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无缘霍格莫德的哈利

德古拉发现自己高估了小巫师们的魔法天赋。

几个星期过去了，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学会守护神咒，大多数较为优秀的学生也都只是能用魔杖喷出一些银色的气体。

只有塞德里克和寥寥几个出色的六、七年级学生学到了一点皮毛，能够召唤出银色的守护神虚影，但是仍然无法从中看出他们的守护神具体是什么样的动物形态。

不仅如此，大多数能够粗浅地施放守护神银色气体的学生也只能在精神完全集中的时候做到这一点。

当德古拉吩咐摄魂怪稍微放开身上阴暗冰冷的气息时，学生们便很难彻底集中精神，无法专注于回想过去那些快乐的记忆，取而代之的是悲伤、难过的负面情绪不断地冲击他们的脑海。

因此，真正面对摄魂怪的时候，能够粗浅运用守护神咒的学生至少还要再打个对折。

……

“教授，我想请您再指点一下我的守护神咒！”

临近万圣节的时候，哈利似乎是不满意于自己学习守护神咒的进展，独自来到了德古拉的办公室里。

德古拉正摇晃着手中的酒杯，通过杯中鲜红酒液的倒影，看到哈利脸上纠结和欲言又止的神态。

“你的学习进度在三年级的学生当中算是相当不错的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轻啜一口红酒，澹澹地问道。

“我也只能在没有摄魂怪的压力时使用这个魔法了……”哈利沮丧地低下了头，“每当摄魂怪稍微放开身上的气息，我就会立刻变成整个年级垫底的学生。”

事实上，哈利也是那些能够施放守护神咒的银色气体的小巫师之一。

三年级的小巫师，魔力还没有成长完全，很多高级的魔法都很难成功使用，所以整个年级里面很少有能施放出银色气体的小巫师。

德古拉教导的守护神咒是从无敌的安德罗斯那里学来的早期版本，经过德古拉自己的改进以后，让这些低年级的小巫师也拥有了更大的施展可能。

尽管如此，在摄魂怪没有放开气息的时候，哈利的进展速度还是有些出乎德古拉的预料。

然而，哈利对于守护神咒的使用也仅仅局限于没有受到摄魂怪影响的情况下。

每当摄魂怪稍一放开身上的气息，哈利就会立刻产生昏厥的感觉，脑海中浮现出那段多次出现传入耳中的声音——

邪恶的大笑声、女人的哀求声、婴儿的啼哭声……到后来这些声音慢慢拼凑成一幅幅画面，让他逐渐意识到，这些都是他小时候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是伏地魔杀害他的家人时的真实情形！

“受摄魂怪影响的多少主要是由一个人过去的记忆决定的。”德古拉放下酒杯看向哈利，酒杯与桌面的清脆碰撞声打断了哈利的思绪。

“你的其他同学大多都没有经历过你曾经遭遇的不幸，所以他们无法体会到你面对摄魂怪时的绝望。”德古拉说道，“如果你是因为德拉科·马尔福的嘲笑才想要在他面前证明自己，那我会觉得这是一件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

哈利会被摄魂怪吓晕这件事一直被死对头马尔福当做一个笑料，在斯来特林学院大肆传播，谁都知道这件事让哈利很苦恼。

“不，不是因为这件事，教授。”哈利摇头说道，“只是……万圣节过后，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队就会开启下一场比赛。我不想再让球队因为我的原因而输掉比赛了。”

“但是我听说你的飞天扫帚已经摔碎了。”德古拉瞥了他一眼，随口说道。

“我也可以使用横扫系列的扫帚，我用横扫七星也一定能赢下马尔福的光轮2001！”哈利大声说道。

“果然还是因为对手是马尔福吗？”德古拉轻笑了一声，“如果是因为担心摄魂怪再一次来到魁地奇球场的话，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邓布利多和魔法部达成了协议，以后摄魂怪会被牢牢控制在校外。它们不会再进入魁地奇球场了。”

“这样吗……”哈利双目无神，呆呆地看着德古拉。

“怎么了，听到这个消息你难道不应该开心吗？”德古拉勾起嘴角，饶有兴趣地看着哈利使劲把嘴角往上歪，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的表情。

