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消失

听戚守这话，他反而成了那个被坑害之人了？

苏拾冷笑一声，顾瑾也盯着他的眼睛问道：“顾家灭门的那天，你在吗？”

这问题，让戚守皱了皱眉：“重要吗？”

顾瑾眸色冷峻：“重要。既然我们都是将死之人了，我想这些事情，你也不必瞒着我了。我父亲去世的那天，你在吗？你是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的吗？还是说，你才是将那刀刺进了他的心脏之人？”

顾老爷子的尸体，其实早就随着顾家付之一炬了。

但苏拾明白，这是顾瑾的执念。

果然，顾瑾的问题，还是让戚守的眼角，都不由地跳动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扯了扯嘴角，却再也笑不出了：“我在。我想劝他，我想告诉他，只要他能容得下黑市，我会救他。”

显然，顾老爷子拒绝了戚守。

这些年，每每想起当日的事情，戚守还是会觉得心绪复杂：“他不该和我对着干的。我能留他一条命，可他偏偏想要杀了我。顾瑾你说，人想要活在这世上是有什么不对的吗？他想杀了我，难道我不能想法子自保吗？”

他仍旧没有直言，但顾瑾已经听得清楚明白：“所以，是你杀了爹爹。你杀了你的恩人，现在却还大言不惭地说，你只是为了自保？哈……没有我顾家，能有你戚守现在的这一条命吗？”

戚守冷笑，不发一言。

顾瑾再问：“当年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反而将我卖了？”

戚守眸色越发冰冷：“你以为我不想杀了你？你身边有个人一直盯着我，盯得我根本就不能杀了你，也不敢杀了你！等我将他杀了之后，却已经找不到你了。顾瑾，是你运气好罢了。”

顾瑾即刻就明白了过来：“你说的……是佘洱珠。若我没记错，你与他本是好兄弟。他一直护着我，是为了顾家的恩义。他大约从未怀疑过你，你却杀了他，你可还有心？”

面对顾瑾这样的质问，戚守的脸色却很快就难看了起来：“你和你的父亲一样冥顽不灵。他是我的兄弟，我想让他和我共富贵，他却一心只想守着你。当年顾家出事，他以为我也是帮着顾家的，要和我一同将你送出去。我骗他利用黑市将你送走，是想杀了你。他却以为，我是在为顾家留后。哈哈，真可笑不是吗？”

戚守说出了最后顾瑾想要知道的事情：“罢了，与你讲这么多只怕也没有用处了。如今事已至此，你也落在了我的手里。你想问的事情都问清楚了，接下来……我想问你一句，你想怎么死？”

他看向了门外，外头已经被戚守的人围起来了。

他的眼中山过几分戏谑，这些年在黑市，他早已失去了最后的良知：“我觉得，你可以和你父亲当年一样。一把剑贯穿胸膛，还未来得及反应疼痛，就已经从这世上消失。你放心，我很快，不会让你太过痛苦的。”

说着，他已然走到了一旁的武器架，“锃——”地一声，从里头抽出来一把长剑，对准了顾瑾。

顾瑾皱眉，眸色渐冷。

戚守手中长剑翻转，眸色越发恶毒，朝着顾瑾便刺了过去：“顾瑾，你去死吧！”

“铛——”

然而戚守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忽而就感觉到了眼前一个身影闪过。

什么东西只在一瞬间，就格挡住了他手中长剑，甚至将他的手臂震得发麻了起来。

他甚至还未来得及再做什么，手中长剑又掉落在地。

他惊讶地抬眸，却看到了苏拾一副冰冷的模样，就站在他的眼前。

而打掉了他手中长剑的，却是苏拾不知从何而来的暗器！

“这……这怎么可能？你怎么还能动？！”

戚守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苏拾，只觉得手臂发麻，反而是他整个人的身体只能保持着这个姿势不能动了。

“哈哈哈，吓傻了吧？”

连方才还看上去十分慌张的苏承肆，此刻都从椅子上起身，笑嘻嘻地瞪了一眼戚守：“在我家阿拾跟前儿用毒，你们也太嫩了点儿吧？我们早在上山之前，就在鼻子里头塞了阿拾亲手而制的三清丸，就你这点儿毒药，不会真的以为能把我们怎么样吧？”

苏承肆是个记仇的人，说罢便走向了在一旁也动不了的司马弘，二话不说就开始拉扯司马弘的脸颊：“司马弘，你方才对本王做了那么多不敬的事情，现在报应来了吧？轮到你们想想看，你们想怎么死法啊？”

司马弘虽不能动，但汗水一瞬间就又从他的额间冒了出来。

他不住地给戚守使眼色：“戚守，怎么回事？你快想法子啊！”

戚守此刻也不能动，但却看向了门外：“怕什么？我们还有那么多人呢！”

可还未等他叫外头的人，外头已经有一个侍卫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先生，先生不好了！”

他的身上沾染着血迹，看上去像是受伤了。

这可是戚守跟前儿一等一的高手，看到他这模样，戚守的心简直都凉了下来：“慌什么？外头怎么了？”

那人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血迹，又咽了一口唾沫才道：“外头……外头已经不成了！司马清不知道从哪儿带了许多人过来，已经将咱们这山顶全部围住了！兄弟们被偷袭，死的死伤的伤，爷，咱们不成了！”

“这怎么可能？！”

即便是听到此人这般说法，戚守也不愿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不可能的。司马清？司马清为什么会过来？他又是从哪儿带的人？！”

可戚守越是如此慌张，就越是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仿佛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样的难受。

苏拾在一旁“好言相劝”：“我劝你别激动，否则一会儿血脉暴烈，心脏骤停，你可别怪我下手太狠。”

这话让戚守越发害怕了起来：“你对我做了什么？！”

苏拾耸了耸肩，一副轻松无畏的样子：“难不成就你会下毒啊？你以为我们来黑市真的是来自投罗网的？”

又傻，又天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