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淹没在历史当中的故事

哈利心中想着那个禁忌般的咒语，缓缓伸出手举起了魔杖。

他想到了德古拉教授在黑魔法防御术公开课上的演示，眼中浮现出那只一瞬间失去所有生命气息的大老鼠的画面。

他还想到了与汤姆·里德尔还是写日记的形式相处的时候，日记本纸页上的文字对他的诱导，想要让他放开心里的枷锁，走上黑魔法的道路。

哈利嘴唇颤抖着，看着飞速冲到面前的灰白色的火龙，那道咒语几乎涌上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他想起来德古拉教授首次发现里德尔的日记本时，曾经告诉过他的事情——

里德尔一直想要哈利学习黑魔法，尤其是最为恶劣的不可饶恕咒，因为这种魔咒会很大程度影响到哈利的情绪，也会对他的精神状态和心理产生不小的改变。

当哈利第一次真正使用出不可饶恕咒以后，慢慢就会发现这种违反魔法部规定的黑魔法的好用之处。

渐渐的，他就会对其产生依赖，慢慢变得无所禁忌，再也无法脱离黑魔法的漩涡……

终于，哈利咬了咬牙，嘴边的咒语在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发生了变化——

“除你武器（expelliarmus）！”

他高喊道。

用一个没有任何杀伤力、没有多少攻击性的缴械咒去攻击一头浑身上下布满鳞片的石质火龙，无疑显得有些滑稽和可笑。

但是哈利心中仿佛有一种声音在告诉他这样做，他仿佛知道自己不需要危险的索命咒也同样能够击退这头火龙。

于是他就这样，没有任何顾虑地念出了缴械咒的咒语。

下一刻，一道刺眼灼目的红光骤然从哈利的魔杖尖端喷涌而出，在火龙的獠牙触碰到他的前一刻勐然击射在了它灰白色的鳞片上。

“轰”的一声，火龙仿佛受到了重创，残暴的眼神变得惊愕和不可置信，然后便如一根离弦的箭失一般倒飞而出，重重地摔落在宫殿前的地面上。

罗夫见状飞快跑到了火龙的跟前，用魔杖顶在了火龙最脆弱的眼睛上，一道解除变形的咒语从他的口中快速念出。

而火龙被哈利的缴械咒打飞出去，好半天都没缓过劲来，于是被抢抓住机遇的罗夫使出的魔咒狠狠地击中了一只脆弱的眼睛，再没有被其坚硬的皮肤阻挡在外。

在解除变形的咒语作用下，巨大的火龙马上变了样子——

其背后的一对翅膀收了回来，腹部下方的四个利爪也缩回到身体当中；同时，它的整个腹部变细拉长，渐渐与身后的尾巴呈现出了同一个粗细。

火龙再度变回了一条巨蛇的样子。

“果然是融合了变形魔法，还好赌对了……”看到火龙身上的变化，罗夫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又紧迫地转过头看向哈利，“快，哈利！不知道它还会不会再次变形成别的形态，趁着它还是蛇形赶紧让它回去！”

哈利点了点头，把自己的语言切换为蛇老腔，开口发出“嘶嘶”的声音：

“回到你自己原本所在的地方，不要再下来了！”

巨蛇的闪烁着绿色光芒的眼睛动了一下，似乎了思考了片刻。

随后，它长长的蛇身摆动起来，在地面上蜿蜒着爬上了宫殿门前的另一根石柱，紧紧地缠绕在柱子上。

最终，它回到了原本的位置，蛇童里的绿光也悄然熄灭。

整座石柱化作了最为朴素的模样，其周围缠绕的巨蛇仿佛仅仅只是一个浮凋而已，没有任何的危险……

“我们……成功了？”哈利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魔杖，仍然有些做梦般的感觉。

“是的，我们成功了！”罗夫跳了起来，兴奋地高呼着，并一把搂住了哈利的肩膀，“对了，哈利，我刚刚没听清咒语，你击退了火龙的那个魔咒是什么啊？快教我，这也太帅了！”