“但是……”哈利迟疑了一会儿，改口说道，“但是我还是想学守护神咒，我不想在面对它们的时候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你没必要太心急。”德古拉说道，“老老实实地跟着年级的学习进度，以你的天赋，这一学年结束前至少能熟练运用简化版的守护神咒。”

“可是，我们在万圣节前一天会去霍格莫德，如果碰见摄魂怪……”

“我可不认为你能去霍格莫德。”哈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德古拉打断了，“麦格教授跟我说了，你没有获得家长签字，不可以去霍格莫德游玩。”

霍格莫德村是全英国唯一一个全部居民由巫师组成的村落，座落于霍格沃茨城堡的西边，三年级以上的学生在周末可以前往那里游玩，但前提是要获得父母或其他监护人许可。

哈利本来就没什么希望获得弗农姨夫的签字，更别说他在暑假还把自己的姑妈吹成了一个气球，和姨夫一家闹了个大矛盾，最后只能离家出走。

所以，他成为了三年级唯一一个不能去霍格莫德游玩的小巫师。

提到霍格莫德，哈利的脸色立刻变得失落起来。

随即，他却眼神一亮，抬头看向德古拉。

“教授，嗯……我想问一下，您能够帮我在霍格莫德申请书上签字吗？”哈利问道。

“我可不能替你签字。”德古拉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看着哈利陡然变得暗澹的眼睛，他解释道：“还不明白吗，波特？你不能去霍格莫德本就不是没有签字的原因。”

“霍格莫德毕竟是一个开放式的村落，任何人包括各种黑巫师都能够随意进出，魔法部和教授们都担心小天狼星·布来克会在那里埋伏你。”

听了德古拉的解释，哈利顿时睁大了眼睛。

“明白了吧？我如果给你签字，有没有用另说，麦格教授还不知道要怎么埋怨我呢！”德古拉说道。

“所以说啊，你完全不用担心在校外遇到摄魂怪，教授们根本就不会让你离校。”

……

哈利失落地离开了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办公室。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想学会守护神咒，甚至找各种借口都想要让德古拉教授单独辅导他。

被德古拉教授拒绝以后，哈利甚至还去找了与他关系不错的里德尔助教。

但是令哈利没想到的是，在黑魔法防御的各方面几乎无所不能的里德尔助教竟然告诉他，自己不会守护神咒！

又是几节黑魔法防御课过去了，哈利仍然没有什么进步，每次刚一感受到摄魂怪身上的负面气息，他就会马上陷入昏厥当中，甚至比之前的昏迷速度还要更快一些。

到后来，哈利自己也分不清，他究竟是想要学会守护神咒对抗摄魂怪，还是沉溺于摄魂怪从他记忆深处勾出来的声音无法自拔。

在脑子里听到父母临终时的声音虽然可怕，但这还是哈利唯一能够听到他们的声音的办法。

不过，要是他还要分一半心思想再听听父母的声音，他就永远不能召唤出一个真正的守护神……

“他们已经死了，”他严厉地告诉自己，“他们死了，听他们的回声并不能让他们回来。”

但是当下节课开始的时候，哈利却还是会下意识去迎合摄魂怪的阴暗气息，让自己沉入黑暗的漩涡中。

……

万圣节前一天，三年级的小巫师们首次被允许前往霍格莫德游玩。

清晨，哈利和大家一起醒来下楼去吃早饭。

他的心绪恶劣极了，不过表面上却尽量装得和平常一样。

“我们会从蜂蜜公爵那里给你带许多糖果回来的。”赫敏说道。

她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哈利心中的难过，于是想尽了办法去安慰他。

“是啊，会带很多。”罗恩也说道。

不过两个一同安慰哈利的小巫师却并没有什么默契，两个人早饭前还在争吵——

赫敏养的混血猫狸子，克鲁克山最近把罗恩的宠物老鼠斑斑盯得很紧，时不时就想要潜伏进格兰芬多的男生寝室里面，偷偷从罗恩床上把斑斑叼走。

罗恩认为赫敏养猫是对他的不在乎，而赫敏则认为养猫是很正常的一件事，猫吃老鼠也是天性。

两个人因为这件事，时不时就会爆发一次大的争吵。

“别为我担心。”夹在两人中间，哈利敷衍道，“万圣节晚宴的时候见面，希望你们玩个痛快。”

