也没能挽回绝望的意识，回应过来的只有凶狠的拳击！

赛罗连忙将盾牌挡在身前，黑暗扎基那充满力量的一拳直击在盾牌之上。一道雷鸣般的响声在赛罗耳边回荡，爆发性的力量即使有盾牌格挡也依旧传递到了赛罗身上，这让赛罗不由的倒飞出去，最后压倒在破碎的废墟中。

望了一眼奥特赛罗盾牌，赛罗发现其正中心居然凹下去了一块，有些感叹黑暗扎基破坏力太强，也为刚刚的螳臂当车的行为感到可笑。

迪迦看到三位力量型的奥特曼居然瞬间就被秒杀了，觉得那么强攻过去不行，必须想办法唤回叶研的意志。

在变成迪迦奥特曼后，叶一凡发现自己的左手没有使迪迦的姿态所感染，同时精神也没有受到侵蚀。果然拥有一副强大的身躯可以承受太古者禁忌的知识，所以说作为光之生命体进化是最好的选择......

但此刻叶一凡也在欣喜。如果变为迪迦奥特曼不受侵蚀的话，这也代表着他可以随意使用太古者力量。而其中一个手段，就是可以直接和心灵对话。

没错，就像黑衣男子一直在叶一凡脑中低语一样，现在叶一凡也可以用这手段和黑暗扎基的心灵对话，这样说不定可以把叶研绝望的意识唤醒过来。

意识中的叶一凡闭上双眼，试着引导自己的精神力量传递到黑暗扎基体内，但似乎有一种不可名状的阴影遮挡，同时还有一种异样的声音回应过来。

那是一种怎样的声音呢？

黑暗。

压抑。

愤怒。

憎恶。

绝望......

这几种负面情绪化为一股力量，直击在叶一凡的心神上，似乎在告诉他麻木的内心无法得到救赎，只能任由它摧毁软弱的理智。

“一凡，小心！”

听到一道急迫的声音，叶一凡连忙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一双残暴的猩红色双眼，以及一个充满力量的黑色拳头。

想防御已经来不及了，那个黑色拳头直直打在迪迦的胸甲上。随着一道火花喷涌，迪迦几乎是如同音速般的向后飞去，拦路的残破大楼更是如同纸糊的一般纷纷被撞碎。

火焰呼啸、污秽遮天。迪迦几乎是已经爬不起来了，感觉心脏都被那一拳打碎了，这滋味可比当初被电冲炮打一下还要带劲，所幸并没有因此毙命。

虽然身体在痛，但更痛的内心。叶一凡根本无法把声音传递过去，他也只能看见黑暗扎基那颗被迷雾遮盖住的，绝望且麻木的内心......

“做不到吗......”

这一瞬间叶一凡的内心也低沉了下去。为什么作为哥哥却没有好好体谅过弟弟的心情？为什么作为哥哥却没有办法将弟弟拯救回来？看着他被谎言欺骗，绝望、麻木，最后只能任由他陷入黑暗，最终毁灭这个世界吗？

“可恶......”

叶一凡握紧了拳头，这是它成为太古者以后，第一次感觉到无能为力......

忽然间，迪迦感觉肩膀上搭了一只手，他转过头一看，发现是赛罗那坚毅的面庞冲他点了点头。

紧接着戴拿也将手搭在了迪迦的另一只肩膀上，就连高斯奥特曼也是很情愿的从背后将迪迦的躯体撑起来。

当整个世界都在化解消亡，这种时候需要有人挺身而出。

恍惚间叶一凡又听到许多声音，是避难所的人们在加油助威。除此之外，还有高空学姐、岚叔、唐队长、妍雪的声音。

叶一凡听着这些声音感到精神力在滋润着、回升着、汹涌着。或许国度尼提曾因谎言毁灭，但这里不是尼提，人们也会直面黑暗。

“来吧，让我再试一次！”

叶一凡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如海洋般汹涌起来，它再度让自己的心声传递过去。这一次不仅是声音，就连意识也通通传递过去。而在众人的支撑中，叶一凡终于穿破了那层迷雾，连同意识来到了黑暗扎基的精神深处。

可以看到在濒临毁灭的城市里，黑暗扎基停止了动作，就连对面的四个奥特曼也停止了动作。场面恢复了死寂，只有灼热的风吹过......

