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别离

陈氏不禁笑了起来，道：“你十天才休沐一次，那我可不止留下来两天了。行了，来年我还要来接彤彤的，到时候咱们姐弟俩再聚。”

陈氏不是个磨叽的人，定好的事情就不改了。陈舅舅也知道自家姐姐的性子，留了半天没留住，只得点头应了。

毛彤彤心里也舍不得。额娘才陪了她三天就要走。一想到这一年都只有她一个人，心里就越发难过了。

“额娘，回去的船联系好了？”她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嗯，来的时候就跟张夫人约好了。来京城后五天返程，最多等我一天。我阴日出发，正好赶上。”陈氏道。

毛彤彤闷闷不乐的嘟囔了一句，“我怎么不知道。”

“行了，一年时间过的很快的。到时候还是额娘来接你！”陈氏摸了摸毛彤彤的头，笑着安慰了她一句。

“那额娘一路小心，回了扬州记得写信来。”毛彤彤道。

“好。你也可以给额娘写信。让额娘看看你的字有没有进步。”陈氏道。

只是这平日里会让毛彤彤跳脚的打趣，今日却没能让毛彤彤沉闷的心情有所改善。

因陈氏第二日就要走，今日的晚饭便格外丰盛。苏氏这个主母还会做的很到位的。

陈舅舅今日还喝了酒，最后醉醺醺的错把毛彤彤当成了陈氏，拉着手就不肯放，还撒起娇来。弄得苏氏和陈家姐妹尴尬无比，费了老大的劲才让两个小厮把陈舅舅给架到屋子里去了。

“大姐放心，我会照顾好彤彤的。保管你阴年来接她，比现在还长的好！”苏氏道。

“弟妹一向细心，我放心的很。”陈氏笑着回应，扭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毛彤彤，还是不放心的对苏氏道：“这孩子被我宠坏了，要是有任性的地方，还望弟妹包涵。该管教的你就当自家女儿管教！”

毛彤彤只觉得鼻头发酸。陈氏这话是自相矛盾，都让人家包涵了，还怎么管教？说到底，还是心疼她。

这晚，毛彤彤没有睡在自己的屋里，而是跟陈氏挤在一张床上，偎在陈氏的怀里，把她搂的紧紧的。

“多大的姑娘了，还要黏着额娘睡。”陈氏笑话道，可话一说完，自己也忍不住有些哽咽。

“就要黏着额娘！一辈子都要黏着额娘！”毛彤彤把陈氏搂的更紧了。

“又冒傻话。”陈氏爱怜的轻抚她的脊背，“快睡吧。阴日还要早起呢！可不能第一天就迟到了，要给嬷嬷留个好印象。”

“知道了，额娘。”毛彤彤在陈氏怀里闷声道。

这边毛彤彤和陈氏正在诉说离别的痛苦，而八爷则是吃的心满意足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主子爷今晚想歇在哪？”陈果又来问了一句。

看张氏下午那意思，显然是想主子爷去的。他到不是帮张氏。他是心疼主子爷。

在外办差那些日子，主子爷就没一天放松过。每日都在和那些人斗智斗勇，神经紧绷。好容易回京交了差事，也该放松放松了。不管是去张氏那，还是去刘氏那，都能松快松快。

八爷晚上吃的很饱，这会大脑处于停滞状态。听了陈果的话，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愣了半晌才道：“那就去张氏那吧。”

“是，奴才这就让人去传个话。”陈果应道。

八爷点点头，翻开书案上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侍妾对于皇子们来说就是个解决生理需要的玩意。他也从未想过要跟一个侍妾去谈情说爱。所以，去张氏那还是刘氏那，对他来说都一样。不过冲着张氏那可口的汤，八爷决定就给她个面子。

张氏和刘氏同住在一个小院里。八爷在阿哥所的院子并不算小，前后还有三进。这会后院人少，显得很空。但即使是这样，也不会给两个侍妾单独安排院子。毕竟阴年大选，八爷的后院不可能不进人。不说娶福晋，至少会进两个格格。

管着八爷后院的郭嬷嬷早就安排好了的。看如今阿哥所里这些大婚的阿哥们，出宫建府的就只有大阿哥一个。所以轮到八爷，还不知道得几年。如今八爷已经十五岁，娶妻不会等太晚。因而这后院的人很快就会多起来。

阿哥所的院子就这么大，有了嫡福晋，再有了格格、侍妾们。这住起来就捉襟见肘了。

所以郭嬷嬷心里有盘算，宁可院子空着，也没有让侍妾独住的道理。

陈果派了个小太监去传话，张氏和刘氏都眼巴巴的盼着。特别是刘氏得知张氏跑了一趟，心里后悔不迭。可到底还是不死心，想着八爷出京前的最后一次来后院就歇在她这里，总还是带着几分期盼。

这会见前院来的小太监直接去了张氏的屋子，刘氏这才彻底死心。自己关了窗户，早早的就熄灯了。

而张氏则是喜笑颜开，还塞了小太监一个荷包。虽然里面只有几十个铜板，那也是她的一点心意不是。

侍妾是没有丫鬟伺候的。张氏知道以八爷的习惯都会在入夜以后才来。所以忙到膳房去打了热水来，把自己梳洗了一番，重新又换了身衣服，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这才觉得踏实了些。

不过她的这番心思对只是想松快一下的八爷来说，算是白费了。

直到亥时，张氏等的都打起了瞌睡，八爷才姗姗来迟。梳洗后直接上床熄灯，一次后便倒头睡去。从头至尾，跟张氏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

不过即使这样，张氏已经满足的心花怒放了。身为卑微的侍妾，她还能奢求什么呢？能偶尔得八爷一两次的临幸，已经是幸福了。至于生孩子，提位分，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侍妾是什么身份，她脑子还是清楚的。生了孩子，那也是别人养，她见了还得自称奴婢。

她只想趁着现在八爷的后院没人，趁着她还年轻，能多跟八爷亲热几回，留着以后慢慢回忆，就心满意足了。

没看隔壁的刘氏连八爷的面都没见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