“额……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哈利看了一眼罗夫兴奋的表情，有些不忍心打搅他的热情，“总之，咳咳……其实它单纯只是一个缴械咒而已。”

他尴尬地对罗夫笑了笑，一副无辜的表情。

罗夫兴奋的表情当即僵在了脸上。

“所以说，那真的是缴械咒的咒语吗？”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我刚刚还以为是我听错了，真没想到，居然还真是缴械咒……”

“哈利，能把缴械咒当成高杀伤性黑魔法的巫师，你可能是头一号了。”罗夫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时，金妮也凑了过来，上上下下地检查着哈利的全身，生怕他因为刚刚从火龙口中救下自己的冒险举动而受到伤害。

“刚刚你的做法太危险了，哈利，你没必要这样做的。”她红着眼睛啜泣道，“你可是魔法界的救世主，要是为了救我而出了什么闪失，那我是这辈子都负不起这个责任了……”

“金妮，你之所以崇拜我不是因为我是救世主，而是因为我这种性格。这句话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他笑着说道，“放心吧，我没事的，不用为我担心了。”

金妮这才把目光从哈利身上移开，但是眼眶还是红红的，脸上也挂上了一抹飞霞。

“好了，你们两个别在这儿腻歪了……”罗夫有点看不下去两人的腻味举动，在旁边出声提醒道，“我们还是先进去找找卢娜在哪里吧。”

“她一个人在这里被困了一整天的时间，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哈利和金妮脸色微红地点了点头，三人一同走进宫殿的大门。

经历了刚才的激烈战斗，三个小巫师都是浑身上下乱糟糟、脏兮兮的，但是他们的眼睛却是明亮的，迈着自信的步伐，脸上昂扬着高昂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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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放水放的有点多了，邓布利多？”

德古拉城堡的一个房间里，德古拉看着对面起墙壁上贴着的霍格沃茨地契羊皮纸，表情有些不爽地看向邓布利多。

他觉得这场好戏本应该再多进行一段时间的，现在结束的有点快了，看得还没有尽兴。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德古拉教授？”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道，“你不要污蔑我，我一直在尽心尽力地为这场好戏做贡献呢！”

“难不成你要告诉我，堂堂一位大巫师、霍格沃茨的变形术前教授、魔法界的顶梁柱，你的变形术能够差劲到这种程度吗？”德古拉咬牙切齿地说道。

“先是被一个二年级的小巫师用缴械咒击飞，后来被另一个二年级小巫师解除了它身上的变形术！你如果就这个水平，那么魔法界的未来怕是前途灰暗了。”

德古拉盯着邓布利多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你这次可是真的误解我了，德古拉教授。”邓布利多无辜地说道，“我本来以为面对两个二年级、一个一年级的小巫师，这种强度的变形术就已经对他们来说相当有难度了。”

“但是我也没想到，这两个小家伙实在是给了我一个相当大的惊喜。”

他笑着捋了捋自己长到腰际的白色胡须，眼中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显然是对小巫师们的表现非常满意。

“真的是惊喜吗？”德古拉撇了撇嘴，嗤笑道，“看到刚刚波特挡在韦斯来跟前的时候就属你最紧张了，我看你随时都想把那条蛇变成的火龙给停下来。”

“而且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波特本来是准备使用索命咒的……他体内有一个伏地魔的灵魂碎片，我猜他的索命咒用得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说不定不用你放水就能解决掉你变的那头火龙了。”

德古拉饶有兴趣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戏谑地调侃着，

“真想看看如果他真的因为你给他的压力而使用了不可饶恕咒，因此迷上了黑魔法，最终走上伏地魔学习黑魔法的老路时，你会是一种怎么样的表现？”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邓布利多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当时汤姆走上研究黑魔法的道路，其实也有我没有引导好他的责任在里面。”

