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出访欧洲（十五）

3月10日，何锐与法国总统杜梅格坐在豪华游轮的顶层游泳池边，两人沐浴着来自非洲大陆的温暖热风，都换上了大裤衩与短袖。杜梅格的外孙女此时6岁多，正站在两人面前，奶声奶气的说着汉语。

小姑娘刚开始学习汉语，那异国强调着实好玩，逗得何锐哈哈大笑。不过小姑娘说完了‘你好’，‘谢谢’等简单的常用语之后，何锐拿起身边的糖果递给小姑娘，小姑娘还挺害羞，不要，直接躲到了她外公身后去了。

杜梅格把小姑娘拉出来，让她接过何锐给的糖果。又经过好几次提示与鼓励，小姑娘总算是用汉语说了‘谢谢’，才被她外公放过。小姑娘看外公都指望不上，便拉着她的妈妈一起逃开两个老男人的控制，躲到泳池对面玩去了。

这么可爱的小家伙把何锐逗乐了。而杜梅格总统躺在遮阳伞下的躺椅上，舒舒服服的吹着海风，若无其事的问道：“不知出访英国安全么？”

何锐微微一愣，便笑道：“看得出，英国方面也很担心。”

“何先生，英国人在很多时候其实不管不顾的。”杜梅格总统若无其事的继续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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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锐很喜欢读历史，所以法国的种种黑料在脑海里冒出来。譬如骗了海地起义军黑人首领来谈判，将其杀害。包括后世的研究，暗杀费迪南大公的行动中，法国情报部门也是幕后黑手之一。

不过这些话当然没必要说，何锐也在躺椅上躺下，问道：“感谢杜梅格先生的关心，我对于英国人的作风很有了解。您的担忧不是没有原因的。”

只要是骂英国人，法国总统立刻来了兴致，“何先生，您要知道，英国人可是向敌对的土人送上天花病人的衣物，导致土人部落灭族。这只是英国这种作风的延续，更早之前，英国就以毒药与匕首出名……”

国家元首只是在那些正式场合看上去非常肃穆庄严，其实什么性格都有。能够爬到这样的位置上的人，基本没有性格恬淡的。何锐本就对英国着实没啥好感，当杜梅格总统大骂英国都是流氓杀手，何锐也听得很开心，自然要附和几句。

中法元首就这么快乐的黑了20分钟英国，都感觉很爽。喝了饮料润过喉咙，杜梅格才问道：“何先生，以您对苏联的了解，您认为苏联会还债么？”

“在我看来，还债需要先有还债能力。您认为苏联到什么时候才拥有还债能力？”

杜梅格总统觉得何锐出于地缘政治利益，太过于偏向苏联了。此时与何锐的交谈属于相当亲切友好的程度，杜梅格索性说些实话，“我认为这是一种态度。”

何锐觉得杜梅格总统最近一年多着实风头大盛，先是作为调停人，调停了中英战争。之后中法合作，使得法郎在没有金本位的情况下就与实施金本位的英镑达成了100:1的汇率。这本是法国总理（部长会议主席）雷蒙·普恩加莱提出的目标，却始终没能完成。没想到由法国总统杜梅格解决了。

如果杜梅格能够再让苏联承认沙皇俄国政府时代欠法国的钱，杜梅格注定能称为法兰西20年代甚至是30年代最优秀的政治家。所以何锐一盆冷水先浇下来，“如果法国最初的时候能够用互相理解与合作的态度与苏联沟通，也许苏联会承认债务。至于现在，我着实看不出有什么办法。”

“……对了，您对于中国加入斯瓦尔巴德条约还感到满意么？”杜梅格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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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瓦尔巴德条约使斯瓦尔巴德群岛成为北极地区第一个，也是惟一的一个非军事区。条约承认挪威\"具有充分和完全的主权\"，该地区\"永远不得为战争的目的所利用\"。但各缔约国的公民可以自由进入，在遵守挪威法律的范围内从事正当的生产和商业活动。中国在法国的邀请下加入斯瓦尔巴德条约，意味着中国人也完全有权进入斯瓦尔巴德群岛地区，建立北极考察的后勤基地，开展正常的科学考察活动。

何锐明白这是杜梅格总统在要何锐为法国的善意付出代价，便爽快的答道：“杜梅格先生，我认为只是帮助您联系苏联人，大概的结果就是苏联即便与法国代表见面，也是当面拒绝。那么，这样的会面意义何在？我依旧愿意因为我们的友谊而为您效劳，但是这种效劳难道不该用在更有价值的方面么？”

