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六章 女大九，样样有

洗手间里，降谷零开着水龙头，让自来水淋在自己手上，同时不同搓洗自己的手。

手已经被洗得破皮，降谷零却还是没有停下，依旧在不停地机械地搓洗双手。

洗着洗着，降谷零突然毫无征兆地呕吐了出来，先是一些没有消化完的食物残渣，然后是胃酸，最后甚至连黄疸水都吐了出来。

好痛苦，好难受，好想死！

降谷零痛苦地跪在满是水渍的地面上。

洗手间里一片寂静，只有自来水流淌和降谷零轻微的痛苦呻吟，这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比起尸体只是多了呼吸功能的降谷零本想什么都不要再管了，但最终还是拿起手机。

来电显示没有备注，完全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是能在这个时候打到他这只手机上的，他能想到的对象就只有那个了。

降谷零心中一凛，心说终于还是来了，然后便接起了电话。

降谷零刚想谢罪，电话那头的声音却道：“降谷，樱田门发生事情的原委我已经清楚了，这不怪你，你就不要自责了，你的同事们从加入特高课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将生命献给了这个国家，他们的死虽然令人遗憾，但能为这个国家牺牲是他们的光荣，而作为活着的人，你当牢记他们的牺牲，继续他们未完成的任务。”

“但是，我……”

降谷零像说，他的手上已经沾染了同事的血，已经不配再作做特高课的人，而且这么大的行动，他明明就有参与，却没能及时将消息传给特高课，这是他的重大失职。

如果只是失职倒也罢了，更让降谷零害怕的是，他会被特高课当做叛徒。

“这次的事情就此揭过，我们相信你的忠诚，也相信你对这个国家的热爱，你一定不会背叛我们的，对不对？”

听那个低沉沙哑的声音这么说，降谷零压抑已久的泪水终于落下。

原来，他这些年的付出并不是无用功，有人在看着他，有人理解和相信他！

事实上，降谷零并不清楚这个电话主人的身份，除了知道他是特高课高层成员之外，降谷零对这个声音主人的信息一无所知，从来都是他单线联系降谷零，而且用的永远是不同的号码，甚至连声音都经过变声器，让人认不出原来的声音。

这样麻烦的联系手段，除了保密性高之外，也非常方便那个声音的主人对降谷零进行割舍，所以降谷零一度以为这是特高课上面方便抛弃他而采用的联系手段，但是现在看来，果然是他想多了，上面对他的信任无以复加，这样麻烦的联系手段也不是方便舍弃他而是为了保护他！

顿时，降谷零又充满了力量，感觉自己又能在黑衣组织里卧底三年又三年了。

“快点打起精神来，我会给你安排新的搭档的，过几天我就会让他联系你的，你要和他好好相处。”

那个声音的主人道。

新搭档？

听到自己要被安排新搭档，降谷零心中有些抵触，因为他刚被强迫杀死了前任搭档，但是他本人在特高课没什么人脉，真实身份在特高课也是绝密，这样的情况下，降谷零无论是调动特高课的力量做事还是传递情报都是非常不方便的事情，所以他必须有个搭档在特高课内部为他提供各种便利。

“是，我知道了。”

降谷零点头道。

“对了，宫野家的姐妹还是没有找到么？”

那个声音话锋一转。

降谷零深呼吸，他就知道对方不可能不问这个，小心回答道：“没有，她们两个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我跟在黑衣组织的人身后找遍了办事处每一寸地方，都没能找到她们两人的踪迹。”

“嘛，找不到也好，宫野家的姐妹如果不能被我们得到，那也不能被其他人得到，而且，FbI那边已经向我们施压，说是宫野志保在阿迈瑞肯留学的时候在那里留了案子，让我们将宫野志保引渡给他们。”

那个声音淡淡道，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在庆幸还是失望。

“FbI？他们凭什么引渡我们抓到的人？”

一听到FbI的事情，降谷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在樱田门事件结束之后，他才有功夫慢慢看风见裕也生前发给他的消息，也因此降谷零知道，风见裕也是在追踪赤井秀一的过程中发现了宫野家姐妹，然后将两人带回樱田门的。

FbI知道宫野家姐妹在特高课，降谷零并不意外，但是他们居然捏造宫野志保在阿迈瑞肯的犯罪记录，要求引渡宫野志保，这就让降谷零大感意外了。

无耻，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降谷零愤怒地道。

“就凭他们是FbI。”

那个声音的话让降谷零的热血顿时冷了下来。

是啊，他们是FbI，世界警察，跨境执法，视他国法律如无物，这就是FbI。

“所以，这次樱田门的事情也并不完全是坏事，如果没有这次的事件，FbI上门要人，我们很难不给，反观现在，特高课受此重创，FbI的人也不好再提宫野家姐妹的事情。哎，风间他还是太年轻了，居然直接当着FbI人的面抓人，而且还将人带到了樱田门的办事处，不然又怎么会闹出这些事情。”

那个声音的话让降谷零心中心寒，在那个声音的口中，风间的死好像完全是他自找的一般。

不，全怪那个赤井秀一！风间就是追踪他的踪迹才会引发后面一系列事情的，全是他的错！

降谷零心中一动，立刻为自己的愤怒找到了宣泄口，将这次事件的所有责任全部推到了赤井秀一身上。

人活着，有时候就必须做一些自欺欺人的事情，就比如风见裕也的死，明明是琴酒冲的樱田门，降谷零亲手扣动扳机打死了风见裕也，但降谷零还是将赤井秀一当做了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一如三年前，他将赤井秀一当做杀死诸伏景光的凶手一般。

