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行路漫漫歌情深

洛寒笙抱着若颜心绪纷乱，他该拿颜儿怎么办？他如何护的了颜儿的周全？

到了夜半，若颜渐渐醒了。洛寒笙睡在床边上环着她，像是环着自己最心爱的珍宝。若颜有些拘谨，轻轻推了洛寒笙一把，想从洛寒笙怀里挣脱出去。哪知洛寒笙睡得轻，一下便醒了，洛寒笙见若颜醒了不禁大喜，开始问了起来：“颜儿，你还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水。”

“为什么要救我。”若颜没有看洛寒笙，只是这样问了一句，“我是想要杀了你的。”

“只要你想要，我的命你尽管来取。只是若你不能让我放心的死我便绝不会死。”洛寒笙抱紧了若颜，颤声说。

房间里的烛火轻轻摇着，留下一滴滴蜡泪。若颜闭上眼睛声音几若不可闻：“如何你算是放心？”

“我知道没了我你也能活的很好，衣食富足，亦不会伤悲。”洛寒笙吻了吻若颜的额心，“颜儿，你不是一直想去江南吗，我们三日后便启程可好？”

若颜愣住：“怎么，怎么忽的想起来要去江南。”

“你小时候一直想去看江南的白墙黛瓦，还总说要尝尝绍兴的茴香豆，绍兴酒烧鸭和西湖的醋鱼。我都记得。只是我害你没了爹娘，一直没人带你去。我又不放心你一个人去江南，便在生前陪你去看一看。”

“我爹娘行刑那日，你在场吗？”若颜将自己这些日的疑问问出了口。

洛寒笙的身子僵了僵，回道：“那日陛下召见，我一直在宫中，未曾去到刑场。”

“那是何人打了你？”若颜看着洛寒笙，目光灼灼，像是要在洛寒笙脸上烧出个洞。

洛寒笙掩住面色的不自然：“当年我已是朝中官员，何人敢打我？”

“陛下可曾……”若颜还想问下去。

洛寒笙打断了她：“你身子还未恢复完全，就莫要再想这些伤神的事情了。我让莲儿把你的药和燕窝粥热一热给你端来。你吃过药垫一垫肚子再歇一歇。明日太医会过来复诊。你既无事，我便去外间睡了。”

说完洛寒笙便起身准备出去。

“笙哥哥。”若颜唤他。

月光洒在屋中清冷冰凉，烛火映得屋内的影子摇摇晃晃。洛寒笙的影子也被照的摇摇晃晃。

“你好好休息。”

“笙哥哥！”若颜喊他，哭着问，“当年到底是怎么了？我有权知道真相！”

“你不能知道。”洛寒笙没有回头，走了出去。他的拳头握的生紧，竟攥出了血来。

若颜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想要下床去，却摔了下去。洛寒笙听到声音忙又冲了回去将若颜抱到床上。

若颜拽着洛寒笙的衣袖哭着求道：“笙哥哥，告诉我好不好？当年皇上是不是下过赦免爹娘的旨意？我听你那日发烧时说过。”

“没有，我只是做了个梦。你别记在心上了。”洛寒笙答道。

“怎样你才肯告诉我真相？”若颜问他。

“我说的已是真相。”

若颜解开自己的衣带，将衣裳一层层褪下。洛寒笙看得心惊，拿被子裹住她怒声问：“你做什么？！”

“若我把身子给你，你可否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想再恨下去了，这些年我每夜都在做噩梦。你可否别再这样折磨我？告诉我真相不好吗？”若颜哭得浑身都在抖，她看着洛寒笙眼里都是求而不敢得的悲凉与绝望，“还是说你也觉得我只能以一死才能摆脱这些年的噩梦？”

洛寒笙叹了口气将若颜身子放平，把被子为她掖好：“我会告诉你的，只是现在还不行。你等等我好不好？”

若颜看着洛寒笙，眼里的光黯淡了下去。她本以为这一回她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过了片刻，莲儿端来了燕窝粥和药。洛寒笙将药和粥给若颜喂完又给她嘴中塞了一颗饴糖。

“过几日便去江南吗？你伤还没好全，我又病着，会不会不便？”若颜忽而问了他一句。

“有大夫随行，且我们又不急着赶路。我伤已结痂，并不碍事。我们随路吃着住着玩着养着。当是无碍。”洛寒笙揉了揉若颜的头发。

过了三日，若颜的身子好得也差不多了。洛寒笙向皇上告了假，府里下人备好了行李，小五带着两个侍卫与一名大夫和莲儿随行。

洛寒笙扶着若颜上了马车，哪知萧逸却赶到来送他二人。

“洛兄好不讲义气！带若颜去江南游玩却不带我。”远远的便听见萧逸笑着挪揄洛寒笙。

“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整日只想着玩？”洛寒笙笑骂。

“你与若颜的身子可都好得差不多了？我可是听说那日咱们相爷为了若颜将太医令都招来了。听说若颜怕救不回来好大一通火气，可吓人呢！”萧逸笑着拿着扇子拍了拍洛寒笙的肩，“哪日我若病了你可有这么个排场给我？”

