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里德尔和伏地魔的对峙

看着眼前的极为英俊的黑发青年，斯内普的童孔骤然收缩了一下。

他清晰地记得自己曾见过这张脸——就在上一个学年，在那个存放魔法石的禁区里，伏地魔最开始便是用这张脸与他相见的。

斯内普皱起眉头，用探询的眼光看向伏地魔。

“别紧张，西弗勒斯。”伏地魔看到斯内普的表情，轻声笑了一下，把视线转向在场的众多食死徒，“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制作出来的一具分身，你们对他是可以完全信任的！”

听到伏地魔用“分身”形容自己，从魂器日记本中诞生的汤姆·里德尔脸上微不可查地浮现出一丝不悦的表情，但他也没有对此进行反驳。

“我在问你话呢，为什么要在食死徒的势力还远远没有恢复力量的时候，就开始妄想对阿兹卡班出手了？”他冷声说道，其冰冷的语气与伏地魔如出一辙，“你难道不知道把重新恢复的食死徒势力暴露在整个魔法界面前的后果吗？”

“你是怎么跟你的创造者说话的？”伏地魔的面色同样冷了下来。

即便内心愠怒，但他仍旧很是谨慎。

伏地魔不认为自己手下的这群食死徒能够知晓如魂器这么高端、隐秘的黑魔法。但是以防万一，为了防备有过于聪明的手下猜出里德尔的神智是从魂器当中诞生的，他并没有用“主魂”来对里德尔形容自己，而是选择用“创造者”这种模棱两可的词汇。

“你只拥有我很小一部分的记忆，不得不说，现在的你还是太嫩了。”伏地魔死死地盯着里德尔的眼睛，轻声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会把我回归的事实暴露在魔法界的视线当中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了围在长桌旁边的众多食死徒一眼，“你们也听好了，进攻阿兹卡班这件事我考虑的很清楚，它对我们绝对是利大于弊的！”

“没错，进攻阿兹卡班确实会暴露我们存在的事实，这就是我需要在魔法部安排人手的原因——等到救出我们的同伴以后，亚克斯利会在魔法部配合领导层的宣传，把进攻阿兹卡班的行动认定为一起摄魂怪暴动的意外事件！”

“在座的各位都很清楚现任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是个怎么样的人吧？”他嗤笑着问道。

“福吉就是一个愚蠢、自以为是、目光短浅的蠢货！”坐在左手边第一位的亚克斯利靠着椅背，轻蔑地笑了起来。

“这点我还算认同亚克斯利，福吉就是一事无成的废物！”卢修斯拿手杖敲了敲地面，不屑地笑着。

其他食死徒也大多鄙夷地给出了各自的评价。

一圈说下来，福吉竟然根本没有几个正面的评论，这里的食死徒基本上全在说福吉是个蠢货、是个废物！

“看来大家都很明白康奈利·福吉愚蠢的事实。”伏地魔左手虚按，让众人的声音冷落了下来，“他胆小怕事，拘泥于安定还有和平，不想自己得来不易的位置出现不稳定的情况。”

“所以我敢说，只要我们在魔法部适当地运作一下，就能让福吉自己把魔法界的眼睛给遮盖住，否认我再度回归的事实！”

日记本里德尔看着伏地魔这张丑陋、扭曲的脸庞，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但是阿兹卡班被攻破这么大的新闻，康奈利·福吉又能瞒得住谁呢？”他突然开口问道，“只要不是那些卑微低贱的废物们，在魔法界稍微有一些渠道的巫师很容易就能打听到事情的真相，或者至少打听到一部分真相。我们还是会暴露在别人的视线当中。”

“醒醒吧，年轻的小子。”伏地魔用猩红的眼睛看着里德尔，语气低沉地说道，“我们其实早就暴露了。不论是邓布利多还是德古拉，他们其实都知道我们的回归，而我们需要重视的也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

“至于其他的废物，随便他们怎么想！只要把最广泛的那些人蒙在鼓里，不让这次行动引动魔法界的大规模反应，那我们接下来的发展计划就绝不可能被打破。”

“邓布利多，德古拉……不急，我有的是时间陪你们好好玩一玩！”

想到邓布利多和德古拉带给他的威胁，伏地魔蜘蛛腿一般畸形的手指狠狠地捏着座椅的扶手，神色极度阴寒。

“砰”的一声，座椅的扶手被他硬生生捏成了一片碎末。

里德尔瞥了一眼炸成粉末的扶手，脸色却仍旧没什么变化。

“你说的很有道理。”他接着往下问道，“但你有没有想过，凭借在场这几个人的力量，要怎么在数不尽的摄魂怪的影响下打破阿兹卡班的封闭，然后顺利地把那些监狱里的同伴营救回来呢？”

