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哥谭的迷惑总是更迷惑

林恩曾经在思考绿灯戒指究竟应不应该把它强行扣下来的时候，顺带着也思考了一波“强化”老蝙蝠的事情。

虽然后续的结果是老蝙蝠没用林恩的任何帮助，自己得到了绿灯戒指的“认可”，但是林恩还是认为：能用绿灯，能得到绿灯认可，并不代表着，老蝙蝠就适合使用绿灯。

他的意志力的确强，强到离谱，但，真正挑一个灯戒来给老蝙蝠使用，次选白灯，最优选则必然是橙灯。

蝙蝠侠，他本身就是恐惧的代名词。

试想，一个以自己所恐惧的蝙蝠作为图腾的男人，一个日日夜夜都把自己打扮成蝙蝠的男人，他当然会是“驾驭恐惧”的那个人，而不是被恐惧所驾驭的那个人。

而如今，蝙蝠侠就正在履行自己的这一“职责”。

为哥谭带来恐惧。

………………

蝙蝠侠的战斗力弱，从来只是一个玩笑，没有任何人会希望自己的敌人是蝙蝠侠，因为当他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总是会输。

此时的蝙蝠侠，完全不是林恩口中的那个，连狗都打不过的普通人。

他的战斗力体现在每一招每一式当中。

侧身躲过一个小混混扔过来的砖头，蝙蝠侠低身窜行到他身边，拉着对方的的肩膀一记膝撞顶的那人眼白多过眼仁，手脚无力的就倒了下去。

回身旋转之间斗篷鼓动，扫过另外两个人的面孔，紧跟着就是从斗篷下面突兀出现的两个漆黑的大拳头分别击中两根鼻梁骨。

虎入羊群。

蝙蝠侠一言不发，冷静近乎于冷漠的冲入人群之中，每一个转身、每一次挥拳之间，都会带走一个张牙舞爪的小混混。

渐渐的，终于有人意识到了什么。

蝙蝠侠确实不会杀了他们，这是他绝对不会触碰的底线。

但，蝙蝠侠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轻则断手断脚，重则直接瘫痪，或者变成植物人什么的，这就是蝙蝠侠做事的风格。

这一刻，看着在人群当中左支右突的蝙蝠侠，听着同伴们凄惨的痛呼声以及时不时传来的骨头折断的声音，站在最外围的那些举着棍棒跃跃欲试的小混混们终于想起了曾经被蝙蝠侠支配的恐惧，也终于想起了他们面对的是谁，想起了这里是谁的城市。

这里是哥谭，有蝙蝠侠的那个哥谭。

棍棒掉落在坚硬路面的声音乒乓响起，有了第一声之后，顷刻间就响成了一片。

而刚刚还深陷人群之中，双拳何止敌四手的蝙蝠侠此时也以一记扭断关节的翻身过肩摔，成功的废掉了最后一个还站着的小混混。

翻身落地，单膝跪地的蝙蝠侠缓缓站起，在他的身周，满地都是倒在地上哼哼的小混混，横七竖八的倒的到处都是，像是在进行什么邪恶的仪式一样。

握紧的拳头松开，关节外包裹的保护手指的外层战衣甲壳上满是暗红色的血迹，甚至出现了些微的干瘪。

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月色，今天哪里有什么月亮，头顶上尽是一千漆黑。

抬腿朝着蝙蝠车走去，今夜注定是一个漫长的夜晚，蝙蝠侠，不准备很早就回去睡觉了。

…………………………

哥谭陷入混乱，有的人伤心难过，关紧了门小心谨慎，当然也有的人会开心会欢呼，欢庆着这一条的来临。

前者算是哥谭的普通民众，毕竟再怎么硬核的市民，面对大街上的炮火连天肯定也是不想去逛街的。

后者呢，自然就是哥谭的不法分子们了。

在一个有蝙蝠侠又有林恩的城市生活，哥谭的犯罪分子们当然是不太容易开心的起来的。

在一个一个的同类都被干掉，被送进阿卡姆的同时，他们既为腾出来的地盘和利润而感到高兴，也不免总会兔死狐悲，感慨这年头做点犯罪怎么就那么难呢。

不过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了，蝙蝠侠貌似遭到了“所有哥谭人”的反对和声诉，这还等什么呢，这些反应灵敏的犯罪分子几乎是立刻就发动所有人，装成了普通人一样，加入了“正义”的一方，浑水摸鱼起来。

