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再会，分离

曦澈半坐在书房窗户旁的竹榻上，左手撑着脸庞看着身前的棋局，眉间有着轻微的戚眉，坐在远处书桌上顾汐风放下书，看见曦澈那副表情有点欲言又止，走进才发现曦澈还是如往常一样，总会看着那盘棋，自己并没有仔细看过那盘棋，只是有些不阴白，这两日玄灵一定要让曦澈看这盘棋。

在竹林深处的瀑布旁，玄灵将衣物交给刚刚从水中走出的白露菡后，便面无表情的将浊气暂时放进了一个葫芦之中，随即用很快的手法将葫芦收了起来，然后瞥了一眼白露菡后，自行走了起来，穿着停当的白露菡紧着玄灵，玄灵曾警告过自己不要在这里随意走动，否则会怎样，谁也不知道。而玄灵并没有直接带着白露菡回与曦澈住的地方，而是送白露菡回了太虚观，在即将离开竹林的时候，玄灵平静的说道：“白露菡，回去后，忘掉这里的事情，而且，你不是欠我的恩情，你是欠曦澈的。真正做到减少浊气影响的是曦澈，不是我！并且，是你的出现给我了个警醒，所以，帮你算是还你这个警醒，鉴于这个警醒，我在提醒你些事情，你现在不仅是样貌有三四分像元良，也有一些地方也像！曦澈与我反感的不是你的样貌与性格像不像的问题，而你是想做你自己，还是做他人的影子，想清楚，你还没有笈笄，一切还不晚，还来得及！”

“我……”

“你该回答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还有，虽然以后你和曦澈可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是我仍然希望你们两个永远不要再有不必要的交集了！”

看见竹林与太虚观交接的地方，宋御风与玉玑子并肩而来，白露菡平静的随着宋御风离开，而玉玑子则和玄灵一起去往竹林竹屋，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似乎并不介意着竹叶所滴落的露水，玉玑子将斗篷摘下，轻声说道：“我想缅怀一会儿，行吗？”

“你哪次来不缅怀？我就陪你会吧！”

曦澈自玄灵送白露菡离开后，便将自己一人关在房间，不愿与房外的顾汐风沟通或者说话！曦澈第一次发现自己对分别有着逃避的想法，自己究竟害怕着什么，而站在门外顾汐风始终不肯离开，虽然不阴白曦澈究竟是怕什么，才要躲进房间再见自己，顾汐风一直站在门外，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最终还是决定转身准备离开。然而在顾汐风在转身的那一瞬，身后的门被打开了，“也许我不该只是逃避，汐风……”

“澈儿，你终于出来了！”

曦澈点了点头，看了看初升的太阳，似乎肯定了什么，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平和的神情让一旁的顾汐风欣慰不少，只听见曦澈安静的说道：“汐风，我很谢谢你这将近三个月的陪伴，也正因为你这份陪伴，我才阴白自从我母亲去世后，我一直假装很坚强，不愿与人亲近的原因！我忘记是什么时候开始，我觉得自己是给自己身边的人带来灾难，而不是希望或者温暖，而且，我每到月圆之夜，要极力压制缺少一魂一魄所带来的痛苦，以及所散发的魂气能够不影响周遭的人，所以我不得不将真实的自己隐藏，直到玉玑子师叔带你来，不然我真的以为自己的心会继续冷下去！可是，你不知道的是，自我母亲开始，他们一个个离开之前都是还好好的，可到最后，结果都不是最好的，所以，我会怕，我们分开，还会不会再见面……”

“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如果你什么事情都要把缘由归结为自己身上，你学习那么多东西干什么？而且，算起来我才是命绝孤煞的，好吗？玄灵不是说过吗？你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玄灵的话从来都没有出错过，所以，还请你坚定下去，做你自己，不要再有过多的疑虑。但凡以后无论神佛还是凡人，只要想要为难你，我顾汐风绝不放过他！”

“好，汐风，我答应你，但是我也知道一个太虚观绝非只是你和玉玑子师叔所要到达的终点，你们应该走向更高的巅峰，甚至是这个天下顶峰也不是不可能，虽然我不一定会陪着你们走，可是一旦你们有所需要，我定会倾力相助！汐风，我不知道日后的我们会怎样，但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好好的！”

曦澈说完，趁着顾汐风不注意，用左手往他额头拍了一下，顾汐风有些站不稳，险些栽倒，急忙握住旁边的护栏，然而在顾汐风额头一闪而过的是一个金黄色的护印。顾汐风摸了摸额头，有些不解的说道，“刚刚那是什么，而且你刚刚的力气似乎比平时大了些吧？”

“是护印，是独属于我的的护印！虽然是次神一级的护心，但可以维持很长时间！你可以放心的是，我给你的这个护印是好的，至少能让你感受周遭是否有危险因素，这一点包括了别人的敌意，而且，可以让你自由的进出这里！我告诉你，这片竹林是有灵的，虽然没有实体，但是确确实实存在着，如果没有我给的护印，要嘛由我和玄灵或者是所持护印之人领着进来，要嘛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而且，它会在你重伤昏迷的时候带到这片竹林的，即便有人要追杀你，也不会找到你了！”曦澈很平静的说道，那个护印是自己最近一年才算学会，因为一些术法要涉及神的力量，学起来并非像人间的术法那么容易，而且，当年母亲还在的时候，并没有直接教导自己如何去学，只是浅显易懂的给自己讲解了太虚观术法与云麓仙居仙术跟神的力量差别与不同！并且，母亲当时也没有打算要教自己的意思，等自己真正需要的时候，而母亲却已经不再了！

“原来是这样，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要留下陪你……”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玄灵与玉玑子站在屋子的拐角平静且肯定的说道，虽然自己不能确定很多事情，但是自己还是能看出这个孩子虽然会在日后很长岁月中，能够真心陪伴曦澈，但是未必真的会如自己一般肯一直守在曦澈身边！！

曦澈看见玉玑子与玄灵并肩站在拐角，就阴白顾汐风该随师叔走了，曦澈看着顾汐风露出了自从元良死后不再显露的温暖笑容，初晨的阳光窸窸窣窣的洒在他们身上，一瞬间他们的分别似乎是为了另一场相聚的开始，多年后，那两人再次回顾此时，竟同时保持了缄默，不愿再说话，之后只愿深情凝望着湛蓝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