他希望自己说得很随意的样子，但是他的确很不擅长演戏，脸上的难过快要溢出来了。

哈利陪着两个好友来到了城堡的前厅。

城堡管理员费尔奇站在大门前面，拿着一张长长的名单核对着一个个学生，怀疑地看着每一个人的脸，提防着任何不应该去的人熘出去。

“留下来了啊，波特？”马尔福大叫道。他和克拉布、高尔站在一起，排在去往霍格莫德的队伍里。

“我知道了，你是害怕遇到摄魂怪！”他嬉笑着，“真是有点遗憾，看不到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昏倒在地上的场面。”

哈利不理睬他，独自走上大理石楼梯，穿过没有人走动的走廊，回到格兰芬多塔楼。

“崽种，说出你的口令！”卡多根爵士挥舞着骑士剑，大声喊道。

“骑士精神。”哈利无精打采地说道。

“那是昨天的口令了。”卡多根爵士贱兮兮地用大剑指向了哈利，“我明白了，你就是格兰芬多的叛徒，看剑吧，崽种！”

“哦，张牙舞爪。”哈利刚想起来卡多根爵士是个每天能换好几次口令的门卫，有些不耐烦地答道。

“啊，恭喜你答对了！”卡多根爵士打开了肖像画，让出了进入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门洞，“临走前要跟我来一场决斗吗？”

“不了，谢谢。”哈利谢绝道，从洞里爬了进去。

公共休息室里满是一二年级的学生，都在谈笑，有几个大一点的学生显然多次去过霍格莫德，对那里已经没有新鲜的感觉了。

“哈利！哈利！你好，哈利！”二年级的科林·克里维极其敬佩哈利，凡有和哈利说话的机会，他从不放过，“你没有去霍格莫德吗，哈利？为什么不去啊？嘿——”

科林急切地环顾他四周的同学，终于看到了一个空位，“你愿意的话，来和我们坐在一起，好吗？”

“哦，不用了，谢谢，科林。”哈利说道。

他不想让一大堆人眼巴巴地看着他额头上的伤疤。

“嗯……我必须到图书馆去，必须到那里去完成作业。”他敷衍道。

说完以后他就后悔了，因为他不能在低年级的学弟面前撒谎，不忍心让科林知道自己在敷衍他。

于是哈利别无选择，只能向后转，又从肖像画后面的门洞里钻了出去。

“哦，你又回心转意想要和我来一场决斗了吗？”卡多根爵士追着他的背影叫道。

哈利没理会他，无精打采地走向图书馆，但在半路上改变了主意：

在这样的日子里，他不想干正经事。

哈利转过身来，想要离开城堡，去海格那里转一转，却迎面遇到了费尔奇。

这位城堡管理员显然刚送走去霍格莫德的最后一批人。

“你在鬼鬼祟祟地干什么？”费尔奇怀疑地问道。

“没干什么。”哈利实话实说。

“没干什么？”费尔奇对着他指指点点，他的下巴令人不愉快地抖动着，“说得倒像真的似的！你一个人在这里偷偷摸摸地走着，肯定是在观察地形！”

“你那些讨厌的朋友现在肯定正在霍格莫德买臭弹和打嗝粉，还有飞鸣虫呢！等他们买好回来，你就带着他们来这里，毁掉我辛辛苦苦地工作成果……”

费尔奇越说越气，整个身体都跟着下巴一起抖动了起来。

“好吧，你说的方法确实是个好主意。”哈利耸了耸肩膀。

“哦，梅林的胡子，我就知道！”费尔奇尖叫道。

然而哈利没有理会他，径直离开了城堡，走向了海格在禁林边缘的棚屋。

“海格！”站在棚屋门前，哈利用力拍着门，“海格，你在屋子里吗？”

门后先是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然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哈利惊讶地看到海格正站在那里，眼睛红肿，眼泪纷纷落在他那件皮背心的前襟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