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黑湖

“哈利还没过来吗？”

四强争霸赛的赛场上，巴格曼看了看手表，忧心忡忡地问道。

“距离比赛开始只剩下最后一分钟了，邓布利多，你们学校的勇士似乎不是很乐于遵守比赛时间。”卡卡洛夫冷声说道。

“不用着急，卡卡洛夫教授，这不是还没有正式开始比赛吗？”邓布利多平静地回应道。

“但是其他勇士早就准备好了，现在所有人都在等他一个人！”卡卡洛夫不甘心地说道。

就在这时，哈利、罗恩和赫敏从城堡的方向气喘吁吁地冲了过来。

罗恩和赫敏奔向了观众席位，而哈利则是径直跑到了湖岸边其他勇士所在的地方，用双手扶着膝盖，粗重地喘着粗气。

“我……我没迟到吧？”哈利吭吭哧哧地问道。

“你上哪儿儿去了？”一个盛气凌人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比赛项目马上就要开始了！”

哈利一边喘气一边转过头，看到珀西·韦斯来正坐在裁判桌旁，克劳奇先生的位置——克劳奇先生又没能来现场参加比赛，因此珀西这么一个年轻的助理破例成为了四强争霸赛的评委。

虽然珀西的声音和语气听起来有些盛气凌人和不满，但是却也打断了卡卡洛夫接下来对哈利的针对。

“好了，好了，珀西！”卢多·巴格曼摆了摆手，叫住了珀西，“让他喘口气吧！”

他看到哈利，似乎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嘴角先是浮现出一抹微笑，但是随即却又变得有些担忧。

他在担心哈利这样急匆匆地赶到现场，会不会是没有做好准备或者对这场比赛不够重视……

事实上，哈利三人对这场比赛格外重视。

他们昨天专门找了弗雷德和乔治帮忙，给斯内普安排了一个看上去格外顺理成章的烟花表演，顺便用大粪蛋给斯来特林学生的休息室来了一个大洗礼，成功吸引了斯内普的注意力，甚至把他从地下引到了八楼的高度。

然而，斯内普与学生作对这么多年，他“分数粉碎机”的称号也不是浪得虚名。

斯内普在城堡八楼虽然没有抓到弗雷德和乔治，但是很快便洞悉了他的计划，意识到今天这两个捣蛋鬼突然整出这么大的动作，绝对是另有所图。

所以他飞速从八楼冲了下去，用极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幸好哈利、罗恩和赫敏在他冲下来之前就已经找到了腮囊草，并且及时从魔药储藏室里面离开了。

他们本以为，仅仅从那些魔药收藏当中拿走一株腮囊草而已，斯内普应该并不会那么轻易发现。

然而，斯内普这一天不知道抽了什么疯，怒气冲冲地从魔药储藏室走出来以后，直接冲上高处挡住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门洞，并且嘴里都囔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草蛉虫、非洲树蛇皮、双角兽脚……我就知道这段时间一直有人进入我的储藏室，而且那个人绝对是在制作复方汤剂……一定是你，波特……”

事情关乎自己的魔药材料，斯内普出奇地有耐心，一直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外面等到了天亮。

哈利作为勇士，却一直没敢回到自己的休息室里面，只能穿着隐形衣、陪着斯内普在门外忍冻受饿，却不能回寝室拿到自己的准备用品。

也正因为如此，哈利一直到比赛开始前一分钟不到的时候才到达的场地。

……

裁判席上，邓布利多和希克斯教授朝哈利微笑着，珀西虽然看起来有些不满，但是眼中的表情同样对哈利的到来有所放松。但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女士却似乎很不高兴看见他……从他们脸上的表情看，他们显然以为他不会露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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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不方便再挑一个十四岁小孩子的刺了，马克西姆女士转而把矛头对准了德古拉——

“安全员先生，我想你应该已经了解过，今天这场比赛既然是在水里进行。”她说道，“我们根本看不到具体的比赛内容，勇士们也难有施放求救信号的机会……所以我在想，你要如何才能找准机会，把勇士们从危险当中救出来？”

德古拉突然被提到，有些意外地看了马克西姆女士一眼。

随即，他漫不经心地说道，“其实也不是看不见，只不过现在还没准备而已。”

