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举国震惊

津门，霍家老宅。

霍元甲解开肩上的绷带，在伤口处涂了一些膏药，然后重新缠好，换了些衣服走到院子中，简单的打了一套拳。

距离之前的比武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可那一次他伤的太重，直到现在才基本痊愈，只剩下了一点皮肉伤。

他约了农劲荪在沽月楼吃早饭，来到沽月楼附近，便看到一群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领头的身材高大，身穿绸缎，手中还托着一个鸟笼。

“秦爷。”霍元甲微微拱了拱手。

“霍爷。”秦爷回了一礼，“身上的伤……”

“多谢秦爷上次托人送来的药，抹上去之后效果很好，已经基本上痊愈了。”

两人之间曾经颇有恩怨，也签下过生死状并大打出手。但因为陈立的出现，他们并没有分出生死，后来又有了比武事件。

秦爷虽然做出了妥协，但他也佩服霍元甲的骨气，嘴上虽然不说，却有了些惺惺相惜的意味。

“霍师傅……”秦爷似乎想到了什么，让身边的人等在一旁，他来到霍元甲身边压低声音，“衙门那边不能就这么抻着，你得罪了那位千总，他本人的官儿不大，但在京城里却认识几个大人物。”

“你一天不低头，他就会一直找你和精武会的麻烦，不如由我牵头，咱们把那千总约出来，大家见上一面，你说几句服软的话，再备上一份薄礼，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毕竟那个日出人死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秦爷劝道。

“多谢秦爷好意。”霍元甲拱了拱手，“那位千总和卖国求荣的奕亲王是一丘之貉，向这种人妥协，岂不是和他同流合污？”

“霍兄弟。”秦爷皱了皱眉，改了称呼，“我是因为之前的事才想出手帮忙，这世道就是如此，那千总确实……可那又能怎样，难不成我们还能学那陈立，提刀上门把他砍了？”

“就算你不顾家里的妻儿老小，真提刀把他砍了，那又怎样？”秦爷摇了摇头，“从上而下，里里外外，都是一个样的，像咱们这样的平头百姓，改变不了什么。”

“你若真有本事，干脆进京，把坐在宫里的那位直接砍了，岂不痛快？！”说到这句的时候，他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情绪。

在秦爷看来，自己好心帮忙，可霍元甲竟然毫不领情。

“秦爷，您的好意我心领了。”霍元甲拱了拱手，“可有些事不能因为是有利的就明知是错还去做，至于你说进京……”

霍元甲摇了摇头他也知道秦爷说的是气话。

“怎么，你还真觉得这种事有可能？”秦爷却误会了霍元甲的意思，“我劝你最好绝了心思，看那位陈大侠，当初在津门是多么的风光。”

“那个把咱们两个打的像死狗一般的宗师，在那陈立手中生生被打死，可结果呢，他杀了奕亲王，现如今都不知躲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白瞎了一身本事。”

“陈立是真正的大侠，为百姓鸣不平，为国家除奸恶。”霍元甲为陈立正明。

“可那又能怎样？”看到霍元甲这副不听劝的样子，秦爷也来了脾气，“难不成他还能进宫……”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大群穿着精武体操会服装的学徒，从街头蜂拥而至。

那些年轻人大声喊着，霍元甲定睛一看。领头的两个一个名叫王五，另一个戴着眼镜的姓谭，可此时二人没有往日的稳重，脸上一片癫狂。

更重要的是，他们披头散发，颈后的辫子竟然已被绞断。

“王五，你们这是？”霍元甲惊问道，随意的剪断辫子，这可是重罪。

“直到此刻，没了这碍事的辫子，才知头脑如此清醒！”谭姓青年笑着笑着竟然流下泪来。

“霍师傅！”王五抱拳行了一礼，“你还不知道吧，京城传来的消息，宫里的那位西太后连同大内总管李英莲于寿诞之夜，被金狮锤击、毙于殿前！！”

“杀人者，大侠陈立！！”

王五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响彻半条街。

这一嗓子喊出，整条街都静了下来，听到声音的人都扭过头，用惊愕的目光看着癫狂的王五，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你……你说什么？”霍元甲声音发抖。

“是真的，消息是真的！”王五重复道，“陈大侠用纯金做的狮头杀了二人，并击碎鸾座龙椅，昭告众人，谁敢称帝他便杀谁！”

“当晚皇帝退位，现如今，由庞青云大人组建的临时政府接管整个国家的大权！”王五散着头发，“这根辫子以后再也不用留了！！”

“陈立？！”霍元甲喃喃自语，眼中闪现出和陈立相识以来的种种。

“我辈武者，生当如此！”

“他真的做到了？”霍元甲身边的秦爷也一脸惊愕，他脸上的表情变化，许久之后才长叹一声，然后站到霍元甲面前，郑重的拱手弯腰行礼。

“霍师傅的坚持让人佩服，是在下错了。”

霍元甲扶住秦爷的臂膀，“秦爷说笑了，这与我何干，没有陈大侠的壮举，这样的坚持也只不过是让人嘲笑罢了。”

秦爷一脸唏嘘的摇摇头，莫名的颈后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当日做的事，幸亏没有过于出格，否则此时的自己坟头草恐怕都枯黄了。

津门距离京城最近，是最早得到消息的地方，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从北向南，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传遍了大江南北。

一处偏远的村庄，唐龙牵着姑娘的手，在成亲前剪断了辫子，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再次听到了陈立的消息。

黄浦江畔，一对穿着日出服饰的男女站在江边，他们听到身后传来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人们反复呼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陈立，陈立！”

剑心和神谷薰惊讶的扭过头，高荷惠拎着一张油墨未干的报纸，跑了过来。

“是他，就是他！”高荷惠指着报纸上的名字，“我找翻译问过了，就是陈立！”

“野比君？”剑心皱了皱眉，他还是更喜欢称呼陈立的假名字。

“野比君他怎么了？”剑心问道。

“他杀了这个国家的皇帝！”高荷惠用自己理解的意思陈述道。

“不愧是他。”虽然不了解各种缘由，但剑心还是感慨了一句，“我想一定是为了某种正义之举吧。”

“我们还能再见到他吗？”高荷惠双眼猛的一亮，看到这一幕，神谷薰主动拉起了好友的手掌。

“阿惠，我们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从京城到津门，从中原到南方腹地，直抵广省，举国上下，都因一个人被彻底改变了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