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94 一场交易

“Ia！莎布·尼古拉斯！那孕育万千生命的森之黑山羊！”

叶一凡就这么动了动嘴巴，一种极其污秽诡异的语言就这么从它的口中吐出，大古几乎是快头痛欲裂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莎布尼古拉斯是谁？森之黑山羊又是什么东西？

一股可怖的感觉从大古的心底奔涌而出，就好像血管破裂一样，鲜血开始慢慢溢了上来。这整个包间似乎都被一种阴冷的气氛包裹着......以至于有股异样的生命力！一股邪恶的生命力！

大古的灵感说不上多高，但他能感觉叶一凡这句话是活的，好像从这句话说出来后一切东西都有了生命。不管是墙面、地板、光线、黑暗.....还是已经烤熟的牛舌都活了过来。

雷鸣声在耳边连绵不断，大古的脸色已经一片铁青，比坟墓里的尸体还要难看，一排冷汗就像破土而出的蠕虫从他的额头蠕动而出，接着跌落到地上，也是像蠕虫一样蠕动......蠕动，蠕动到被玻璃碎片刺穿的肉片上，吞噬、撕咬。

堆积的蠕虫、黑山羊的蠕虫......

“大古.....大古？！”

“真角先生？”

猛然间，大古的意识就被叶一凡和板桥奈子紧张的呼唤拉了回去，那些幻觉也刹那间消散。肉片还是肉片，牛舌也呲呲冒着油花，只是那破碎的玻璃杯依旧揭示着刚刚最深刻的恐惧。

那是幻觉吗？

大古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看了看板桥奈子和叶一凡，脸色都还好，似乎只有自己失了神......

但是大古脑中也有一个怀疑......那就是叶一凡口中所说的旧日支配者？好家伙，光是什么都没做就被吓得全身发抖，甚至差点失去意识，那样的敌人是迪迦奥特曼能战胜的吗？难道人类的灭亡是注定的吗？

大古非常不安，他知道的不够多，或者说什么都不知道......他现在还不是叶一凡口中的大古前辈，只是一个拥有光之力量的普通人，想要拯救地球，但是以普通人怎么可能对付那样的敌人？

除非不再是人，拥有更大的力量......

恍惚间大古又似乎陷入到一种虚无混沌的状态，但下一秒他意识到了不对劲！如果真按叶一凡之前说的那样，大古知道自己接触了那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后精神受到了影响，“它们”想把自己拖入黑暗、拉入深渊、陷入疯狂.....

尽力让自己的脑袋正常一点，可那股阴影总是挥之不去，他抬头看见了对面坐着的板桥奈子，那张被烤炉遮住半张脸，只露出如星辰一般亮丽的眼眸中，露出了一种复杂、怀疑、担忧的神色。

板桥奈子担心自己，这种来自美女的担忧让大古精神一震道：“我没事，你们继续......”

叶一凡深呼吸一口气，它刚刚也受到了一点精神冲击，但可怕的就是这种精神冲击。因为作为太古者、掌握了修罗之力，就算是旧日巅峰的旧日支配者都不能拿他怎么样，但是这个森之黑山羊.....

太古者的知识没有记载，但是叶一凡已经猜到它的身份，就算自己是太古者，还掌握了修罗之力也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太古者不清楚，但是却明白至高的三个存在，分别是奈亚拉托提普、犹格索托斯，还有一个“孕育万千生命的女神”。

孕育万千生命的女神、莎布·尼古拉斯、森之黑山羊......

而且，曾经叶一凡在密大查阅《死灵之书》时，在犹格索托斯的名字后跟着“Shub”一个词，那就是莎布尼古拉斯，和奈亚拉托提普、犹格索托斯同一高度的伟大存在。

外神！还不是一般的外神！

叶一凡倒吸一口凉气，却感觉吸进了鲜血一样咳嗽了两声。本来猜测可能是旧日支配者，但没想到居然是外神......还是强大到不可战胜的外神。

这个时代落后35年、人类还无法齐心协力、GUTS没有对抗异常力量的经验，说不定自己也......

“叶先生，我清楚这不是人类能解决的力量，但是如果不解决的话，这个世界会毁灭的......”

板桥奈子看着叶一凡，眼里有泪痕闪动：“这一切都怪我，如果那时我没有答应那个雇主，没有捞出那块石板，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么恐怖的事了。”

大古和叶一凡能看到板桥奈子很自责，因为他听了奈亚拉托提普的话捞出那块石板，莎布尼古拉斯可能会降临，自己的员工也受到了那样的灾难。

“没必要自责的板桥小姐，你也不是为了调查父亲的死因吗？”大古说着，又看向叶一凡小声说。“叶凡队员，我们得帮她......倒不是因为对方长的漂亮，只是作为一个人有义务解决灾难。”

叶一凡苦笑一声，灾难哪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对于那样高度的存在，不死就是万幸了，况且......谁敢确定这是不是奈亚拉托提普的一个局？千万不要相信混沌，因为它无刻不在，一定要小心、小心......

“板桥小姐，我想问问你们在捞出石板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你的员工为什么会在那山里受伤？如果你知道些什么的话请说出来......额，别看我们这样，我们其实是GUTS的队员。”

叶一凡还没说话大古就先一步问道，只是叶一凡在他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但都被炒鱿鱼了。”

大古有些尴尬，但是板桥奈子到觉得无所谓，她毫无保留的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两人：

在打捞出那块黑山羊的石板后，板桥奈子和在场的员工也都受到了精神冲击，接着他们都产生了一种幻痛——每次闭上眼睛，都能感觉到好像回到了母亲的自宫，呼吸变的很困难，腹部肚脐产生一种怪异的滋味。

心脏被拉紧，鼻子有种怪异的滋味，眼前有种似透明又带点黄色的液体，是羊水。

接着，挤压、耳鸣、痛苦......

