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歉疚

一天前———————

苏黛站在窗边，焦急的揉着帕子，等到黄昏也没等来他们成功得手后的讯号，便知道他们定是失败了。

“你在做什么？”

菁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她脸上的白斑疤痕总是会让苏黛吓一跳。

“没事。”

菁菁已经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你擅自行动，主子不会放过你的。”

“我等不了了。”苏黛握紧了拳头。“我在这花楼里倚门卖笑，我的仇敌却平步青云，步步高升！”

“熏香的事，迟早会败露的。”

上次的事是苏黛的一时失误，虽然很快便销毁了所有熏香，但若是乔西州与杜子央比对一下线索，很快就会怀疑到苏黛身上了。

菁菁平静的看向窗外。“主子的大计还需要依靠你完成，你还不能暴露身份。”

苏黛瞥了她一眼，尽管菁菁是克岚派来监视她一举一动的，但朝夕相处下来，也生出了一些感情。

“你爱他，对吧？”

菁菁毫不掩饰的点了下头，抚摸上自己脸，上面的陈年瘢痕每次触碰时，好像都能感受到火烧灼的疼痛。

“你从未说过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主子十六岁那年，宫殿失了火，我从火场里将他救出来，脸就成这样了。”她沙哑的嗓音也是被浓烟熏出来的。

苏黛难得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柔情，心里清楚她为了克岚，一定是什么都肯做。

就是这一点，让苏黛感同身受。她何尝不是为了世上最爱的人报仇，所以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你有什么打算？”

菁菁转向她，平静的讲述了自己的计划。

听完后，苏黛就立刻表示反对。“不行！那是我的失误，我不能让你为了我把命搭上！”

“我的命，是随时都可以为了主子而牺牲的。”

菁菁的眼角流下一滴眼泪。“只要能做一颗有用的棋子，死了也无妨。”

“而你不同，你要活下去等到报仇的那一天，苏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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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央递给苏黛一张帕子，让她擦了擦眼泪。菁菁的尸体已经运回了大理寺，作为非常重要的人证，苏黛也一起去了大理寺。

“她是什么时候在你身边的？”

“有一年多了，我以前跟随戏班到青州时，发现她饿晕在路上。我见她没有家人，像我一样孤苦伶仃，便求戏班主让她留下打杂。戏班解散后，她就陪着我一起到溯阳来谋生计了。”

“你从没怀疑过她是夜郎人？”

“大家都是流落他乡的游子，我也不在意她来自何处，所以从没深究过。”

苏黛口中说出的游子，带着一丝苦涩的味道。杜子央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她为菁菁而流下的泪水似乎也是真情流露，他还是选择相信了苏黛。

“不过奇了，她是偶然跟随你到溯阳谋生，也是在花月楼凑巧见到西州，报复应当只是见到西州后才临时起意，那些专业的夜郎杀手她是如何雇得的？”

“可能……她还联系着一些同乡也说不定。”苏黛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现在才发现，我对她的了解太少了，帮不上你什么忙。”

“不，若不是我恰好闻到过你点那种熏香，也没办法找到她身上。”

杜子央对她有几分歉疚。“其实本来……我是怀疑你的。”

“这也是在所难免，若我换做是你，也会觉得我很可疑。”

“我本来就不该怀疑你的。”杜子央真诚的看着她。“在我失意的时候，是你的安慰和劝解鼓励了我，我相信你不会是做那些事的人。”

苏黛勉强对他笑了一下，他毫不犹豫的信任非凡没让她觉得轻松，反而像一记重锤敲在她的心里，疼得说不出话来。

迟早，她会让他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