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王慕琴的失控

李矾被带到科研大楼，王保智小组的研究员正在门口等他。李矾跟在研究员身后快步前行，进入了负二层。

“这么着急，王慕出事了？”

“差不多，她有些失控，今天突然就这样了。”

失控……

这个词可不是好的征兆。

到了实验室，王保智他正急的团团转，他正尝试着各种手段让单透玻璃对面的王慕琴冷静下来。

李矾隔着玻璃都能感受到王慕琴的痛苦，强大信号弥散在空气中，李矾能够轻易地感知到。

王保智看到李矾到来，如同看到救星一般，他把李矾拉跟前道：“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我实在没辙了，她这个情况我又不敢放她出来。”

向来从容的王保智都如此慌乱，他是真的束手无策了。

“可是，我来也不一定能帮上忙，她这样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李矾说的是实话，他又不是专精这方面的专业人员，怎么帮？

王保智把李矾推到控制台前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把她带回来的，而且你们都是感染未变异，终归是比我们更了解情况的，靠你了。”

李矾要了一份控制台的说明书，让他们都出去，通过专用监控来观察，有情况他会按动警报器。

他有这个要求，主要是因为之前在土楼里，他曾经因为王慕琴发出的信号失控过。

所以待会儿他要是跟着失控了，那可不得了，就仅仅一个手铐是拴不住李矾的。

李矾大致看了一下操纵键，这里有很多电路，插孔遍布，导线就在他身后的盒子里，还有各种开关和按钮。他感觉像是回到了大学的电路实验室。

隔着窗，李矾看到王慕琴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起伏，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般，但她一直在克制它们冲出体外。

解决问题首先需要的是发现问题在哪，才能定出解决方案。

李矾闭上眼，他感受着周围的信号。空气中弥散的信号看起来杂乱无章，李矾在脑海里观察了一会儿才发现其实是两个信号的简单堆砌。

其中一个信号类似于正弦振荡信号，它出现一会儿，然后被掩盖消失，变成无规则的信号。

李矾看了一下桌面，他想到王保智做的实验好像确实是与信号相关，把导线按照自己的想法接好，拨动单、双刀，扭动旋钮再打开频率输出器。

在监控室里的王保智正观察李矾做实验的过程，他对身边的人说：“能这么熟练使用仪器的人本来就少，像这样思路清晰的就更少了。”

“是啊，怪不得李主任那么看中他。”那人托着下巴说。

李矾关闭噪音隔离，将信号接收器打开，示波器上瞬间跑出一大串信号。李矾调节量程，选择不同的信源尝试。

黄色的线条逐渐收缩，李矾掐出其中一段点暂停。

满屏幕的黄色线条给他看的一愣一愣的，这个难度远远超过他在学校里做的实验。

真棘手啊。

李矾挠挠头，他感受到的信号和屏幕上的信号有一定的差距，好像是相位不同。

现在需要的是其中两条关键信号，李矾，接上低通滤波器，显示出来的线条少了很多。其中隐藏着的两条有规律的信号渐渐显示出来。

截止，过滤，选频，放大。

李矾最终分割出了两条信号，不过这两条信号并不能靠看仪器读懂，其中蕴含的信息只能靠个人的感觉。

比如丧尸或者像李矾这样的半感染者，可以通过病毒作为媒介解读信号。李矾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光靠感觉是没办法区分出信息的，他得借助眼前的机器。

于是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尝试，将自己的身体和身前的机器相连。

李矾左手异化，像流体一样浸入设备中，靠着感觉与其相通。虽然机器自带限流器，但电流传来的酥麻感立刻蔓延全身。

“额啊！”

李矾身体抽动一下，突然触电的感觉还是有些冲，他稍稍适应了一会儿才稳定下来。

这番尝试的效果立竿见影，很快就有噪音一样的声音在李矾的脑海里回响。李矾强化自己的感知能力，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哗哗哗……

救我……

哗哗哗……

血！肉！

哗哗……

谁来救救我……

这样的波段重复了四五次，李矾感知到后，意识变得模糊起来，四肢像是渐渐被一线栓住，有种变成提线木偶的感觉。

李矾心中暗道不妙，他得立刻抽开身，可身体不听使唤，加上电击带来的酥麻感，让他脑袋都要炸掉了。

他现在没法呼叫援助，因为他随时可能攻击自己看见的人，只能靠自己解决这个问题了。

李矾鼓起一股劲，将身子一侧，抓住墙壁上的钢管往外拽。

咯咯咯！呲！

骨头脆响，肌肉崩裂，李矾自己把自己的一只手扯了下来，随及其前半部分左手消散在空气中。

李矾把着钢管站起来，他大概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因此他对着与监控室联通的话筒说道：“有没有活的动物，或者别的带血的生肉？有的话带一些放到走廊上，我来取。”

“还有一些专用的小白鼠，数量不多了。”王保智在另一端收到

“两三只总该有吧？”

“这倒是能提供，你等一下，门口灯光转为绿色你就能拿到了。”

王慕琴在生吃了三只小白鼠后情况趋于稳定。她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缓，手也慢慢垂在身边。这和李矾猜想的情况一样，她是因为抑制食欲才这样的。

由于过度的消耗，王慕琴昏睡过去。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她平稳的睡在床上，要等各项症状正常才能出去住。

李矾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被电麻了。

王保智问他为什么，李矾通俗易懂地说：“额，可以理解为，饿了。”

“饿了？可是她的一日三餐我们都有保证的，营养也很均衡啊？”王保智思考了一会儿，他说道：“难道你的意思是，她需要吃像小白鼠那种活物？”

“是的，也许不是她需要，是她身体里的病毒需要，她被感染的程度比我高。”

“额，我大概能理解，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不好解释，主要是不会解释，您给我一叠坐标纸，我作图给您看，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回去休息一会儿。”

“行，那我等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