四年前，诸伏景光卧底身份暴露，被黑衣组织的人追杀，当时第一个追上诸伏景光的人便是黑麦威士忌，也就是化名诸星大的赤井秀一。

之后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诸伏景光身死，赤井秀一对外宣称是他杀死了诸伏景光，为组织清除了叛徒，但是降谷零事后为诸伏景光收敛遗体的时候却发现，诸伏景光实际上是自杀的。

降谷零哪里会不清楚，诸伏景光是为了保护他，不让组织顺着他查到自己所以才自杀的，真要算起来，降谷零也是杀死诸伏景光的凶手之一。

但是降谷零显然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于是他强迫自己认定是赤井秀一害死了诸伏景光，甚至在外人面前也一再强调，是赤井秀一杀死了他最好的朋友，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以为朋友报仇的名义将所有的仇恨转嫁给赤井秀一。

而这一次，很显然，赤井秀一又是锅从天降，被降谷零记恨上了。

不过考虑到赤井秀一和他之间本就有化不开的仇恨，正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赤井秀一就算知道了可能也觉得无所谓。

赤井秀一，这个仇我记下了！

挂断电话后，降谷零对着自己虚空制造出来的死敌发狠道。

这一边，降谷零因为将仇恨转移了出去，而又开始振作起来，策划该怎么向赤井秀一报复，另外一边，作为黑衣组织、特高课、FbI三方的焦点，宫野家姐妹却过得悠闲自得。

虽然不是以最理想的方式，但是这次宫野明美终于和赤井秀一正式告别，而且看到赤井秀一身边有茱蒂陪着，她也可以彻底放下心来，自此以后全心全意陪在灰原哀身边，“诸星大”这三个字从此将从她的生活中永远离开。

换上已经穿习惯的土气衣服，扎了个双马尾麻花辫，又戴上一副快要赶上颜开那副眼镜的眼镜，宫野明美又变回了名山公寓的管理员，哼着小曲打扫起卫生。

虽然有小飒在，第十三层的卫生情况一直很好，地面光洁得甚至可以当镜子用，但作为管理员，宫野明美还是会时不时地拿扫把象征性在地面划两下，证明一下她这个管理员的存在。

这时，灰原哀刚好乘坐电梯上来，宫野明美见到妹妹回家，立刻高兴地笑道：“小哀，欢迎回家！”

灰原哀诧异于宫野明美如此开心，不由问道：“姐姐，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没什么，就是……今天和开君久违地去外面逛了一会，所以心情比较愉快。”

宫野明美自然不能说她是因为和赤井秀一正式告别而高兴，她知道灰原哀一向不喜欢赤井秀一，也不喜欢听到有关赤井秀一的事情，更加不喜欢听到自己和赤井秀一见面的消息，所以索性不告诉她有关赤井秀一的事情。

“哦，是这样啊……”

灰原哀点点头，同时心中涌起一阵愧疚。

自逃离组织之后，她变成了小孩子，虽然看着吃亏，却可以自由出行，上没有上过的小学，交没有交过的朋友，日子过得精彩而又丰富，说实话，简直有点像是前些年流行的重生爽文。

要知道，灰原哀本来就是高智商的天才少女，现在身体幼儿化，但是学过的知识没有忘记，智商也没有跟着减低，神经系统也被保留了下来，而和她交流、比较的主体对象也变了，变成了真正的小孩子，以她接近成年的学识、智商和神经系统，混在一群小孩子里足以形成碾压，除了学习之外，连她原本并不擅长的体育运动也可以轻易得到“优”的评价，说是满级大号屠杀新手村也不为，这样的日子初时确实有不不适应的地方，灰原哀也为此频频抱怨，但是过习惯了之后，灰原哀却开始觉得，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舒适了。

但是自己的姐姐宫野明美呢？只能每天躲在名山公寓里，不说不见天日吧，但自由还是受到了很大的限制，除了暑假的时候去了一趟沙滩，好像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了吧？

反观灰原哀，上学自然不必说，放假的时候还经常和“少年侦探团”的小伙伴们一起去露营，玩得开心了，甚至还会在外面过夜，空留姐姐一个人“独守空房”……

这么一想，灰原哀如何会不感到愧疚？

“姐姐……”

灰原哀不由跑到宫野明美身前，抱住宫野明美的大腿深情呼唤道

（她本来是想抱住宫野明美的腰的，但是以她现在的身高，抱住大腿已经是极限了。）

“小哀，怎么了？是在外面受委屈了么？”

宫野明美不由关心道。

“才没有，我才没有受委屈，也不会被人欺负，我又不是小孩子！”

灰原哀嘟起嘴道。

虽然已经认命，并准备在比较长的是一段时间里一直当小孩，但灰原哀还是很反感被人当做小孩，尤其对象还是自己的姐姐。

“是是是，我们家小哀不是小孩，所以，到底怎么了？”

宫野明美好笑道。

“没什么。”

灰原哀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自己的心事告诉宫野明美，因为她知道，自己若是真的说了，反而会是宫野明美安慰她，让她不要多想。

不能再让姐姐操心了。

灰原哀沉思起来，感觉作为妹妹的她有义务为姐姐的后半生着想。

算算年龄，姐姐已经二十五了，可以开始考虑结婚的事情了，但是以姐姐的情况，找外人结婚似乎不是什么好的选择，那么，她身边有什么男性呢？

赤井秀一？FbI死去！

小飒？算了吧，他好像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门卫森大爷？开什么玩笑，姐姐当他孙女还差不多！

除开这几人，和宫野明美关系近一些的，而且知道宫野明美所有秘密并可以接受的，好像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灰原哀想起，姐姐之前说和颜开一起出去玩很开心……那也就是说，姐姐对他也有好感吧？

但是，他今年才十六啊，和姐姐差了九岁呢！

没事，中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九，样样有，我姐姐正好样样有！

灰原哀的眼睛开始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