你蝙蝠侠不是自诩是哥谭的守护神么，你不是保护哥谭的市民不受不法之徒的伤害么，你这回总不能把所有的人都打断骨头，送进监狱吧！

然而……

随着事态渐渐地发展，随着夜色的渐渐浓重，他们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想错了。

蝙蝠侠，他好像真的打算把哥谭的所有人骨头都打断。

这一刻，有很多人都突然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蝙蝠侠一向都是克制的，是被束缚的。如果，虽然这么说未免有点可怕，可如果他真的……无所顾忌了……

哥谭难道又会出现一个大号的林恩？！

这一刻，很多有识之士都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

我们不能把蝙蝠侠逼疯。

在一家以歌舞剧场和高档餐厅为外层遮挡，实际上悄悄进行着各种非法活动的建筑物内，企鹅人正坐在观众席最特殊的那个椅子上，噙着满脸的微笑，观看着舞台上的几个美丽的芭蕾舞者。

这里是他的产业，准确的说，是他抢到手的别人的产业，不过企鹅人更喜欢用“继承”这样的说法。

“科博特先生。”

虽然自己名扬哥谭的名号是企鹅人，不过所有地下世界的人都知道，这个整天喊着自己要竞选哥谭市.长的小个子，最讨厌别人叫他企鹅人，更讨厌别人看他的那条瘸腿。

科博特先生，这才是符合他身份的叫法。

走进来的高胖白人正了一下红色的领结，这东西让他很不舒服也很不习惯，但是这是科博特先生要求的“文明着装”他不敢不遵守。

同样的，称呼对方的名字之后，等待对方的回应之后再开口说话，也是科博特先生吩咐过的规矩。

“加里，喔！你来的正是时候，你看那些……嗯？加里，呵呵，你好像有事要说。”

企鹅人的称呼虽然更多的是来自那条断掉的腿，但当他笑起来，那副缩紧嘴巴，挤动眼角的样子，真的很像那种肥胖的鸟类。

“是的，科博特先生。”

加里看了一下左右，低下头，稍微贴近企鹅人的耳朵，把当晚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你是说……呵呵，难道是我听错了，蝙蝠侠居然开始攻击那些被他保护的普通人了？哈哈哈哈！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企鹅人和哥谭的每一个反面人物都一样，对于总是高高在上的俯视他们的那只蝙蝠，着实是缺乏好感。

“科博特先生。”

加里跟着笑了两声，继续小心的问道：“所以您觉得，现在是不是，我们应该……配合那些人一下，把那只蝙蝠也抓起来，绑缚住，扔在戈登的门口呢。”

“喔！这是天才一般的主意！加里，务必在扔下蝙蝠侠的时候转送我得一句话：监狱里可都是你的熟人呢。”

笑了一下，加里点点头，转身匆匆离去。

“等等！”

才走出去没有几步的距离，加里就被突然冷声下来的企鹅人叫住。

他的声音每逢急切的时候就会变得尖利刺耳，真的像一只活生生的企鹅一样。

加里停在了原地，就连舞台上的舞者们也停了下来，不知所措又胆战心惊的站在那里。

只有音乐的声音还在继续，企鹅人坐在那支唯一特殊的椅子上，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椅子上的一处刀痕。

企鹅人当然不会忘记，这把椅子是怎么来的，也不会忘记自己坐在这把椅子上的时候，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

蝙蝠侠愿意遵守法律，所以蝙蝠侠有弱点，蝙蝠侠可以被打败。

但是那个“送”他椅子的那个人……

“林恩……”

不愿意再遵守法律的蝙蝠侠，没了束缚的蝙蝠侠，还会是原来的那个蝙蝠侠么？

企鹅人想像了一下，然后他就被自己想象到的东西吓到了。

不行！绝对不行！绝对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加里！”

小声的对小跑过来的加里说了两句话，加里的表情逐渐从震惊变成迷惑，最后僵在了那里。

“……先生，我并不是质疑，只是……”