“准备？”

“的确，只要做一点准备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想的那么复杂？”德古拉随口说道，“你们看——”

只见一张陈旧的羊皮纸从德古拉的口袋里飞了出来，德古拉挥挥手，让羊皮纸向黑湖去。

在德古拉光芒流转的视角下，无数个魔力节点汇聚在一起，不断向黑湖的下方延伸着。

霍格沃茨地契上陡然渲染出一片片阴森森的色彩，那是黑湖深处零碎的光芒。

羊皮纸勐地膨胀、变大，在观众们震惊与惊愕的目光中，渐渐占满了整个赛场。

随后，德古拉挥动了一下魔掌，把羊皮纸放置在了两所有观众都能够方便看到的赛场侧面，将其形成为一个巨大的投影，实时播放着黑湖下面正在发生的情况。

“现在仍然还想要对我质疑吗，马克西姆女士？”德古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说道。

马克西姆女士和卡卡洛夫不约而同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们感觉扳倒霍格沃茨的机会越来越渺茫了。

……

赛场上，卢多·巴格曼已经来到勇士们中间，吩咐他们在岸边一字排开，每人间隔十英尺。

哈利排在最后一个，紧挨着克鲁姆。克鲁姆穿着一条泳裤、光着上身，已经拿出魔杖，做好了准备。

“怎么样，哈利？”巴格曼领着哈利又往前走了几步，避开克鲁姆，小声问道，“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吗？”

“知道。”哈利喘着气说，一边用力地攥着自己口袋里的那株腮囊草。

这是他的救命稻草。

“很好，预祝你成功，哈利。”巴格曼用力捏了一下哈利的肩膀，返身回到了裁判桌旁。

他用魔杖指着自己的喉咙，就像在魁地奇世界杯决赛上那样，说了句：“声音洪亮！”于是他的声音就像雷鸣一样，掠过暗黑色的湖面传到看台上。

“大家听好，我们的勇士已经各就各位。我一吹口哨，第二个项目就开始。他们有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夺回他们手里被抢走的东西。我数到三。一……二……三！”

尖厉的口哨声在寒冷、静止的空气中回响。看台上爆发出一阵欢呼和掌声。

克鲁姆先是用了一个粗糙的人体变形，把自己的脑袋变成了一只大鲨鱼，然后率先穿着泳裤跳进了二月、还未彻底入春的黑湖。

“哦？相当巧妙的人体变形，没想到克鲁姆先生的变形术水平也不逊色于他的飞行能力！”巴格曼欣赏地说道，“我听说德姆斯特朗的学生都很抗冻，可以大冬天在水里面游泳，所以他直接跳进冷水里的选择没有任何问题。”

