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万法破 票

风清扬虽然久不在江湖行走，原本指导令狐冲也不过是一时兴起，不希望自己学来的这套绝世剑法，因为自己的辞世而失传。

可是这半月以来，眼看着令狐冲和陈立交手却每每败下阵来，他这个老江湖也被激发了兴致。

打到现在，陈立和令狐冲的对决实际上已经变成了风清扬和陈立的隔空战斗，这让风清扬在授剑之余，也多出了一点见猎心喜。

他虽然已经退出江湖，不问世事，但作为最顶尖的剑客，遇见好的对手，就像酒徒见了美酒，很难不认真起来。

“先学剑再忘剑，能不能逼出那小子的真本事，就看你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表现了。”风清扬先是向令狐冲介绍了独孤九剑的来历，让他记好剑法总纲，其他的破刀破气等招式，只是让他囫囵吞枣的背下，着重需要练习的，便是其中的破剑式。

令狐冲大开眼界，没想到只是其中的一式便有三百六十种变化，他悟性惊人，这半个月的恶补，剑法更是突飞猛进，连带着眼界也提高了很多，只是稍加演练，就认识到这套剑法的神妙。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无论自己用哪家剑法，只要用出独孤九剑，都可以轻而易举的破掉其中的招数。

“这天下间竟然有如此神乎其技的剑法！”

“不要骄傲自满。”风清扬在这一旁提醒道，“剑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只是初学，用这套剑法应该能逼出那陈小子的真本事，可想要胜他，难难难！”

风清扬轻叹一声，连说三个难字。

“这种神乎其神的剑法还不能胜过陈兄弟？”令狐冲大吃一惊。

“独孤九剑讲究无招胜有招，前几日见你们二人切磋，我以为那陈小子只不过将松风剑法用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一招一式都信手拈来。”

“可这几日我看的多了，才发现那陈小子展现给我们的只是皮毛，他是故意压制自己，只用松风剑法对战，是那位独孤前辈，在他这个年纪时，也没有这般的境界。”

“无招胜有招……”令狐冲喃喃自语，大受震撼。

“那陈小子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这几日和你比试，他是故意用有招来和你切磋，等过几日你熟悉了独孤九剑的纲领，便能体会到他的强大了。”

接下来几天，陈立再上山，令狐冲便找借口避战，陈立有了猜测也不点破，也趁机整理这半个月来的收获。

这半个月，看上去好像是他在帮令狐冲刷经验，可借着令狐冲，陈立用基础剑法隔空和风清扬完成了数次交锋。

笑傲世界里各个门派的招式剑法都是机密中的机密，尤其一些威力极大的绝招，平常时更是很难在外人面前显露。

因为无论多精妙的剑法，只要用过一次被人见到，下次对方就多了准备，所谓的绝招也失去了意义。

这和陈立前世接触的搏击理念背道而驰。

武侠世界的招式剑法都是复杂而又精妙的，可上个世界的拳术，因为没有内功的支持，舍去了很多复杂玄妙的东西，直指搏击的本质。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反而有其先进的地方。

陈立在上个世界便是真正的拳脚大宗师，他博众家所长，对敌时却只留下了运劲的法门，而摒弃了所谓的具体招式，这套理念也被他沿袭至今。

放到这个世界，便是所谓的无招胜有招之境。

像华山的剑法，一剑使出，后续的变化越复杂，对比的选择就越多，就越难被人针对。

可对于陈立来说，他更习惯所谓的见招拆招，因为即便是再精妙的剑术，也不可能穷尽所有变化，剑招是死的，人是活的，人在变剑法自然也在变，也就不存在所谓的克制了。

双方的比斗就从剑招的比斗，变成了经验技巧的碰撞，而那正是陈立所擅长的。

他坐在山崖之上闭上眼，眼前闪过的是令狐冲对决时使用的全部招式，那一招一式都被清晰的记录在属性面板之中，通过这些招式，陈立见识到了五岳剑法的博大精深，也补全了自己最后一块短板。

“两个世界各有所长，只有取长补短才能超越真正的巅峰！”

