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场外帮手

安全局地下一层，战术指挥中心。

电梯门打开，袁胤川带着余哲森和贺织缘进入了大厅。

侧面玻璃隔音房内有两名值班的女专员，其中一位是孟冬夏。

在注意到来人之后她诧异地挑了挑眉毛，起身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哟袁组长怎么来了？还有外勤部的叛徒余哲森。”孟冬夏一边开着玩笑一边拿杯子去饮水机给三人接水。

初来乍到的贺织缘一头雾水：“叛徒？”

“这家伙是我们长官一手培养的，结果没留在外勤部去了你们那儿，可不是叛徒吗？”孟冬夏把一杯水递给贺织缘冲她笑了笑。

“谢谢。”贺织缘接过水礼貌地对孟冬夏报以微笑。

她是在钟雨谷主持刑事侦查部之后从别的地方调职过来的，和战术指挥中心以及外勤部都不熟，加上本人有点脸盲认人很慢，因此面对孟冬夏的时候会显得比较生分。

“指挥官不在吗？”袁胤川环顾四周问道。

“出去抽烟了吧，袁组长你们稍等一会儿。”孟冬夏解释道。

袁胤川表示理解，随便在会议桌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候。

贺织缘有些拘谨地坐在他边上保持沉默，时不时喝一口水。

余哲森也有样学样，但他刚坐下就被孟冬夏凑到了身边一拍肩膀：“怎么回事啊你，从警讯办公室搬走都不和大家打声招呼是吧？每天上下班经过外勤部也不知道顺便过来看一眼。”

“我才到刑事侦查部两天而已啊……”余哲森委屈地为自己辩解，“而且我怎么知道大家忙不忙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他认识的外勤部专员中称得上有点交情的其实也就那么几个，两只手数的过来。

孟冬夏拍着余哲森的肩膀，以一副大姐头的口吻对他说道：“有时间上下班顺路来看看吧，你女朋友不是在外勤部上班吗？感觉你不是很上心啊。”

没等余哲森回答，孟冬夏就转头对袁胤川说：“袁组长你可以盯着点，别让这小子在特勤组玩什么脚踏两条船的花活。”

“没问题，我们组里正好有两个活宝，回头让他们帮忙官宣一下，基本上就可以杜绝这种情况了。”

没想到袁胤川居然会这么一本正经地接话，贺织缘猝不及防被呛了一口水，尴尬地捂着嘴小声咳嗽起来。

余哲森摆出一副“随便你们”的冷漠表情，心里还在盘算着今天要不要找吴小洺通气。

自己能够跟随特勤组上船的事他觉得有必要让金见深那边知晓，好方便他们及时调整计划……

诶？怎么有种自己好像有种在给神隐当卧底的感觉？

时心冷不丁地戳他说：“你现在才有这种感觉吗？连那个身负十二种异能的男孩的存在你都瞒着安全局，我还以为你早就心在那边了呢。”

“boy的事情我想了想确实有点不妥，不过现在也没时间顾他了啊。”余哲森叹了口气，“归临教派的残党被瓦解了，暂时让他跟着吴小洺也没问题吧？”

时心说：“吴小洺是可以相信，但给那男孩做检测和进行实验的刑天重工你不担心吗？而且下周吴小洺肯定会和金见深一起上船的吧？他们可是准备好要在这次航行中狙击金国正的。”

金见深提过金国正这一次会作为受邀的特别嘉宾参加伊甸乐园号的首航，虽然他没有直说要趁这次机会完成“对宿命的反抗”，但特意向余哲森透露金国正的行程其目的已然不言而喻。

尽管金见深还没有透露金国正的异能是什么，但从他们兄妹两人的本领来看金国正绝对不是平庸之辈，搞不好是和卓艺锋一样的大敌。

想到这里余哲森不禁产生了迟疑——这一次他有必要和金见深他们合作吗？

原本凭借他自己的财力绝无可能搞到船票，答应协助金见深是作为上船的交换条件，可现在有了特勤组这边的正式任务渠道，和神隐之间的这个利益交换好像已经不成立了。

时心在他脑海中轻声惊叹：“你居然会思考要不要卖队友了？”

“这不叫卖队友吧？”余哲森反驳道，“我根本都没答应和他们组队。”

“如果吴小洺知道你的想法应该会很受伤吧，太无情了。”