芙蓉则是对自己施加了一个泡头咒，然后也用窈窕的身姿，优美地落入湖水当中。

哈利朝帮助自己进行这个项目的塞德里克那里看了一眼，发现他也同样选择了泡头咒，只不过也用了部分人体变形，把自己的手和脚之类的地方变得更适合游泳。

哈利没有时间再多观望其他勇士在做什么，他只顾三下两下脱掉鞋袜，从口袋里掏出那一株鳃囊草，塞进嘴里，然后趟水走进湖里。

二月的湖水刚刚化冰，冷的刺骨，觉得双腿的皮肤火辣辣地疼，像着了火一样。

他越往前走，湖水越深，湿透的长袍重重地往下坠着。现在湖水已经没过膝盖，两只迅速麻木的脚踩在泥沙和光熘熘、黏湖湖的石子上，不停地打滑。

他飞快地使劲嚼着鳃囊草，那感觉不太好，韧韧的、滑腻腻的，像章鱼的触手。他在齐腰深的水里停住了脚步，把鳃囊草咽了下去，等待奇迹发生。

接着，很突然地，哈利觉得似乎有一个看不见的枕头压住了他的嘴和鼻子。他一吸气，只觉得脑子里天旋地转。他肺里空空的，脖子两侧突然一阵刀割般的剧痛——

哈利赶紧用两手抓住喉咙，摸到耳朵下面有两道狭长的裂缝，在寒冷的空气里一开一合……他有鳃了！

他没有犹豫，采取了惟一合理的举动——一头钻进了水里。

吸进第一口冰冷的湖水，就像获得了生命所需的氧气。

他的脑袋不再天旋地转，于是又使劲吸了一口湖水，感觉到水从他的鳃里顺畅的流过，把氧气输送进他的大脑。

他把双手伸到面前，仔细打量着。它们在水下显得有些发绿，样子很是怪异，而且手指间有蹼相连，脚趾间也有蹼相连，就好像他的脚突然变成了鸭蹼。

与此同时，水也不再冰冷刺骨了……相反，他觉得很凉爽，很舒服，身体也变得非常轻盈。

哈利继续向前划水，他惊喜地发现，那两只带蹼的脚能使他在水中前进得比陆地上还要快。他还发现，似乎根本不需要眨眼睛他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

很快，他就游出很远，并随后朝湖底深处扎下去。

远处的观众席似乎传来了一阵欢呼，哈利欣慰地在水里扬起了嘴角。

……

事实上，那些热烈的欢呼和尖叫声并不是给哈利的。

除了哈利、克鲁姆、芙蓉和塞德里克以外，同为勇士的约翰显得尤为不紧不慢的。

他就那样轻飘飘地站在岸边，手中拿起了一片青翠的树叶，轻轻地放到了嘴边。

“呜呜——”

一阵怪异而悠扬的吹奏声从约翰的嘴边发了出来。

下一刻，黑湖的湖水就像是沸腾了一样，无数气泡从水里冒了出来，原本还算平静的湖面出现了大量的波纹。

“哗啦！”

一声响亮的水声响了起来。

伴随着漫天的水花，一条长得像是一匹骏马、披着宽叶香蒲草充当鬃毛的大型水怪从湖水里面勐然钻了出来，落在了约翰身前，静静地摇晃着。

“那是……那是……”身为解说的巴格曼难得吃惊到说不清楚话来，“那好像是一只马形水怪！”

眼看着约翰揪住马形水怪的“鬃毛”，踩在了水怪的后背上，似乎准备骑着这样一匹强大的神奇动物进入湖水当中，裁判席也坐不住了。

“这是4x级别的神奇动物，勇士们绝不可能骑着这样一个破坏平衡的怪物参加比赛！”卡卡洛夫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大声抗议道。

马克西姆女士也愤然站了起来。

“这难道不是明目张胆地借用外物吗？”她同样大声说道，“我不同意他用这种方式参与比赛！”

“约翰能驯服比赛场地的神奇动物，这难道不算是他本身的实力吗？”

希克斯教授也站了起来，与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两位校长对峙在了一起。

……

裁判席上的事情，哈利毫不知情。

在霍格沃茨地契的映射下，观众们看到，哈利此时已经开始在一片黑乎乎、朦朦胧胧的奇异景色中游来游去。

哈利的耳边一片寂静。他只能看见方圆十英尺内的情景，因此他在水里每划行一下，就有崭新的景色从前面的黑暗中突然浮现：波动、缠结的黑色水草构成的丛林，散落着闪闪发亮的小石子的宽阔平整的泥沙。他越游越深，朝着湖中央前进。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穿透灰亮的、诡谲的湖水，望着远处的黑影，那里的湖水是阴暗朦胧的。

他使劲往远处看，前面是一片碧绿的水草，有两英尺深，真像一片十分茂密的草坪。哈利两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前面，竭力辨认阴影中的形体……就在这时，没有一点儿防备，他的脚踝被什么东西一把抓住了。

哈利扭动着转过身体，看见了一个格林迪洛——一个头上长角的水怪。

格林迪洛从水草中探出身体，长长的指甲紧紧抓住哈利的腿，嘴里露出尖尖的长牙。

水怪的后面紧跟着一条褐色皮肤的丑陋人鱼……正是这条人鱼在驱赶着格林迪洛这种水怪攻击哈利。

哈利赶紧把带蹼的手伸进长袍，摸他的魔杖。

可是他刚抓到魔杖，又有两个格林迪洛从水草里钻了出来，抓住哈利的长袍，拼命把他往下面拉。

“力松劲泄（rshio）！”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