他心有所想，突然抽剑起身，脚下连点围着狭窄的石台飞快移动，刺、撩、劈……各种各样的招式，信手拈来。

如果风清扬和令狐冲出现在这里，见到这一幕一定会大吃一惊。

因为陈立施展的，正是这半个多月以来，令狐冲从山洞里学来的精妙剑招，一开始陈立的演练还杂乱无章，可慢慢的，这些不同剑派的招式，在他手中融合，竟变得浑然一体。

“见招、忘招！”陈立心中升起一阵喜悦，闭门造车果然是不可行的，前人智慧凝结的剑招也有其可取之处，从精华中推陈出新，远胜一个人苦思冥想。

慢慢的，这些融合的招式崩解，一招一式被拆解的支离破碎，直到最后，陈立的动作越来越慢，变化也越来越少。

不是他放弃了变化，而是化繁为简，将所有玄妙的变化隐藏。

紧接着他身形一变，施展起修改后的27路辟邪剑法。

这一次演练，让陈立充分认识到辟邪剑谱的强大在于其诡异的内功运转方式，辟邪剑谱是林远图在还俗之前，从葵花宝典的残篇中领悟而来。

他本身并不是什么剑法大家，创造的招式也确实粗糙，只是得益于内功的诡异，才能以这套剑法横行江湖。

以前的陈立，因为迷信辟邪剑法的强悍，一味的向其靠拢，虽然改良后的剑法勉强能用，威力也的确不俗，实际上却已经失了偏颇。

他只是在利用自身的优势模拟功法的运行，实际的剑招并没有什么可取之处，换句话说，如果陈立自宫修炼了上面的功法，那以他的经验完全可以创造出一套比原版辟邪剑法更适合这套心法的招式。

想到这儿，他手上的这27路辟邪剑法猛的一变，迅捷依旧，可其中却已经没了原本辟邪剑法的影子。

也就是这个时候，陈立看到面板上这套剑法的评定里，人级上品的字样飞快闪烁，似乎随时都能突破到下一个层次。

“可惜了，总差了一点。”略带遗憾的摇摇头，陈立站在山顶，眺望远方，“希望令狐冲的独孤九剑能给我足够的惊喜。”

与此同时，远离华山几百公里外的某处。

费彬神情萧索，和陆柏一同走入山谷中的某处隐蔽之所。

“封兄，时机已到，我等携左盟主令旗前来为你助拳，我们共上华山，助你夺回华山掌门之位！”费彬朗声说道。

他话音刚落，林中三道身影窜出，来人正是被逼得离开华山的剑宗高手，封不平、成不忧等人。

“有左盟主的支持，我等共上华山，你只需打败岳不群，掌门之位唾手可得。”

“哈哈，只要有左盟主主持公道，那封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双方见面，相谈甚欢，不久后，费彬二人便离开了山谷。

“因为那姓陈的小子，咱们嵩山派在江湖上名誉扫地，这严重影响了左师兄的大计，所以接下来这华山掌门的位置，咱们就势在必得！”

“那封不平能胜过岳不群吗？”仙鹤手陆柏问道。

“左师兄说封不平的剑术虽精，可对上紫霞功已成的岳不群，估计还是败多胜少，再加上那位宁女侠，只凭他们三个，胜算并没有多少。”费彬回答道。

“可要你我出手相助？到时候咱们直接把华山派的人乱刀砍死……”陆柏冷声说道。

“用不着。”费彬摇了摇头，悄悄靠近放低声音，“左师兄已经另有安排，等着瞧吧，这华山派的掌门，咱们拿定了。”

“等解决了华山派，咱们就一起去青城山，是时候让余沧海那条老狗付出代价了！！”

…………

华山峰顶，紫霞生。

令狐冲持剑站于场中，比起数日之前，他整个人的气质又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陈兄弟，希望你今天能够拿出些真本事。”寒暄几句，便正式开打，前几十招，令狐冲的独孤九剑还不算纯熟，出剑时明显可以看到其他招式的影子。

可他悟性惊人，只是数十招过后便熟悉了进攻的节奏，突然一剑刺出，那一剑歪歪斜斜，不但毫无章法，似乎连准头也差了许多。

可就是这莫名其妙的一剑，便直接破掉了陈立松风剑法中的一招杀招，陈立长剑轻荡一剑横扫过去，换成以往，令狐冲要么使出有凤来仪，要么借后退之时，用一招金燕当空。

可这一次，令狐冲身子一缩，手中长剑直接突破陈立的剑势，不但断了陈立的招式，还趁机拉近距离，一剑刺向他的胸膛。

“妙！”