洛寒笙笑了：“你这人，壮的和头牛似的。病是不可能病的，倒是可能哪日被你家老爷子把腿打折。”

萧逸摸了摸鼻子：“你和若颜第一站要去哪？”

“去临潼。带颜儿泡泡温泉，看石榴花去。”洛寒笙答道。

“我不依！泡温泉这般好事竟不带我。阿明，去回了我爹，就说相爷出游我同行和相爷去逛逛。”萧逸来了劲吩咐下人去向老爷子回禀。腆着脸要跟定洛寒笙去临潼。

“我与颜儿去你跟着算什么？”洛寒笙有些不高兴。

若颜从马车里掀开帘子探出个头：“萧公子想跟着便依了他吧，也免得路上只有你我二人，怕有时会无聊一些。”

洛寒笙有点不高兴，上了马车吩咐道：“颜儿发话了你便跟着吧。行李叫你爹之后送去临潼清池苑。”

萧逸高兴极了牵过小五手中的马匹就骑了上去：“多谢洛兄。”

一行人看着萧逸这般也都一脸无奈。

马车驶出长安城后一路沿着官道去往临潼。若颜身子还是乏的很，靠在洛寒笙怀里睡得香甜。

傍晚，马车到了清池苑，苑里的人知道洛寒笙身份贵重不敢怠慢，忙迎了进去，分了上好的汤池小院给洛寒笙与若颜。只是到了萧逸，便只分了一处普通的汤苑。

温泉小院里种了竹子和蔷薇，精致的屋子分了左右两个房间，里面摆设雅致。温泉前院后院各有一眼，腾腾的冒着热气。

萧逸蹭进洛寒笙与若颜的院子吃饭时大呼不公平。忽的看着洛寒笙的肩膀心里有了打算，向洛寒笙求道：“你这院子前后院各有一处泉眼，你伤着不能泡，不如便让给我消受？”

洛寒笙给若颜盛了碗汤放到她面前：“回你自己的小院去。别在我这边赖着。”

萧逸看着若颜发出了求助的眼神。若颜只管闷头吃饭喝汤倒也不理他。

正吃着忽然小五进来一脸难色。洛寒笙抬眼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事直接说。”

“相爷，萧家二小姐来了，在外头闹着问您在哪个院子要来找您。”小五一脸的尴尬。

萧逸也是尴尬极了，讪讪的说：“洛兄，我这就带舍妹回去。你们别扫了兴致。”

若颜转了转手中的调羹，一脸玩味：“萧二小姐来找相爷又不是找你，你把她带回去算什么？把二小姐请进来吧。”

洛寒笙扶了扶额：“颜儿别闹了。让萧逸把人带回去吧。”

正说着萧绮便闯了进来要找洛寒笙：“笙哥哥！”

若颜起了玩心抱住洛寒笙的胳膊看着萧绮：“笙哥哥是我的哥哥，你去找萧公子去。怎的看着我哥哥不放。”

“你个贱蹄子！”萧绮骂道，“你再敢勾引笙哥哥仔细我扒了你的皮！”

若颜一脸无辜梨花带雨地看向洛寒笙：“笙哥哥，她要扒了我的皮，颜儿害怕。”

洛寒笙把若颜拢进怀里：“有我在，没人能碰你。她若要扒你一层皮我便扒她十层。”

若颜眼底闪过一丝戏谑：“可是哥哥若是扒她的皮岂不是要先扒了她的衣服？她身姿如此平庸怎么够看？”

萧绮气得跳脚：“你说谁身姿平庸！我萧绮身材哪点比不上你？”

萧逸夹在中间已经彻底傻了。洛寒笙头也一个有两个大。女孩子吵闹起来总是没个完的时候。偏偏两人都是打不得骂不得的主。

洛寒笙想着如此让两人吵下去倒是个麻烦事，不如他领了他的人回去，让萧逸也把他的宝贝妹妹领走。洛寒笙倒也是个敢想敢做的，一把将若颜抱了起来带进了房子把门关上。

若颜惊了一惊，接着便在洛寒笙怀中乖乖呆着了，进屋前一脸挑衅地看了一眼萧绮。

萧绮气得冲上去便去拍门：“贱蹄子你滚出来！谁许你和笙哥哥住一处的。”

萧逸终于忍不住了，怒吼一声：“够了！”

萧绮被这一声吓傻了，怯怯的唤萧逸：“哥哥？”

“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哥。你作为尚书府家的二小姐不顾名节出来纠缠相爷。对相爷放在心尖上的妹妹大呼小叫满口污言秽语。你叫我和爹娘的脸往哪里搁？你叫我在相爷面前如何做人？”萧逸怒道，“你即刻给我回去。此事我要回了爹看你怎么被家法收拾。”

“哥哥，你不能这样！我是你亲妹妹啊！”萧绮拉住萧逸的袖子，“你应当帮我啊。”

“你看你哪有个嫡小姐的样子？家里几个庶出的妹妹个个比你教养好。人家不喜欢你你便少腆着脸贴过去。你不要脸我们萧家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