听到他的问题，伏地魔轻快地笑了起来。

“居然会担心摄魂怪这种东西，看来你知道的还是太少了。”他毫不在意地说道，“摄魂怪这种阴暗的物种完全可以为我所用，我们不需要因为他们而感到担心。”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能为他们带来魔法部根本给不了的东西。在食死徒和魔法部给出的条件当中选择一个，他们必然会选择我们这一边！”

魂器日记本中终究只记录了伏地魔十六岁以前的记忆，日记本中诞生的里德尔无法得知在这之后伏地魔究竟做过些什么。

他不知道，伏地魔毕业以后曾经亲身前往阿兹卡班的周边，深度研究了摄魂怪这种即便在魔法界也算得上诡异的物种，甚至一度选用这种“非存在”形式的物种改造了自己的身躯，并通过摄魂怪的形态学会了化身为黑雾的飞行方式。

对于正常的巫师来说，见到摄魂怪这种以快乐为食时的怪物时，往往会感觉到不适，甚至感到抑郁和绝望。

但是伏地魔却与摄魂怪相处甚欢。

因为摄魂怪只能通过辨别巫师们的感情、吸食他们的快乐为生，这些诡异物种的感情是混乱的，他们只会伤害别人。

然而伏地魔是催情剂的产物，是没有任何感情的人类，摄魂怪无法在伏地魔的脑海中找到一丝一毫的正面情绪。

正因为如此，摄魂怪拿伏地魔完全没有办法。

就在阿兹卡班周围研究摄魂怪的过程中，年轻的伏地魔发现，魔法部并没有真正控制住摄魂怪这个物种，他们仅仅是与摄魂怪建立了草率的合作关系——

魔法部把犯人源源不断地送往阿兹卡班，而摄魂怪吸食犯人心中的快乐，顺便帮助巫师们、或者说帮助他们自己看守那些可口的“盘中餐”，不让他们逃离出去。

伏地魔很快便意识到，这种合作关系极为单薄，也极为脆弱。

如果伏地魔有朝一日自己建立了政权，能够允诺摄魂怪的群体不局限于阿兹卡班的范围活动，而是让他们任意在整个世界吸食各地居民的快乐情绪，那么这些怪物势必会抛弃魔法部的管辖，转而投靠伏地魔的麾下。

虽然伏地魔的力量如今还远没有恢复，也暂时没有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黑暗政权，但是与摄魂怪简单地进行谈判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就算摄魂怪因为失职而引起魔法部的怀疑，他们也根本不会有什么损失。

这是因为，摄魂怪这样任劳任怨又免费的劳动力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魔法部如果不想每年在看守囚犯这一方面增加大笔的开支，他们就不得不选择继续使用摄魂怪为魔法部服务。

“如果是一些强势的部长在位，或许还需要略微担心一下摄魂怪的工作会不会被魔法部给取缔。”伏地魔心中冷笑，“但是现在是那个废物福吉当上了魔法部部长，那个只愿意退避的懦夫显然不会有取缔摄魂怪这么大的魄力！”

想到这里，伏地魔彻底没有了进攻阿兹卡班的顾虑，转过头对围在长桌周围的食死徒们随意地摆了摆手。

“你们可以走了，各自把我在这次会议上交待的任务完成好。”他说道，“如果有谁没有完成任务，你们知道后果。”

马尔福庄园的客厅内，食死徒们纷纷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向伏地魔鞠躬，然后幻影移形离开了客厅。

如卢修斯这样，本身就住在马尔福庄园的食死徒也是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客厅，把空间让给黑魔王大人和他叛逆的分身……

很快，宽敞的客厅中便只剩下了伏地魔和里德尔两个人。

“其实你来的刚刚好，如果我拿到了那样东西，攻破阿兹卡班也就有了万全的把握！”伏地魔强压着眼神中的炽热，看向里德尔问道，“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在伏地魔炽热的眼神中，里德尔的英俊的脸庞微微变了颜色，随后沉重地摇了摇头。

“你—说—什—么——？！”

伏地魔炽热的眼神瞬间变成了冰冷，猩红的眼睛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半年了！自从我把你留在霍格沃茨，已经过去了半年的时间了，你居然连一年级小巫师的血液都收集不到？！”

他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一步，把手中的魔杖顶在里德尔的额头上。

“你应该知道的吧，我的记忆体？拿到波特的血液我就能够恢复到巅峰时期的力量，这对你、对我都有莫大的好处！”伏地魔冷冷地说道，“但你为什么偏偏不愿意尽力去做这件事呢？真当我拿自己的魂器便没有办法了吗？”

“我已经尽力了。”里德尔的情绪没什么大的变化，澹澹地看着自己近在迟尺的主灵魂，把自己的工作一一讲述出来，“在霍格沃茨的时间，有邓布利多和德古拉的照看，我没办法明目张胆地取走哈利·波特的血液。”

“于是我在日记本的扉页上写下了哈利的名字，潜伏在了他的身边，并通过与其谈心、辅导他的功课，逐渐获取了哈利的信任。而我也成功找到了他独自一人，且完全没有戒心的时候。”