杜梅格觉得何锐的态度倒是很诚恳，思索片刻后问道：“苏联会提出什么要求？”

“大概是法苏之间达成与法中合作相同的合作协议。”

杜梅格此时觉得这种要求也不是完全不可以谈，追问道：“苏联就会承认债务，并且协商还债协议么？”

“……这就回到我最初的那个回答，苏联现阶段没有还债能力。以前沙皇俄国是拿什么做的抵押，现在苏联有这样的政治空间么？”何锐说完，决定不再就此事与杜梅格交谈。法国人的确热情，但是法国人的热情有时候的确太不靠谱。不过转念一想，就法兰西第三共和国的这个模样，政治家们的确很难有长期计划。

在杜梅格开始思考的时候，何锐站起身，“我们是来度假的，杜梅格先生，我对法国的普罗旺斯浓汤非常欣赏，今天中午我来请你吃这个吧。”

豪华游轮并非杜梅格与何锐两人给包下来的，船上有非常多的豪富游客。何锐走到顶层的护栏边，居高临下看去，就听到音乐声响起，甲板上正在举行露天舞会。有些在舞场旁边的座椅上休息的女士见到何锐出现在栏杆旁，便向何锐招手示意。何锐也向那些女士们挥手回礼，却没有下去的打算。

回想本来的时空，何锐就想起欧洲妹纸们因为手臂上浓密的汗毛而在阳光下呈现的那层‘金光’。在那个时空，何锐到国外的时候挺浪，甚至有些许收集癖的倾向。但是在现在这个时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整体的实际心理年龄大了，何锐着实没了冒傻气的冲动。

此时就听身后的杜梅格总统说道：“不知道用印度洋的鱼做出的普罗旺斯浓鱼汤会不会更有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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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杜梅格总统已经暂时打消了冲动，何锐走回到躺椅旁边，“就让我们期待吧。”

“对了，何先生，你对于英美最近连续抨击中法合作协议将导致不诚实贸易的说法怎么看？”杜梅格总统说完，嘴角露出了笑意。

何锐从两人躺椅中间的雪茄烟盒中取出一根哈瓦那雪茄，用雪茄钳切掉尾部，这才坐回到躺椅上边抽边问，“英美大概是想设置贸易壁垒，正在给他们找借口。昂撒人素来如此。”

“是么。”杜梅格总统仿佛如梦初醒般的答道。但何锐很清楚，杜梅格总统这么讲，应该是在表示，如果英美这么做，法国会实施同等的贸易制裁。

游轮抵达了法国在地中海东岸的殖民地后暂时靠岸，随行法国记者们将不少照片送到港口，准备发回法国。几天后，法国的报纸杂志上就登出了何锐与杜梅格总统短衣短裤，在游泳池边聊天逗娃的照片。

第二天，英国报纸立刻刊登了新闻《法国总统的不严肃外交必然成为笑料》。法国报纸也立刻反击，‘英国报纸扭曲事实，杜梅格总统是去度假，而不是外交出访。法国的成功合作激发了英国岛民心态，这些岛民又开始了他们传统的可耻造谣。’

本来这场口水战很快就该停止，英法对骂了百年，这点事真算不上什么。但是1928年3月13日，就当杜梅格与何锐搭乘的游轮驶入印度洋没多久。从亚洲国际法庭衍生出来的国际人权组织英国分部就发表了1927年年度人权报告。报告不仅对英国总罢工中英国政府的行径进行了抨击，还附上了《东伦敦工人生活报告》，《英国殖民地人权报告——非洲篇，亚洲篇》等调查报告。

法国当然知道自己比英国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能够给英国难堪这就够了。法国右翼报纸虽然没有刊登报告节选，但是引用法国左翼报纸的刊登内容，对英国进行攻击。至于法国左翼报纸，则是大骂‘英国不当人’。尤其是对英国在印度低价征收粮食，到国际市场上出售牟利的行为导致大量印度人民北活生生饿死的行为进行了猛烈攻击。

