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七 热气球

……

夜幕降临，持续一整天的炮击总算落下帷幕……

许宗炎一脸沮丧的来到刘策面前汇报：“陛下，白天九门十八磅炮，十三门十二磅炮，六十六门八磅炮共计耗费大小炮子三千六百三十三发，

八磅炮有七门因为超负荷使用，内部炮胎因为过热而严重变形，十二磅炮有两门炮胎出现裂痕，都需要修理更换衬管，暂时无法使用。”

炮击一日，所得成果并没有如预期，反而让火炮出现不同程度损坏，让许宗炎在刘策面前抬不起头来。

但刘策并没有怪罪许宗炎的意思：“你已经尽力了，朕不会怪罪于你，毕竟朕也没料到这论钦凌居然能把营寨修的如此坚固，

你不必自责，先让炮营兄弟保养下火炮，损坏的火炮交给辎重营负责修理，沈应星会接手，

你先回去歇息吧，明日等朕的命令再行动。”

“喏！”

许宗炎离开后，邬思道对刘策说道：“陛下，臣不明白，既然火炮成效甚微，为何还要徒费炮子火药？

以臣之见，大军完全可以绕开塔山军营，进入勃纥腹地威胁其余各地土司贵族，这岂不是留在这里跟论钦凌对峙有意义？”

刘策摇摇头：“邬先生，勃纥与我中原不同，虽然也属农耕文明，但本质却是农奴为主，

他们不会在乎自己国土疆域内的经济遭受破坏，因为严格来说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经济可言，

就算我们将勃纥境内的部落，城镇都毁于一旦，朕也敢打赌，勃纥贵族阶层依然不会感到心痛，

毕竟死的都是一些农奴而已，只要本身贵族力量存在，失去的农奴完全可以从南洋各国抓捕过来，

天竺、大勃律跟小勃律，甚至尼泊尔、暹罗等国都能为他们提供源源不断的人力物力，

所以威胁他们的普通城镇毫无用处。”

邬思道点点头，又问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刘策：“此次朕本来是打算领军打上高原贵族地区，近而剿灭这个威胁我大汉西南边陲的最大隐患，

但现在朕改主意了，因为时机还未成熟，即便打下萨拉城，怕也无法征服这片土地，

所以朕的想法是，尽一切可能消耗掉勃纥帝国的人力……”

邬思道：“既然如此，我汉军更应该绕道去攻取勃纥其余部落和城镇啊……”

刘策：“邬先生，你又错了，你对勃纥军事部署了解的不深，

光杀那些平民农奴是没有任何效果的，要灭就要灭他们的军队，

因为勃纥军制中，从军的只能，也必须是勃纥人，这也是农奴制的通病，他们知道自己对奴隶剥削的太狠，

压根不敢给予他们从军立功的机会，甚至铁器使用都有严格的限制，

干掉一百个农奴不如干掉一个勃纥兵，整个高原上看上去似乎有五六百万人，事实上真正的勃纥人也就一百三四十万，

我们只有将勃纥的军事力量一步步削弱，才能杜绝勃纥人对高原的影响力，

试问一句，当看守奴隶的勃纥监工从原来十个人变成一两个人的时候，那些终日劳作的奴隶会心生其他想法么？”

邬思道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陛下深谋远虑，臣自愧不如。”

刘策淡淡回道：“所以，论钦凌的军队，朕必须要把他吃下，这是勃纥高层的精锐部队，

一旦将他们全歼在此，必定引起勃纥高层的震动，到时我们的目的也就完成了，该是谈条件的时候了。”

“条件？”邬思道眉头一皱。

刘策白了他一眼：“朕自起兵以来，何时打过吃亏的仗？这次出兵军费，粮食损耗，士兵抚恤奖金，都必须要让勃纥人出。”

邬思道：“就怕勃纥人不肯啊。”

“不肯？哼……”

刘策闻言，笑着摇摇头。

他太清楚这些贵族的心思了，在威胁到自身性命的当口，是愿意出钱消灾的。

而且，勃纥帝国百余年来靠着劫掠南洋诸国跟属地，其它或许没有，但黄金白银却是十分富庶，怕是也不比中原少。

只要逼一逼他们，这军费定会手到擒来。

就在这时，焦络来报：“陛下，风向变了！”

刘策冷眸一寒，立马起身来到帐外。

果然，夜空下帐前的军旗开始向着敌营方向招展。

“好，破敌就在今晚，近卫军集结，传令韦巅！”

……

塔山营寨内，经受一日炮击的勃纥士兵至今惊魂未定，无精打采的围在篝火堆前，有一没一口的吃着炒米、精麦。

不少人已经出现了耳鸣失聪，甚至双眼都被硝烟熏的红肿。

炮击给这支军队带来的震撼，是以往从未有过的。

主帐内的论钦凌，对于奴隶送来的饭菜一筷未动，而是督促各级军官加固营房，防止汉军夜间偷袭。

其实论钦凌还是最担心汉军夜袭，因为勃纥士兵到了夜晚，夜盲率高达七成以上，若是没有足够的照明设备，一旦遇到敌袭，后果将十分惨重。

布置完夜间巡视工作，论钦凌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便亲自前去营地巡察一番。

然就在他登上刚修复的木墙踏板，准备试试是否结实可靠时，就听边上一名守军大喊：“看，天上有光，好像星星！”

论钦凌闻言，顺着那守兵所指方向望去，顿时瞳孔一缩。

只见汉军营地上空，窜起上百个下方冒着火焰的巨大球体。

而这些球体，齐齐朝着塔山营地压来。

这绝对不是什么偶然现象，而是有预谋的行动，针对的是自己军营。

“全军听令，准备御敌！”

论钦凌一声令下，紧接着钟鸣声，角号声在营地四起。

无数弓箭手已经就位，只等球体一靠近就将他们射下来。

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球体升的非常高，足足有三四百米高度，早已超出了弓弩射程。

何况仰角射箭，更是没有足够的的威胁力。

论钦凌死死盯着那些球体缓缓向这边逼近，最终已经抵达营前。

近距离看到这些热气球后，论钦凌等守军可谓震惊万分。

“放箭！”

飕飕飕——

短暂的震惊后，论钦凌还是下令射箭还击。

但由于热气球距离地面太高，箭矢根本无法射中目标，几千支狼牙简攒射后，全部落空，只能眼睁睁看着热气球飞入自己营地上空。

下一刻，热气球上忽然抛落下无数燃烧的油瓶，其中一瓶在落地刹那，顿时爆裂燃起熊熊烈火。

顷刻间，营地各处被烈火覆盖包围，无数勃纥士兵全身冒火，嘶吼着在地上来回打滚。

而紧接着，热气球上又跳下两百名顶着“小气球”的躯体，顺着指定路线，缓缓落入塔山营地。

“砰~”

一尊铁塔般的躯体从半空落下，直接砸在一名勃纥守兵身上，火光照耀下，韦巅那张狰狞凶残的脸历历在目。

在降落伞即将把躯体遮盖刹那，韦巅隔断绑在自己将帮两侧和腰间的绳索，随后从背后掏出那两支铁戟，对准一名勃纥军官直接扑了过去。

“看老子以一敌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