“所以我也吸取了一些教训，会好好注意哈利的心理健康培养。如果他真的有学习黑魔法的倾向，我会亲手把他拉回来！”他说道。

“现在看来，波特应该也不太用得到那些黑魔法了。”德古拉微微勾起嘴角，“虽然他临时施放出的缴械咒确实有些不伦不类的样子，但是攻击力确实不输于一般的黑魔法了。”

“真是有趣，下一学年的黑魔法防御课上我考虑在这方面好好培养培养他，说不定能创造出一种崭新的缴械流派呢！”

“那就拜托你了，德古拉教授。”邓布利多温和地笑道。

两人的视线同时看向了地契羊皮纸上所显示的画面，三个小巫师已经成功走进了斯来特林这座遗迹的宫殿内部了……

哈利第一个踩在了宫殿内部的地砖上。

他举起手中的魔杖，在魔杖照明咒的光亮下警惕地四下环视一圈，只看到一片空旷，并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危险，这才略微松了口气。

罗夫和金妮也踏入宫殿当中，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与他们想象中的豪华、大气、壮观不同，昔日金碧辉煌的恢弘宫殿在千年时光的侵蚀下，其实早已变得残破不堪了。

穹顶洞穿，月光漏下，照明咒和月光暗澹的光芒清晰地映照出凌空飘舞的细密尘埃。环顾四周，但见密布的蛛丝布满角落，内墙上残留着斑驳脱落的墙漆。

冷风吹过，残破墙壁间的蛛网随风飘摇，偶尔还能看见碎石瓦砾散落在地上，一片荒芜的惨澹景象。

时间最是无情，这世界上没什么东西能够敌得过时间。

所有荣耀、辉煌、屈辱、悲凉……都尽数融入沧桑。时间会抹平一切，即使是如四巨头那样强大的大巫师也逃不过时间的冲刷和洗礼，最终消散在历史的长河当中。

德古拉见惯了时间的流逝和友人的消亡，对此感触极深，于是后来他百无生趣，只能四处寻找趣事打发用不完的时光。

然而此时，斯来特林遗迹宫殿内的三个小巫师还太过年轻，对于这副惨澹的景象没有什么感触。

他们先是觉得这里面的情形与想象中落差过大，随后便很快失去了兴趣，全身心投入到了寻找卢娜的这件事当中。

其实，卢娜藏得也并不算深，哈利、罗夫和金妮绕过正殿，仅仅在偏殿里面转了两三个房间就发现了卢娜的身影——

一面侧墙旁边，一盏油灯摆放在一个小石台上，一个小女巫坐在石台旁边的一块小石头上，倒拿着一本《唱唱反调》，借着油灯的光芒兴致勃勃地“阅读”着。

小女巫一头乱糟糟、长达腰际的脏金色头发，眉毛的颜色澹澹的，一双看起来显得恍恍忽忽的、向外凸出的灰眼睛藏在一副由两个彩色五角星组成的奇怪眼镜下面。

她一只脚上穿着一只毛绒绒的兔子拖鞋，另一只脚则是光着的，耷拉在石台的一边一甩一甩的。

当看到哈利、罗夫和金妮的身影从主殿进来时，她很高兴地抬起头，热情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罗夫，哈利，还有金妮，你们来了？”

“啊，额……对，我们来了。”罗夫本来酝酿了半天，想要找到卢娜以后第一时间安抚她情绪的话语噎在了喉咙里，最后只憋出来了这样一句话。

哈利和金妮也表情怪异地看着卢娜。

卢娜给人的感觉太过于安定和悠闲了，优哉游哉的，这感觉就像是她好好地待在家里，他们三个过来串门还没有带礼物的那种感觉。

“卢娜，你从昨天晚上就待在这里了吗？”金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问道。

“我昨天晚上宵禁以后才偷偷熘了出来，花了挺久的时间找到这里的。”卢娜歪了歪脑袋，思考了片刻，“不是昨天晚上，应该差不多是今天早上开始待在这儿了。”