“但是我没有料到的是，哈利的血液当中有一种可以克制我们的强大守护魔法，我根本没办法用正常手段收集他的血液，只能去寻找其他方法。”

伏地魔放开了顶在里德尔额头上的魔杖，皱起了没有任何眉毛的眉头。

“果然是这样吗？我早就想到了，当我附身在奎里纳斯·奇洛身上的时候，奇洛根本没办法用身体接触波特的皮肤。这就是因为这个守护魔法的作用！”他阴狠地说道，“莉莉·波特在哈利·波特的血液里留下了专门针对我的魔法！”

“这就是你宁愿晚一点获得力量，也一定要用波特的血液恢复身躯的原因吗？”里德尔问道。

“当然。”伏地魔阴鸷地笑了起来，“真是期待啊，倒时候我一定要好好欣赏一下，当波特看到他的母亲用生命换来的守护魔法居然流淌在自己的仇人身上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种表情。”

“我明白了。”里德尔低下头，轻声说道，“我会尽快帮你拿到的。”

“即便不能直接取用波特的血液，但是你难道就不能用夺魂咒控制住他，直接把他送到我的面前吗？”伏地魔还不打算就这样放过里德尔，冷声问道，“在那两个月的暑假里，你应该有很多机会这样做吧？”

“我试过了。”里德尔澹澹地说道，“但是哈利身上有一个德古拉制作的护身符，几乎所有黑魔法都会被它给吸收走。凭我这样一个没剩多少魔力的日记本，根本没办法破解掉德古拉的护身符。”

说起来其实挺讽刺的，原本这个护身符最有可能被成绩优异的赫敏拿到。

这样一来，哈利没有护身符，就很容易被里德尔的夺魂咒所控制，说不定伏地魔就已经拿到了哈利的血液，彻底恢复了身体。

然而为了获取哈利的信任，里德尔十分耐心地为他讲解了黑魔法防御术的各类问题，再加上哈利的确在黑魔法防御术这方面很有天赋。

于是，哈利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一举超越赫敏，拿到了黑魔法防御术期末考试的第一名，成功获得了德古拉教授亲手制作的护身符。

也同样是因为这个护身符，里德尔再也没办法用夺魂咒控制哈利。

“我没想到你这么没用！”伏地魔重重地把手拍在了长桌的桌面上，光滑的桌面顿时裂开了一道裂纹，“再给你一个半月的时间，在万圣节当天的钟声敲响之前，我必须要看到哈利的血呈现在我的面前！”

凶狠地说完这句话，伏地魔便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马尔福庄园的宽阔客厅。

他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忍不住将这个没用的记忆体给破坏掉！

里德尔看着里德尔离开客厅，不由得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他这次来这里参加食死徒会议是冒着很大风险的。

里德尔吸收了伏地魔留存在有求必应屋的魂器冠冕。如今，他的灵魂力量比刚从马尔福家被伏地魔找出来的时候要强大了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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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因为惧怕被发现而选择不来参加会议，伏地魔立刻就会对其产生怀疑——

即便伏地魔不相信一个魂器会背叛他，但至少会对自己能否彻底掌控这样一个产生了自我意识的魂器产生些许疑虑。

所幸伏地魔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问题。

不知道是由于伏地魔过于自信，没有对其过多关注；还是说里德尔的特殊性让他隐藏的很好，让伏地魔以为这是一个觉醒了自我意识的魂器的正常力量等级。

总之，现在里德尔还活得好好的，并没有被自己的主魂吸收掉体内来自于两个魂器的浑厚灵魂本源。

“要我在万圣节前收集好血液吗？”抛开了对生命安危的担忧，里德尔开始思考关于伏地魔想要进攻阿兹卡班的事情，“难道说……他想要在万圣节的时候进攻阿兹卡班？”

里德尔知道，万圣夜日落以后，一直到第二天万圣节的日出之前，这完整的一个夜晚，将会是整个魔法界黑魔法气息最为浓郁的时候。

在这种黑魔法气息极度浓郁的时间，伏地魔用黑魔法的仪式进行复活将会更加顺利；不仅如此，这样一个夜晚也会是摄魂怪最为活跃的时间。

如果伏地魔真的能够与摄魂怪进行谈判，在万圣夜进行营救也将会是魔法部的巫师最难以抵抗的时间段。

“但是在浓郁的黑魔法的气息中能够如鱼得水的，可不仅仅是黑巫师和摄魂怪啊……”里德尔眼中浮现一丝忧虑，自言自语地说道，“在那样一个夜晚，同样也是吸血鬼的主场吧？”

他想到了浑身上下萦绕着黑暗力量的德古拉，仔细思考了片刻，却不再有将这件事告戒给伏地魔的想法。

下一刻，里德尔连带着他手中的日记本一同消失在原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