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终亡

上次见到寄生在精神世界漩涡上的眼睛之后，王升就已经大概猜到一些事情，更何况他还赶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天魔真君，所以当终开口的时候，他才会这么一说。

从终的话中可以判断，终应该也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

“你想要对抗那些外来之人？”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终一开始想要招揽他，这是在找帮手。

终并没有否认。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灭人族，生灵越多，不是应该更好吗？”

哪怕是在个人伟力的世界，想要对抗外来的敌人，生灵越多肯定是越有优势，毕竟出强者的概率都要大一些。

听到这句话，终有所波动，开口说道：“那是你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强，根本不是现在的我们可以对抗，他们的强者可以轻易击败我们！”

“你见过？”

“……”沉默一会儿，终点点头，“见过！”

如果不是见过，他怎么可能这么害怕。

或许是回想起了什么，终说道：“大概是六千多年前，与灵族实力差不多的人族，突然走出了超越当时最强者气运大宗师，气运大宗师的实力超乎想象，轻易就镇压了灵族。

万灵竞争，再正常不过，但不到百年的时间我就发现了严重的问题，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么也知道出现了什么问题吧？”

“灵族化作人族妖族还是说实力被限制的事情？”王升回答道。

“你知道的信息看来不少，对，就是这些事情，在气运大宗师诞生一百年左右，我就发现了一些问题，不过和灵族现在传言有些不同的是，当时我只发现了灵族的问题，以为是之争对灵族，所以进行反抗，结果你也知道……不过这件事情还有后续……”

王升点头，按照灵族长老的说法，终在反抗天父失败之后死亡，可现在却好好地活着，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一次我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所以留下了不少的后手，可那次失败之后逃窜，竟然成功了，最终落入了一个未知的地方，在那里我获得了让我从六千年前活到现在的东西，长生气。”

“长生气？”王升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概念，显然这是一种很珍贵的宝物。

哪怕是建立第一皇朝的启也只活了两千年，而终却活了至少六千年的时光。

“长生气，是我自己命名，当时我得到这个东西之时以为自己是落入了仙境。”

“最开始的时候，我找不到离开的办法，于是只能在那里探索生活，直到遇到一团不明的气体。”

“那个气体似乎有接近生灵的特性，我一靠近他就直接进入了我的身体，在那一刻我就明白，我的寿命得到很大的提升，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至少万年，同时我也发现，自己修炼，不能再增长寿命。”

“不过当时最强者，也就只有数百年寿命，万年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在那之后，我就在那里修炼，想要看看在仙境能不能突破限制，可惜依旧不可以，那个时候我就隐约明白，我所在的地方可能还是原本的世界，事实也是如此，在十几年后，那个地方消散，我回到了这个世界，寿命长，但实力不够，我也只能徐徐图之。这样一等就是一千多年的时光。”

“一多千年……”哪怕王升没有经历过，也知道这是多么漫长的一段时间，“一千年你什么都没有做？”

“当然不是。”终立刻否认，“我说过，最开始我以为那些限制只是对灵族的限制，可后面调查才发现，不仅仅是灵族，人族也是如此，实力最强只能到达大宗师……”

经过一系列事情，他才发现气运大宗师体系到底有多大的问题。

“最初的时候，只有姜家的人才能到达气运大宗师，不过后面我发现哪怕是启也只能活两千年，于是我行动了，每次更迭我都在暗中做事，四千年前，第一皇朝之下的其他皇朝出现别的家族，还有灵族长老的传承我也在暗中改变，放出了更多的信息……”

这些话让王升意识到终到底做了多少事情，第一皇朝皇主更迭发生大事，竟然是终在暗中行动。

“那你是怎么发现外来之人的情况？”

终回忆道：

“差不多两千年前，我本来打算再次行动，结果遇到一个天外来客，那人自称游者，说他的分身无意间来到我们这个世界，想要收集宝物，我身上的长生气就是一件天大的宝物……”

“或许是分身的缘故，我获得了最终的胜利，并且因为我的特殊天赋还留存一点，获得了一份游者的记忆，伴随着记忆的还有一次跨越时空的攻击……我永远也忘记不了那次攻击的可怕，不过那一次无意间被第一皇朝付出大代价拦了下来……”

终回忆起那一次的攻击，依旧感觉胆寒。

那一次，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

“没过多久，我就消化那一份记忆，知道一些事情。”

