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故友

人生有时候就像孩子手中的铅笔，看起来是够长，可是一旦当用起来的时候，就不知不觉地变短了！

竹叶随风四处飘散，小小身影快速移动，只为了在借住竹竿飞跃时，身体轻盈些！随手抓住风中飘散的竹叶，月色的身影落在一袭蓝色道袍的道人身前，只有到那道人膝间的小小人儿，向那道人恭敬地说：“玉玑子师叔，你怎么来了？”

“只是因为再过两三天我就要下山去了，不必再观中继续修习！这也意味着，很多事情不能再向从前一样了！我就是临行前，怕我离开后，你会伤心，所以，特例来看看你！”玉玑子不免有些怜惜地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曦澈这孩子出世后，对曦澈总免不了，有一种格外地怜悯与疼惜，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缘，这孩子总爱黏着自己！只记得元良听后，微微一笑地说，随曦澈去吧，不然，等曦澈到了年纪，如果曦澈愿意，就让她拜入自己门下也无不可啊！只是，元良为什么我从你话中，听到了托孤的嫌疑了呢？

曦澈咬了咬嘴唇，歪着头看着玉玑子说道：“玉玑子师叔下山，是不是就意味着日后就不能时常来看曦澈了，只是玉玑子师叔能不能答应曦澈，待曦澈日后可以独当一面时，试试曦澈能否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

玉玑子眉头微微一紧，一把把曦澈抱在怀里，意味深长地看着曦澈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款款而说到：“澈儿，我答应你，但我更希望你能随我走，创造一个全新的天下，可好？”

太虚观后山凉亭

“这样也好，无论怎样，这终究是澈儿自己愿意的！我可以安心先将云华殿主的事务逐渐交给宋御风，等这些都结束了，我也可以好好教澈儿了！暂时，虽说一时之间你也无法带她走，不过，这样也好，我可以好好多照顾她一些，只是在一些事情上这孩子她自己本就有主张，所以还希望你不要见怪！”元良平和地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曦澈这个孩子比起同龄人而来，却更有自己的想法与主张，并且也太过聪慧了些，但真的很懂事！所幸，自己早已把一些心性都给曦澈竖立好了，不在担心什么！可再度想起当年自己悄悄用河图洛书所卜算的结果难免心有戚戚，自己能做的，大概也就只有尊重曦澈自己本人的意愿，因为当年望舒的事情便是，最好的先例！而且，未来是有无数个抉择决定的，预言结果只不过预测了一种事情发展的方向罢了，无论是否是你说想要的，唯有一点这是由你自己一念造成的，与旁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玉玑子拂了拂衣袖，淡然地说道：“元良，你我的私交比任何人的都好，可以说，我算的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信得过的人了！”元良名义上的兄长曾是自己的授业恩师莫非云，一些事情总不能不顾。

“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同意你跟澈儿的约定！虽然我能教她的可能不多，但很多需要的则是她自己去领悟，无论是太虚观，还是宋御风，甚至是莫道然他们，在未来能帮澈儿这孩子的可能真的不多！所以，无论日后这孩子在哪儿，如果我哪一天倘若真不在了，还要请你看护好我的曦澈！她的身上蕴含的力量，未来你也许会用到！荡清这天下污浊，重塑法则，还人类一个选择，请你务必要记住，这不仅是你要做的，还是曦澈将来所要做的！好了，话一说到此，往后如何做，怎么做，就在你了！你放心的是，无论澈儿是否真的随你下山，今日的一些话，我也会安排澈儿的！”莫元良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看着远处的夕阳，坚定且认真地说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晃，澈儿都这么大了，而我和焰离也分开了那么长的时间，我真不知道这一切到最后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玉玑子看着远处的西下的夕阳，有些平然而且不解地说道：“元良，你还是一如既往地那样爱着究竟是我师父莫非云，还是焰离？”

莫元良莞尔一笑，嘴角上扬而眼中却蕴含着令人安定的力量，默默走到玉玑子跟前，低着头温和地说道：“这重要吗？”

“这…”

“不要说你，我也会有困惑，我究竟爱的是谁？但是，我不爱莫非云，不仅仅我与莫非云之间只有兄妹之前，他总是让我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我即便死也不会再度重逢见到的人，而且准确而言他不是人，是个巫神！玉玑子，我不管你如何想，这是事实！而焰离，我是真的有很想和他在一起的冲动，不仅有，我还做了，虽然我们的结果不像世人想的那么美好，但是我觉得我和焰离从未分开过，而且给了彼此最大的自由！”一袭白衣的元良转身看着远处的夕阳，很平静的说道，那个神情坚定无所畏惧，而站在一旁的玉玑子看了许久，叹口气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却听见元良平静而缓缓说道：“决定了吗？决定了，就一路走好，保重！”

玉玑子听后低下头难得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得到自己要的答案后，自己也算是放下了心中一个疑惑，不由得口气轻松地说道：“你已经做了自己的决定，我决定了又有什么可奇怪的，何况我的决定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

“那就请你一直走下去！”

在竹林一个小女孩一边在找东西，一边惊叹道：“母亲，你这里藏的东西好多啊！”

“所以，我挑不过来了，你来挑一样。回头我给你宋师伯送过去，庆贺他生了儿子。”元良坐在屋外静静喝茶，一副悠闲模样，但是为难一个七八岁孩子在屋内翻腾来倒腾去找东西，抬头看着透过来的阳光，喃喃道：“人间究竟值不值得守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