“没错。加里。你没听错。喔现在要你出去，分出所有的力量，所有的人手，去帮蝙蝠侠整顿秩序！

我要你去把街上那些傻b都抓起来！都绑起来！都打到他们生活不能自理！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明白了！”

加里不再小跑，而是大步的跑了出去，嘴里不停呼喊着小弟的同时，电话也抄在手上，一个接一个的打电话出去。

“呼……你们继续跳，为什么停下来！”

企鹅人坐在椅子上，抬手又摸了摸椅子上的那处刀痕……

不行，我也得打几个电话！

………………

类似的事情在哥谭各处不断上演，哥谭的犯罪分子，毕竟都是玩高智商犯罪，玩摆弄人心那一套的角色，企鹅人能感觉到这场乱象背后所展现出来的恐怖意义，其他的聪明人当然也能看得出来。

于是，哥谭就发生了相当有趣的一幕。

街头上各种叛逆的，各种犯罪的，各种高喊着“蝙蝠侠滚出哥谭”的那些人，都是年轻人，是普通人，是从无犯罪记录，一直被保护的那些人。

而突然冲出来的，同样成群结队，同样出现在城市各个角落，莫名其妙的就开始维持秩序，开始警民一家亲，开始打击犯罪的，都是帮派成员，都是身上背着案子，纹着各种制式的帮派纹身的那些人。

他们一股脑的涌上街头，四处寻觅，在看到有人做些什么犯罪的事情之后，就一拥而上，打击犯罪的速度甚至比他们自己犯罪的速度还要快。

以至于，有的地方本来正在火拼，两帮人为了争地盘，为了赖账也好，为了复仇也罢，黑吃黑的不亦乐乎，枪声连成一片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一阵的电话铃声。

能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都是不得不接的那种电话。

于是，双方人员在彼此都接过电话之后，刚才还打的热火朝天的两帮人突然就莫名其妙的停了火，你看我，我看你，你藏着枪，我放下刀，尴尬一笑，相约明天再战。

然后，半个小时之后，去警.局送业绩的路上，遇到了正在帮消防队之路的对方，再次尴尬一笑，互相装作没看见对方。

发展起来的的帮派，有顶级犯罪高手领头的帮派，几乎无一例外的都瞬间就变成了热心市民，不但疯狂的维持着哥谭的秩序，而且无一例外的放下了彼此的仇恨，一致对外，打击罪恶，帮助正在大杀四方，无差别攻击的蝙蝠侠维护着哥谭的秩序。

而那些不那么强大，比较……本土，比较……不那么“叛逆”，不那么审时度势的小帮派，则无一例外的成为了哥谭史无前例的警.民一家亲的合作之下的牺牲品。

一方面被无知的小青年们所裹挟，被利益冲昏了头脑的准备富贵险中求，一次就搞一波大的，先彻底把蝙蝠侠搞掉，再找机会把林恩也干掉……另一方面则两头挨打，莫名其妙的就灭亡了。

这样的场面，蝙蝠侠也是没见过。

以至于，这个时候的他，真的有些怀疑自己了。

难道……我以前做的还不够狠？！

“不止要杀戮权贵，也要杀戮平民……”

林恩曾经跟他说过的这句话，在这样的时候，突然就有了别样的解读。

而此时此刻，当蝙蝠侠又一次的打穿一个战场的时候，他看见了正倚靠在墙角处，面带奇怪微笑的林恩的时候，蝙蝠侠知道，林恩，应该不是来帮助他的。

“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

“你来阻止我吗。”

“为什么我就不会是来帮你的呢。”

缓缓的摇头，调整着呼吸，蝙蝠侠微微的叹了口气：“你能忍住不嘲讽我，我已经很意外了。”

“呵，那怎么可能呢。”

林恩从身后掏出来一个扩音大喇叭，喂喂喂的喊了几声，调整了一下音量，把喇叭放在嘴边大喊道：“打倒蝙蝠侠！还我哥谭一片朗朗青天！！！

打倒蝙蝠……哈哈哈哈，我喊不下去了，你真的太惨了，啊哈哈哈哈！”

说完，林恩就放下了手里的大喇叭，活动着手指：“受友人所托，我来，帮你一把。”

蝙蝠侠小小的退后了一步，手指攥紧成拳头。

“我来，帮你回家。”

话音未落，林恩，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