板桥奈子明白，这就是出生时的痛苦与恐惧。一切都不确定，可能会活着、可能会死。

这样的冲击正折磨着板桥奈子，以及其他目睹那块石板的员工。

人出生时伴随着痛苦来到世间，死亡时也离不开痛苦。

痛苦产生差异、差异带来痛苦。

痛苦、痛苦......

就是这样的痛苦冲击，让板桥奈子和其他员工的精神都受到了影响......他们想结束生命、回归子宫，因为那样没有痛苦、只有重生。

但是回归子宫、换以新生怎么会没有痛苦？

痛苦是一种不好不坏的东西，所以那股声音也在告诉他们，痛苦会塑造真正的强大！

痛苦！更多的痛苦！

以痛苦塑造世界，以痛苦换以新生，以痛苦得到力量！

说到这的时候，板桥奈子的脸色也迅速变差，显然是进入了一种不好的回忆，想要脱离出来却逃不掉，因为人的一生离不开痛苦.....

大古听着就觉得痛，何况是亲身体会这一切的板桥奈子？叶一凡也是一样，它豁然回忆起自己在Neo-GUTS的测试上，那个幻象......

死亡是一种升华、一种复焉，死亡才是一种永生。死亡是升华前的磨难，历经死亡的痛苦才会得到永生......

不过显然，黑山羊的理念不是永生，而是新生、重生.....

不理解，叶一凡不理解，但是怎么可能会理解？那是外神......

“然后呢？”大古问。

板桥奈子继续说了下去，她意识到了不对劲，也意识到那个雇主想利用这块石板做些对这个世界不好的事，于是打算摧毁掉这块石板！

但是怎样要摧毁这块石板？把它扔进海里或者埋了都难免不会保证它不会被后人挖出来，所以就打算用炸药！安排十个员工带着足够多的炸药把石板带到深山进行爆破，那个死里逃生的员工就是其中一员。

但是结果很明显，十个员工里可能就那一个员工活了下来，其他的估计都已经......而且那块石板有没有摧毁也不知道。

经过一系列猜想，叶一凡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块石板可能就是奈亚拉托提普故意的，它想要制造灾难、制造混乱、制造痛苦.....因为它是奈亚拉托提普，它是蠕行的混沌。

问题的根源就在那块石板上，员工肯定没有将它摧毁掉，但要清楚那场爆破行动发生了什么事，也就只能等那个员工醒来亲自问他了。

但时间可不等人啊......

一场大灾难就要来了......

“叶先生、真角先生，我知道这是很冒昧的请求，但是我希望你们可以把那块石板带回来，或者将它摧毁掉！你们明白的，那块石板不是什么好东西，它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板桥奈子看向两人，最后把视线停在叶一凡身上说：“我知道你们是GUTS的队员，所以肯定有这样的能力。如果你们能把石板摧毁，我可以为你们提供一切信息，包括那个雇主，也包括联络那个雇主的方式。”

“我都说了，我们被炒鱿鱼了。”叶一凡苦笑一声，又说。“你一开始就因为这个目的，所以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档案给我们看的对不对？”

“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商人......”板桥奈子低下头，不知是愧疚还是其他的什么情感，说道。“这是一场交易，我大概知道叶先生你追求有关那个雇主的一切，而你也有达成我目的的能力。平等交换，这场交易不是很合理吗？”

是很合理，但是不是想的过于简单了？

叶一凡觉得自己没有能力解决黑山羊，但是阻止灾难还是能做到的。可是谁能保证板桥奈子的话是不是真的？她自己都说了是一个商人，难道没有把人往火坑里推吗？她那些牺牲的员工不是这样？为什么她作为老板自己不去爆破现场？

你要捍卫你的利益，我也要捍卫我的利益。这就是世界、这就是人、这就是我们的天性。

“我觉得我们答应下来吧。”

大古瞅了瞅僵持的板桥奈子和叶一凡，说道：“不管怎么样，这场灾难也必须解决，况且解决灾难说不准会遇到叶凡队员你想见到的东西......”

“虽然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解决，但是我会尽力的！”虽然大古自己也很害怕，但是身为迪迦奥特曼他绝不后退！

“我知道了......”

叶一凡深吸一口气，淡淡注视着板桥奈子说：“我同意这场交易，但是首要的情报，还是得等那位员工醒来后再说。”

刚说完，桌面上属于板桥奈子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医院打过来的，那位员工已经醒了！

不带任何思考，三人同时对视一眼，立马冲出烤肉店直奔医院病房而去！天此刻都快亮了，但那股乌云仍旧没有散去，致使覆盖之处都是一片阴影。

而那团乌云，越看越想无数奇异的触手，无数不同的头颅、身躯、肢体、器官.....扭曲在一起，交融在一起。

初升的太阳是红色的，像是鲜血......鲜血？森之黑山羊的鲜血......

等三人到达医院，立马就让护士带路前往病房。明明ICU病房并不远，但叶一凡仍就希望自己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希望能问出一些东西，护士麻利的打开病房门，第一个进去的板桥奈子，第二个进去的是叶一凡，而叶一凡看到那个患有蚕豆症的员在再看到有人进来的时候，先是有些高兴，接着......

异变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