此事让鲍德温在下议院又遭到了一次猛烈的抨击。这次连保守党的议员都没怎么为鲍德温护航，毕竟保守党本就支持英国各种不当人的行动，是这些行动中最大的受益者。

英国在野党的攻击并非质疑英国为什么要干这些不当人的事，而是大骂鲍德温政府竟然让国际舆论被其他国家控制了。当然，说是被控制了的确有些过分。中国牵头成立的国际人权组织并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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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国际人权组织的确打破了欧洲在舆论上的垄断地位。原本各个列强国家都是一屁股翔，大哥不说二哥，在很多事情上轻描淡写的表面划过一下就行，但中国这个新出现的列强在这些领域上却是无比干净。虽然国际人权组织从一开始就声明，自己是一个非政府组织，也是一个非盈利的组织。但是国际人权组织的总部设在上海，就等于获得了中国在道德上的加持，加上国际人权组织并非粉饰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而是全面揭发各种反人权以及反人类的事实。的确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力。

鲍德温首相回到办公室的路上，只觉得据说要刺杀何锐的刺客都是没种的废物。不顾生死的冒着英国安全人员的枪林弹雨冲上来继续刺杀么！如果把何锐这个善于搞阴谋诡计的小混蛋乱枪击毙的话，也是挺不错的事情。

在心里面爽了一下之后，鲍德温首相也明白这觉不可行。等他回到办公室，在国会中一同挨骂的外交大臣就前来求见。两人见面后，英国外交大臣当即向鲍德温首相提出，“首相阁下，我们也应该利用国际人权组织英国分部，而不是禁止国际人权组织在英国的活动！”

那些议员们大骂了鲍德温首相后，提出了禁止国际人权组织在英国的活动。如果谁为国际人权组织暗中活动，就要进行处置。甚至可以动用卖国法里面的条文。

英国外交大臣觉得这办法太蠢了！这么干岂不是向全世界宣布，国际人权组织拥有与英国政府对等的地位和影响力么？

鲍德温听外交大臣解释后，询问起英国在国联中组织的那个人权组织的事情。英国在凡尔赛会议后，在国联（国际联盟）中也设置了一个与人权有关的组织，其目的是利用这个组织来给英国宣传服务。鲍德温首相认为，应该利用这个组织与何锐搞出来的国际人权组织唱对台戏。

英国外交大臣果断答道：“那么我们就更需要建立国际人权组织的英国分部。同时对国联下属的人权组织加大投资。”

听说要花钱，鲍德温首相本能的就迟疑起来。看着首相的迟疑，外交大臣认为自己在某个程度上暂时阻拦了首相做出愚蠢的决定。心中也为能够争取到一点时间而松了口气。

几口把一杯清茶喝干，外交大臣向鲍德温首相做了详细的解释。虽然有些解释，鲍德温首相应该明白，但是外交大臣却还是系统的做出了解释。

国联下的那群人权组织就是一群家养的狗，而且还是一群养不熟的狗。毕竟，能够来干人权活动的人，都是自认有名望有良心的人。而且他们的良心要价非常高。狗粮价格也非常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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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一群家养的狗去和外面的狼群厮杀，双方战斗力的差距可想而知。因为外面的那群狗，争取的是穷人。这个世界上是穷人多，还是富人多，需要问么？即便上帝真特么显灵了，穷人数量与富人一样多，到底是穷人的悲剧多，还是富人的悲剧多呢？

所以，现在对于人权组织必须双管齐下。每一个国家国内都有不满本国政府的人，雇佣这些人，让他们针对其国家进行猛烈抨击。不管英国是不是一屁股翔，先把其他国家的翔全都掏出来，搞臭整个环境。

利用国联下的人权组织，让他们对中层进行宣传，让中层相信，到他们的利益因为照顾下层而受到伤害，分化中层与下层。

只有通过这种双管齐下的方式来削弱何锐搞出来的国际人权组织，才能在舆论战中占据优势。

鲍德温首相完全听明白了外交大臣的思路，但是鲍德温首相还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能否通过限制人权组织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外交大臣毫不迟疑的答道：“绝无可能。”

看到鲍德温首相失望的表情，外交大臣解释道：“首相阁下，如果只有国联下的人权组织，您的希望有可能实现。那种人权组织的确在依靠我们的资金活动，而且他们的目的就是通过人权活动获取他们个人的利益。但是何锐搞出来的国际人权组织是一群狂妄自大的疯子，他们是带着仇恨进行煽动。而这批人的资金是由中国提供，中国虽然很穷，但是这点钱对中国679亿中国元的gdp，以及200亿中国元的税收来说，微不足道。”

听到这么险恶的描述，尤其是通过数字搞明白了中国可以在资金上轻松支持国际人权组织，鲍德温首相即便是心中十分不快，依旧支持了外交大臣的建议。同时，鲍德温首相只能期待部下真的能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