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弄清本份

第二日，南宫幽和叶筱妍从卧房里出来。此时牙行的人已经到了。

前院里，许多爹娘带着孩子，站在那里翘首以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爹娘送孩子来拜师学艺，但实际上，他们是来卖孩子。

叶筱妍看到这个情景，微微拧眉：“这是……什么意思？”

男仆回答：“公子说，要十二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爹娘愿意、自己愿意。小的跟牙行老板讲了要求，他们就把孩子爹娘一块带来了。”

叶筱妍皱眉望着南宫幽：“十二岁以上、十五岁以下？”

南宫幽：“这一批选的是护院。”

叶筱妍嘴角扯了扯：“还真是来拜师学艺啊！”

南宫幽牵起她的手：“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他选人也很简单。让他们跳绳一百下、俯卧撑二十个，连续做四组。

四组做完，淘汰了七个人，还剩十二人。

南宫幽点了点头：“嗯，还不错。就要这十二个。”

被淘汰的少年爹娘有些失望。

“公子，我们家孩子很勤快的，人又老实，你们就收下他吧！”

南宫幽问叶筱妍：“淘汰那几个，你要不要？”

叶筱妍茫然：“什么意思？”

南宫幽：“他们或许可以帮你劈柴做饭什么的。”

叶筱妍犹豫，但是看见那些爹娘期待的眼神，于是问道：

“你们会做饭吗？”

“会”“会”几人争先恐后。

“杀鸡、杀鱼，会吗？”叶筱妍问。

“会！我还杀过猪。”有人抢着说。

叶筱妍望了望南宫幽。

南宫幽：“那你就留下他们吧！”

最后十九个都留下了，不过十二个作为护院，另外七个打杂。

叶筱妍道：“最后都留下了，你干嘛还要搞个考核，在一开始把他们区分开？”

南宫幽：“我是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从一开始就弄清楚自己的本份，才会有相应的自觉。要是等进府之后再来分，有些人难免会心理失衡。”

叶筱妍笑道：“你已经好久没有这样了！”

南宫幽：“什么样？”

叶筱妍：“我记得上一次，是在南城，挑选南园短帮内门的人。”

南宫幽淡笑，然后瞟了眼若香。

从一开始，是让若香来做妍儿的丫鬟，结果她自己给自己定位，把自己当作妍儿的妹妹，整天姐姐长、姐姐短，一点丫鬟的自觉都没有。

南宫幽道：“现在府里进来这么些人，我们府里也该定个规矩了。”

之前府中的男仆都是魂魔，他们本就有玄魔宫的一套规矩。另外就是若香和厨娘。三个人，不需要什么管理制度，于是叶筱妍也就没有定府规。

叶筱妍道：“那就比照原先府里的。只是我们原先府里没有护院，应该给他们定哪一等？”

南宫幽：“护院三等，其他全部都下等。常兴、常妹已经出发了，估计六七天后就能到。”

若香在一旁伺候两位用饭，听到护院三等、其他全部下等。她虽然不明白三等、下等具体代表什么，但其中的差异还是能感觉到的。

吃完饭，南宫幽去看工匠进度。府中改造已近收尾，还有一两天就可以完工。

叶筱妍则是进书房，开始写府中管理制度。

若香在一旁帮她研墨，问道：“夫人，三等、下等，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区别？”

叶筱妍道：“府里所有人，分为一等、二等、三等和下等。不同等级，月银不同，责权也不一样。当然，这还要看具体是做什么的。”

若香试探地问：“那我是几等？”

叶筱妍：“前会爷说了，护院三等，其他人全都下等。”

她原本想给若香安个二等，但南宫幽的话她听进去了，觉得还是不要一来就将她提得太高。要知道，原先玄王府里的下人，容嬷嬷、周管家、绿枝这些是一等；陪嫁进府的青繁、青树、青茂是三等，是后来才逐渐提升起来的。

若香问：“那我……也是下等？”

叶筱妍想了想，说道：“你……三等吧！”

若香问：“那一等、二等不就没人了吗？”

叶筱妍：“等常兴、常妹来了，他俩是一等。”

若香试探地问：“他俩是夫人以前府里的？”

叶筱妍点头：“对，他俩很小年纪就在我们府里。”

若香没有在过大户人家。以前只听说大户人家规矩多，但不知道具体是些什么规矩。

她又问：“那，左渊是几等？”

叶筱妍：“他不是下人，等级与他无关。”

若香惊讶：“他不是下人？……那他是什么？”她一直以为左渊是总管。

叶筱妍：“他是爷的手下。”

若香不解：“手下，不就是下人。”

叶筱妍笑道：“不一样。就像将军和他的副将。副将是手下，不是下人。”

若香见识有限，理解不了。只是觉得，府里以后恐怕也不是那么好待。

……

日子又过去几天。府里的魂魔全都走了，十二名护院，南宫幽召进山河图里训练，另外七名打杂的，叶筱妍给他们各自安排差事，不是真的让他们烧火做饭。

这些人里头，包括若香，有的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于是叶筱妍教他们识字，教他们一些基本知识。

这天，叶筱妍正在教着，守门小厮来报，外面有人求见夫人。

叶筱妍疑惑：“什么人要见我？”

守门小厮：“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说夫人救了他，他是来报恩的。”

叶筱妍想了想，想起一人，说道：“带他进来吧。”

过了一会，一个瘦削的男人走了进来。

叶筱妍认出来，他就是那个瘫痪的男人。

“拜见夫人！感谢夫人大恩大德，再造之恩。小人特来报恩。”

男人一进来就跪地磕头。

叶筱妍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当初她只是撂下句话，说等他身体好了，卖身给她。而且这话还不是对他讲的，是对他大儿子讲的。

男人道：“夫人的再造之恩，小人不敢忘。小人前两日就康复了，因为躺了两年，孩子当家，家里乱得不成样子，好多地方破败了，他们也不会修，所以小人花了些时间帮他们修葺整理。现在家里已经安排妥当，从此以后，小人为夫人当牛做马，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