叶一凡的意识穿越层层迷雾，终于是到达了黑暗扎基，也就是叶研的内心深处。它所见的第一眼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天空是诡异的紫色，在那里有闪耀的毕宿五散发着诡异的光辉。

在哈利湖的倒影中，叶一凡看到了通天般的巨塔卡尔克萨，它的对面正站着一个黑发青年。

“研.....”叶一凡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弟弟叶研，它轻轻的唤了一声。

突然的声音让叶研回过头去，他双眼微闭，但很快又睁开眼睛，对叶一凡直视了过来。

那双灰色的双眼没有往日如星辰般闪耀的光辉，也就只剩下和那瞳色一样的灰暗。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愤怒，平静的就像暴雨来临前的海面。

叶一凡突然感觉这双脸有些陌生，仿佛自己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弟弟而是不可名状的黄衣之王。有那么瞬间，它觉得平静的哈利湖似乎汹涌起了波涛。

“研，我们回去了。”叶一凡轻轻哈了口气，冰冷的空气似乎形成了淡淡的白雾。

“大家都在等你回家。”叶一凡又一次说。

这时，叶研笑了，就像湖面泛起了波澜，身后的哈利湖也涌动了起来。

“回去？回那个没有意义的世界吗？算了吧，没有人爱我，回去也没有意义。”叶研盯着叶一凡的双眼，冰冷的视线是如此陌生。

“我不是说了吗.....”叶一凡想要走过去，但被叶研的一声大喝打断。“别过来！”

“好，我不过来，我就在这说。”叶一凡停留在原地，尽量稳定住情绪。

“研我对你说过的吧？作为一个人，即使是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很了不起了。爱不是有他人赠予的，而是由自己争取的。就算没有人爱你，你也要好好的爱自己！你......”

“已经变成怎样都无所谓了！全部都！！！”

叶一凡还没有说完，突然就被叶研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叫打断。它看到叶研平静的脸上掀起了一阵惊涛，就连身后的哈利湖水都汹涌的澎湃起来。

“研......不是这样的....”叶一凡想要说什么，但看着弟弟那幅样子它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算我好好的爱惜自己，也不会有人去爱别人！这个世界也不会得到改变！无尽的悲痛、永恒的绝望......这个世界没有意义！”

“但是......为什么我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不希望我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明明没有存在的意义，就还想要触摸已经不存在的希望。”

说着，叶研灰暗的双眼中流出了泪水。这还是叶一凡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弟弟如此悲哀的流泪，他开口说：“人出生在这个世界上都是有意义的！即便你认为那一切毫无意义，但是爱就存在于那里。我和大家，还有母亲看到你成长都会觉得.....”

“住口！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给我住口.....吵死了！！！”

豁然间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引起这片空间的惊骇。叶一凡看到汹涌的哈利湖水正朝这边涌来，就如黑暗的深渊一般将叶研的身躯遮住。

这里是叶研的心境，所以也会根据叶研的情绪所变化。看着那汹涌的哈利湖水，叶一凡就知道叶研所承受的绝望，大于他人所赋予的希望。

“那么，就只能破坏了......”

阴暗下的叶研冷笑几声，随后抬起头，在那张幼嫩的脸上已经满是狰狞的扭曲。

“这个没有意义的世界...呵呵.....把全部，都消灭掉就好了！！！”

“你...你们！全部死掉就好了，呵呵......全部...都杀光！！”

接着就是一股汹涌的海浪，带着冰冷的绝望将叶一凡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