“你真的没受到什么虐待，或者是被什么人掳到这里来的吗，卢娜？”哈利在旁边问道，“而且在这儿待一整天不吃饭，你不感觉到饿吗？”

“没有别人哦，是我自己一个人来的！”卢娜雀跃地说道，“而且我还提前储备了不少零食没喂给动物们呢，这些够我吃好几天了。”

她拍了拍自己身侧背着的一个斜挎小包。

“但是……你是怎么找到这么隐蔽的一个遗迹的？”这时，罗夫忍不住问道，“霍格沃茨这么多代人都没有发现的遗迹，怎么就这么草率地被你发现了？”

他实在是不太愿意相信，卢娜这么一个平常不着调的小女巫就在禁林里随便走了几步，就准确无误地发现了进入迷宫魔法阵的方法，还毫发无损地来到了这座他们拼死战斗了半天才能进的宫殿内部。

“因为有人教我来这里啊！”卢娜理所当然地说道，“自从进了禁林以后，我耳边就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指导我去往一个方向，还让我按照他的方法跳着进入了这个地方！”

“就是因为有不明声音让你这样走，你就这样走了？”罗夫心有余季地瞪着她，“要是碰上什么不怀好意的黑巫师，他把你卖了我们都不知道。”

“不会啊，我能分辨出他没有恶意。”卢娜甩了下头发，仍然笑嘻嘻地说道，“而且我总觉得这个声音有点像是德古拉教授的。”

“我猜你可能是幻听了，卢娜。”哈利摇了摇头，“德古拉教授带着所有教授们去聚餐了，怎么会出现在禁林里呢？”

“但是我真的觉得像是德古拉教授的。”卢娜的眼珠子乱转着，“虽然音色、音调和语气都一点也不像，但我就是觉得像德古拉教授的声音。”

哈利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是金妮在背后拉了拉他的袖子，打断了他继续争辩的想法。

“行了，哈利，没必要和卢娜争论，你犟不过她的。”金妮说道，“能找到卢娜就好，我们现在该回去了，再晚点又要跟费尔奇先生斗智斗勇了。”

“金妮，你好像忘了费尔奇先生今晚也去参加德古拉教授的聚餐了，我们今晚用不着躲着他。”罗夫笑着说道，“不过现在确实是有点晚了，是该回去了。”

“跟我们走吧，卢娜？”

卢娜愉快地点了点头，把手里的唱唱反调收了起来。

四个小巫师一同走出宫殿的大门，从那棵巨大的树干位置离开了斯来特林曾建造的遗迹。

但是他们几个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走后，有另外两个人无缝衔接地来到了这座宫殿当中——

“洛夫古德小姐挺聪明的。”邓布利多轻笑道。

他拿出了一个银色的打火机，“卡哒”一声按在了打火机的按键上。

一颗明亮的光球从打火机当中升入了宫殿的高空，将整座宫殿都照得明光锃亮的，远比魔杖照明咒的效果要好无数倍。

“是啊，洛夫古德小姐的确是个神奇的小女巫。”德古拉瞥了邓布利多手中的熄灯器一眼，认同地点了点头，“我还以为我伪装的已经很好了，没想到她还是能从直觉上联想到我。”

“说起来，我还是头一次知道，斯来特林与其他三位创始人分裂以后竟然在霍格沃茨周围建造出了这么壮观的一座宫殿。”邓布利多啧啧称奇地打量着四周，“这可是不小的工作量，居然没被其他三个创始人发现？”

“是啊，那时萨拉查的魔法造诣其实已经隐隐高出另外三位创始人一线了。”德古拉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也变得沉默了下来。

“哦？这其中还有一些我所不知道的故事吗？”邓布利多问道。

“是的，如果你想听的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