余哲森重新陷入了道德挣扎，不得不承认吴小洺最近帮了他很多的忙，而且她可能已经默认自己会协助他们兄妹对付金国正了。

“我也不是因为恐惧和金国正对抗而不想帮忙，我只是担心这一次的目标订得太多，会不会最后一无所得……”他在心底叹了口气，“何况袁胤川他们也会在船上，我感觉自己真的很难做……”

时心鼓励道：“袁组长他们在船上并不是坏事吧？这意味着你有更多潜在的帮手。”

袁胤川应该算是比较可靠的战力，但余哲森觉得他未必会在金见深和金国正开战的时候选边站。

这个男人虽然很多时候看起来孑然一身敢打敢拼身后无所顾虑，可余哲森也不是没见过他的犹豫和明哲保身。

听过关于袁胤川在沃尔沙巴克的故事之后，余哲森越发觉得这个男人在七岛市只是为了报答钟雨谷的知遇之恩，他的心里始终没放下那座矗立在沙海中的复兴都市。

当然，余哲森并不觉得自己有资格评判袁胤川，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标，站在各自的角度上都无可厚非。

“时心，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余哲森十分罕见地在进行路线选择上向时心寻求建议。

“我完全能够感受你的内心，其实你是倾向于协助金见深和吴小洺的，阻止你的是理性的思考和趋利避害的天性。”时心缓缓说道。

余哲森无声苦笑，她说的都对。

“最好的情况，如果你们能够在船上就解决掉金国正，那么到了岛上金见深和吴小洺就会成为你的助力。把沈云秋的家人从岛上安全带出来的成功率也会大大提升，你们甚至有不同的撤退方式可以选择。”

余哲森说：“但相对应也有最坏的情况，金见深在船上没能战胜金国正，甚至我也不是金国正的对手。我们和金国正的战斗还可能暴露自己曾经入侵皇曜大酒店的身份，卓艺锋和他的打手们会有所准备。”

“如果你觉得袁胤川可能不会帮你对付金国正，那为什么不提前找几个有可能帮你的人？”

寻找可能的帮手……

余哲森首先想到的自然是最亲近的人，安志天和安何。

但这也是他心中最不可能的选择，因为他压根就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和神隐的人接触得这么深。

何况安何的异能破坏力极强，在游轮上使用存在很高的风险，她在战斗中也不是一个完全理智的人，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导致整船的人葬身大海。

如果是于清雪的话……算了，余哲森比排除安志天和安何更快地排除了于清雪。

他一直觉得自己给于清雪添了麻烦，如果被异能调查科派来七岛市调查他的是别人，也许这会儿他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现在于清雪如愿以偿地成为了市政官的幕僚，事业正在平稳上升，将她拉上船去对付危险的异能者余哲森良心过意不去。

而且他隐约觉得这段时间于清雪对自己的态度有点奇怪，虽然见面的时间也不多，每次都是和安何一起，但总有一股说不明白的异样。

尤其是安何中途短暂离开的时候，余哲森的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于清雪会收敛起安何在场时脸上的轻松、柔和，转而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和略显不满的表情面对余哲森。

她十分明白地向余哲森传达了“讨厌”的信号。

而余哲森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主动向她询问起缘由，却没有得到明确的回答。

“没有，你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我，我对你也没有什么意见。”于清雪是这么回答的。

这个解释显然没有信服力，因为她根本都没有改变表情，语气也十分冷淡。

而且于清雪只有在安何不在场的时候会这样，其他时间表现得完全正常，这就让余哲森十分费解，之后他也没找到什么机会弄清楚于清雪这么做的真正理由。

对此时心脑洞大开地提出“闺蜜避嫌说”，但被余哲森直接以一发“净tm扯淡”的言弹驳回。

因为很显然如果于清雪想要避嫌，只需要降低应安何之邀来访的频率就行了，也可以在晚饭之后提出回自己家。但她对安何几乎是有约必应，也时常欣然同意安何让她留宿的提议，也就是说她完全不介意出现在余哲森面前。

“两个强力的帮手你都自己排除了，那剩下也没得选了。”时心打了个响指，七海沙纪和五月雨樱的身影顿时浮现在余哲森的脑海中。

“不要说得好像她们是下下之选似的。”余哲森纠正时心道，“安何的异能太暴力，于清雪的身体承受不了高强度作战，‘魇先生’这次可比她们合适太多了。游轮航行的时间很长，船上的人总要睡觉的吧，哪怕金国正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