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剑意第二层

“风少爷，前面的人可是……云少爷？”这时，聂风身边的中年汉子也看见了奔驰而来的身影，脸色一喜，惊叫道。

“他来了……”聂风长叹一声，而这时步惊云身下的骏马已经奔到眼前。

“风师弟，你怎么在这儿？”步惊云勒紧缰绳，冷声问道。

“云师兄回去吧，我不会让你去无双城的。”

步惊云心脏骤然一缩，他猜的没错，无双城果然发生了变故。

“闪开，没人可以拦我！”

“云师兄，这是师父的意思，无双城的事对咱们天下会甚至整个江湖都十分重要，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滚！”

以步惊云的性格，能和聂风说这么多，已经是看在同门之谊的面子上，他虽然不知道无双城到底发生了什么，可陈立没有像他所说那般逃离，应该是不争的事实。

那么对于陈立来说，前往无双城便是九死一生，步惊云既然知道，就绝不会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

既然谈不拢，他也无需多言，身形一弹便从马匹上跃起。

排云掌，翻云覆雨！

他出手如电，以极快的速度向聂风狂攻过去，身形翻转，披风猎猎作响，整个人如同一片红云！

“云师兄，得罪了！”

聂风见劝不住步惊云，只能轻叹一声，他站在桥边的石柱上，身形高高弹起，旋转之间便避开了步惊云的攻击并顺势一翻，跳到了身后。

狂风暴雨！

聂风居高临下，双腿如同暴雨般倾泻，腿式如狂风般猛烈，周围劲风呼啸踢向步惊云的后心！

披云戴月！

步惊云刹那间落入下风，可他却并不慌张，身后的披风一转，便遮住了聂风的视线。

而这时聂风的腿法也踩踏下来，可触碰间却脚下一空，原来步惊云已经借着披云戴月的掩护，以极快的速度变换身形。

紧接着，双手上扬掌势如同排山倒海般攻了过去。

正是排云掌中的第四式，排山倒海！

二人掌腿相交。

风神腿和排云掌第一次对决，劲风肆虐，恰在此时，天空上狂风卷动，乌云盖顶，风云之间的对决第一次拉开！

轰轰轰！

排云掌招式刚猛却不失缥缈灵活，风神腿更是迅捷无比，聂风腿力浑厚，二人顷刻间交手十几招，斗了个难解难分。

雄霸手中的三套绝学，互相克制，其中的排云掌隐隐可以对风神腿形成压制，不过在眼前的时间线，聂风入门的时间要比步惊云早三年左右。

三年的时间都用来修炼，他对风神腿的理解远在步惊云对排云掌之上，毕竟，一开始的三年，步惊云虽然有无名的指导，但只是修炼剑术，在拳脚上却并没有什么提升。

所以单论拳脚，此时的聂风是要比步惊云稍胜一筹。

但这只是表面上的数据，真打起来，步惊云心中执念炽热，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反观聂风，却多少有些束手束脚。

所以50招过后，反而是步惊云稍稍占据上风。

“挡我者死！”

步惊云咆哮一声，一招撕天排云打了出去，这一招力贯千钧，就连天空的云层似乎都被震动，可步惊云此时功力尚浅，即便打出这一招，却也受了点内伤，嘴角都渗出一丝血迹。

聂风以腿相应，猝不及防之下，被一掌打飞七八丈远，落地后，脚下一个踉跄，显然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

轰隆隆！

雷声滚滚，暴雨倾盆。

步惊云站在雨中，全身上下散发着冲天的杀气，他将聂风击退之后却没有继续抢攻，而是摔动斗篷，翻身上马，纵驰而去。

雨幕中他冰冷的声音远远传来，“不要跟过来，下一次便不死不休！！”

“风少爷，您怎么样！”二人之间的战斗旁人并没有插手，直到步惊云的身影在雨幕中消失，聂风身边的人才冲了上来。

“只是受了点轻伤。”聂风擦掉嘴边的血迹。

“原来咱们在这里是等云少爷啊。”那中年汉子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心知自己似乎卷入到了什么麻烦之中。

“写信通知霜师兄，告诉这里发生的一切。”聂风看向远方。

“我和云师兄之间的功力不相伯仲，我若动用杀招，毕定没法留手，到那时，云师兄或有性命之忧。”聂风轻叹一声。

他本性善良，虽然有任务在身，却也不希望和步惊云打得不死不休，于是便准备写信通知秦霜前来支援。

吩咐完之后，他又命人牵来一匹骏马，翻身上马，追着步惊云离开的方向而去。

就算不能生死相搏，可风神腿的绝妙不仅在于其可怕的攻击力，还有无人可及的速度。

他若是一心纠缠，就算是步惊云，一时半会儿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既然无法阻拦，就试着拖延一下吧。”聂风默默想到。

…………

电光闪烁。

天空黑的像是罩上了一层幕布，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下，陈立没有修炼，靠坐在窗边，看着山野间蒸腾的水雾，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寄情于物，寄情于剑。”他喃喃自语，“天空、大地、雨滴，万物皆蕴自然之理，一颗石头一滴水，也有他自己的情绪。”

陈立伸出手，他明明没有动用任何真气，可倾泻的雨滴落在他的掌心，却被自然弹开。

这一刻他心有所感，知道自己的剑道境界，隐隐间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三年前，无名离开之时，陈立便已摸到剑意的门槛，此后又耗费了数月光阴，他将情感寄托于音律之中，顺理成章的领悟了自身的剑意。

剑心凝固，剑心澄清、剑心通明，这便是剑心三境。

在陈立看来，剑心境界是对自身剑术的开发，可以化腐朽为神奇，普通剑法在剑心境高手的手中都能爆发出可怕的威力。

这是对自身的挖掘，提炼。

而剑意，不再是修身练己，而是凝神通玄。

三年前，陈立初入剑意，剑气外放，甚至可以做到以气留形。

这四个字说起来简单，可若是在实战中应用，威力便极其惊人，甚至从根本上改变了陈立前世对剑法的许多见解。

为他的剑术修行打开了一个新天地。

不过从那时开始，在接下来将近三年的时间里，他的剑法境界都没有任何提升，直至刚才。

剑意四层，陈立在雨中有感而发，终于进入了第二层境界。

化气为形。

无形至有形。

陈立轻轻一笑，满意的收回手掌，可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扫过，却注意到厚厚的雨幕中，一个慢慢靠近的黑点。

“这么大的雨……真是傻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