“游者的世界要入侵我们这个世界？”这个并不难猜测。

“是的！”终点头承认，“游者根本不是游者，他只不过因为特殊，所以想要绕开那个世界同层次的人，提前来我们这个世界，获得好处……”

“从那一份记忆之中我得知了那个世界比我们世界强大太多，毕竟光是游者隔着空间攻击，当时第一皇朝皇主都付出了大代价拦截。”

“不对，如果游者隔着空间攻击都要付出大代价拦截，这个世界应该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才对。”王升发现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终继续说道：“因为游者想要隔着空间攻击也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会这么做是因为他的寿元不足了，想尽一切办法要拿到我没有消化完的长生气，可惜他失败了，现在不出意外，应该已经死亡……”

说到这里，终似乎有些庆幸。

“游者若是不死，拿到长生气，以他的空间造诣，恐怕早就入侵我们世界，不过就算没有他，也是早晚的问题而已，根据游者记忆，他们世界早就在计划了，有其他的更稳妥的办法，后面根据我的验证，事实也是如此。”

“其实数千年的时间，一直发展下去的话，我们未必就怕他们，但偏偏我们出现了问题，你们人族的狗屁气运大宗师体系，限制了所有生灵实力的提升，别人数千年，不断提升，而我们数千年，依旧要费尽全力抵抗别人世界一个强者的攻击！

你想想吧，两千多年前抵抗一个强者都费劲，现在两千年之后呢？别人进步，我们死水一潭，差距只会越来越大！人族，都是你们人族的惹出来的祸患！”

终的情绪再次激动，不过这次平静得很快。

“自从那次之后，我就意识到这个问题，甚至还动过劝说第一皇朝之主的念头，可惜……”

终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显然，结果肯定是不好的。

“所以我做出了别的选择。”

“大概是一千八百年前，我就发现人族、妖族一些关联，妖族可以吞噬人族进步，不过也最终只能达到顶尖大宗师的水平，但后面我就发现，妖族建立也可以建立皇朝，并且建立的王朝、皇朝，实力比人族同层次要强，于是我就开始了千年的计划……”

后面不用说王升也清楚了，大概就是避开第一皇朝暗中实验，建立妖族皇朝，最后终成功了，击败了姜云，但也遇到了王升。

“既然如此，人族气运对于你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为什么要灭绝人族，因为恨？”

“……用皇朝的方式突破限制之后，妖族可以再次吞噬人族提升，我说过那个世界很强，哪怕击败第一皇朝也未必保险，一旦可以吞噬所有的人族，我的实力必定可以更上一层楼甚至更多，那样才有更多把握，可惜……”

可惜出现了王升，竟然轻易将他镇压。

当然，被姜云击败之后，他也明白没就算没有王升，他还是会失败。

“我们一直在那些人的监视之中，不会给我们一点希望……”终的语气平静下去，然后突然又激动起来，不过这一次不是疯狂与怨恨，而是哽咽与不甘。

“如果不是你们人族弄出气运大宗师体系的话，何至于如此，正常发展，不会比他们弱的，你知道吗，入侵世界之战，不仅人族会死，所有的生灵都会死……既然是人族做的孽，那么也应该由人族来还！”

终的情绪难以抑制，或许是说了出来，内心的不甘得到释放，他甚至哭泣出声。

王升面色有些复杂，他的神念一直在运转，知道终没有半句虚言。

六千年前，为了灵族做出牺牲，侥幸存活，一千八百年前，为了世界却走上自己曾经反抗过的道路。

王升第一次犹豫了。

不过就在他犹豫的时候，终逐渐平静下来。

“可否放我出来？以你的手段，应该不会怕我挣脱。”

王升放开了，他确实不怕。

放开之后，终没有其他动作，似乎是在调息，良久他睁开蛇眸，坚韧如初。

但此时他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只有一番话被用特殊的手段留下。

“我化作妖族，吃掉的人族成千上万，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不过灵族一直在坚守，希望你不要寻灵族麻烦，这个世界隐藏有很多宝物，如果灵族天赋恢复或许可以帮助你。

另外无论是气运大宗师体系还是妖族，都是不应该存在的畸形产物，既然如此，和我一起消亡吧，相信以你的实力，剩下的妖族不是问题。

数千年的坚守，在那些人的眼中，不过是可以轻易解决的麻烦，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一点半前，还有一章，熬不住就早点睡吧……另外月末，求点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