远处观战的风清扬忍不住轻哼一声，脸上流露出一个罕见的笑容，“陈小子，这下只用松风剑法，你休想再赢！”

比了这么多天，有自己帮忙却一败再败，风清扬这个老前辈也多少觉得有些脸上无光。

果然如他所料，松风剑法本来不甚高明，被陈立使到这种程度以是极限，陈立只用松风剑法对敌，相当于自缚手脚，连续对战多天，别说是他，令狐冲都摸透了这套剑法的路数。

所以这一招使来，不但破了陈立的剑法，还将他陷入了险地。

“陈兄弟，小心了！”令狐冲大声喊道。

此时陈立的长剑被荡开，又被令狐冲拉近距离，眼看着即将被长剑刺中，可就在这时，陈立手腕一翻，斜指向外的剑尖翻转，他身形借势一转，反手一剑陡然加速，竟然在间不容发之际，将令狐冲势在必得的一剑打偏。

“好快的剑！”

令狐冲只见眼前剑光一闪，手腕发抖，攻击已经没了准头，可他临危不乱，默念独孤九剑的心决，被打偏的长剑向下一拖，再抬起时，变成了一记如同神来之笔的轻挑。

可这一次，令狐冲的剑法只用到一半，陈立已经转过身来，长剑再次撞在了他剑法中的薄弱之处。

“怎么回事？”令狐冲心中一惊，回剑自救，可他只觉眼前一花，叮叮当当的数声碰撞，自己明明看到了先机，可还没来得及出手，所谓的破绽便稍纵即逝。

连续数招，他竟只能被动防守，连一剑都递不出去。

“好……好快！”

“不仅是快！”远处观战的风清扬却看得更加清晰，独孤九剑讲究料敌先机，如果只是单纯的快，数招过后，只要被抓住破绽，便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可在风清扬看来，此时陈立的剑法猛的一变，在迅捷当中竟然有了那么几分独孤九剑的影子。

“难道这陈小子也学过独孤九剑？！”

眼看着令狐冲只有格挡之力，风清扬轻叹一声，他知道凭陈立眼前的境界，令狐冲刚学上手的独孤九剑绝不是他的对手。

他心中想着，整个人已经化作一道清风来到了令狐冲身边。

“好好看着，独孤九剑是这么用的！”

风清扬和令狐冲的身影交错而过，不知怎的，令狐冲便感觉自己高高飞起，就连剑也落在了风清扬手中。

“破剑式！”

同样的独孤九剑，在风清扬手中一经施展便威力十足，那一剑精妙的穿过陈立的剑网，刺向他的肩头。

“好剑法！”陈立长啸一声。

他陪令狐冲在山上练剑，原本想趁着令狐冲初学之际，白嫖一些独孤九剑的要诀，没曾想，最终竟引得风清扬下场。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原本的故事线里，风清扬似乎受限于过去的某个誓言，不能真正与人动手战斗，但想来和小辈的切磋指导应该不算破戒。

他知道这是自己千载难逢的机会，立刻集中注意力，将一生所学，尽数施展出来。

刹那间，只见剑光如电，两道身影眨眼间便交手十余招。

一开始陈立的动作大开大合，可很快他便从风清扬身上受到启发，调整站姿，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招数轨迹。

他出招的次数变少，可速度竟然又凌厉了几分。

“你学过独孤九剑？！”风清扬心中震惊，忍不住问道。

“什么独孤九剑？”陈立长啸一声，脑海中的念头越聚越多，各种烦乱的招式纷至沓来，就在这时，属性面板自动显现，在27路辟邪剑法后面的评定里，竟多出了一个闪烁的金色加号。

他福至心灵，将一点特殊熟练度投入其中。

刹那间，无数的感悟在心中汇聚。

陈立长剑横扫，竟第一次将风清扬手中的长剑震开。

“这意境分明是独孤九剑？”风清扬心中震惊，甚至忘了还击。

陈立持剑在前，神态是说不出的自信潇洒，“一剑破万法，这是晚辈自创的剑法……

前辈，请指教！”

在属性面板之中，原本的27路辟邪剑法缓缓消失，三个大字重新凝聚：

万法破

地级下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