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猪狗不如

听顾瑾这么说，苏承肆也越发得意起来，甚至对着戚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怎么样，害怕了吧？外头的可都是我的人，你们死定了！”

说着，他还咬牙切齿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让苏拾都有些忍俊不禁。

戚守的心，仿佛坠入了万丈深渊一般。

可他仍不死心：“不可能，你们以为我戚守是被吓大的不成？不过区区一个西京黑市，也能劳动边防军前来‘照顾’我戚守？皇上不会允许的，黑市的存在，是他默认的！”

想到这，苏拾的心里也是一片寒凉。要不是皇上当年的“糊弄”，一代西京王府，有何至于走到及今日这一步？

但一切，都将结束。

苏承肆也冷笑，即便他不会去说皇上的坏话，可他眼神之中的嘲讽，也代表了一切：“还想着父皇会护着你们呢？都到了这地步了，我还是劝你们别做梦了。一个小小黑市罢了，凭什么以为父皇还会护着你们啊？若父皇真的会护着你们，我苏承肆压根就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苏承肆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又做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来：“比起这西京的民心，还有这山里头的水晶矿，你们区区黑市算什么？前些年你们还知道夹紧尾巴做人，可这些年你们都做了什么，自己心里也清楚吧？手伸得太长，就不要怪旁人要砍了你们的双手！”

所以苏承肆这一次手里能拿到兵权，其实也是苏拾没有想到的。

她不明白，这些年皇上都不曾料理这黑市，怎么如今想起来了？

苏拾可不会觉得，他是为了自己和顾瑾。

那样凉薄之人啊……

此刻的戚守听到苏承肆说的这些，眼眸之中都一闪而过了几分绝望。

他看了看外头的那三百士兵，一个个都是训练有素。即便是他黑市里头还有这些训练了十几年的死士，只怕拼死一搏，谁能两败俱伤，却也再不可能抵挡得住接下来要来的两千人了。

戚守闭了闭眼，到底对顾瑾妥协：“说罢，你想让我如何？”

苏拾没想到他这么痛快，连一旁的司马弘都不可置信地转了眼珠子看向了戚守：“你就这么答应他们了？！”

戚守闭了闭眼：“我还能如何？”

顾瑾却是越发看不起戚守：“果然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就是一直软脚虾罢了！”

他点头，算是认可了戚守的态度：“第一件事，朝着外头跪拜三下。算是对我的父母道歉，你蒙负了他们当年对你的恩情。”

戚守看着顾瑾的眼中，带着几分抗拒：“我动不了。”

苏拾明白，即刻上前，二话不说就往戚守的口中塞进去了一样药丸。

戚守自然并不愿意吃，可他如今就是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罢了。

花无魇从黑暗中上前，不过轻点戚守的穴道，戚守就不由自主地张开嘴。

看着药丸进入他的口中，花无魇又狠狠地砸了一下戚守的胸膛，戚守便不由自主地将那药丸吞咽了进去。

花无魇的动作之粗鲁，将顾瑾都吓了一跳：“大花儿，你可别把人给我打死了啊。”

花无魇看都没看顾瑾一眼，又躲进了黑暗的角落里。

戚守吃下了那药丸之后不久，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脚仿佛有了力气。

他喜出望外，站起身来。惹的一旁的司马弘都羡慕了起来：“就给解药了？我也给顾家老王爷和老王妃道歉，你们也给我一颗解药成不成？”

这样没骨气的人，让苏拾不由地翻了个白眼。

顾瑾没有理会司马弘，看向了戚守。

苏拾却感觉到戚守突然就动了动，好似要冲向顾瑾。

苏拾没动。

苏承肆吓了一跳：“阿瑾小心！”

但还未等到那戚守触碰到顾瑾，他的整个身体就因为疼痛，而轰然倒下。

“啊——”

不过一瞬间的功夫，戚守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似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给砸了一般，疼痛几乎要了他半条性命，让他连翻滚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软弱无力地躺在地上：“好疼。”

苏拾上前，一只脚踩上了戚守的手背：“就知道你要耍花招。我这可不是什么解药，不过让你的四肢稍稍有力能动罢了。但你若想做大动作，你的骨头就会像是被大石头锤击一般疼痛不止。戚守，你还真是不聪明。”

听闻此言，司马弘咽了一口唾沫，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不是解药啊？那我……那我不要了。”

好在那疼痛很快就过去了，戚守终于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再也不敢多做任何一件事。

他原本要在屋子里跪下，顾瑾的声音，却格外严厉：“走出去！”

要知道，院子里站着的，可都是戚守的人啊！让戚守在自己的手下面前跪下来，只怕没有比这更屈辱的事情了吧？

戚守显然不愿，苏拾也走上前，语气森冷：“方才你觉得疼吗？戚守，我有法子，让你比方才还能百倍千倍。”

想起方才的疼痛，戚守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虽然屈辱，可活着的本能，还是让他走出了房门。

在所有人错愕的眼神之中，他跪了下来，赌气一般，重重地对着天地叩头：“顾老爷子，顾老夫人，对不起！”

“大点儿声，这谁能听到啊？”

顾瑾站在戚守的身后催促。

戚守的手在身侧不过刚刚捏成了拳，疼痛的感觉就再度袭来。

他刚凝聚起来的那些在心里头的气恼，此刻又全都泄了气。

虽觉得屈辱，但戚守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他抬起头来，又重重地磕了个头，而后怒吼一声：“顾老爷子，顾老夫人，我戚守对不住你们！”

“很好，继续。”

顾瑾仍不打算放过戚守：“将你做的实情都说出来，既是敢做，就该想到有这一天。”

戚守闭了闭眼，心里盘算着，口中到底妥协：“顾老爷子，顾老夫人，我戚守忘恩负义！你们当年救了我，我却成了害死你们的元凶，是我戚守猪狗不如！”

这样骂自己，还真是叫人听得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