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闹起来挺没意思的

在场的这些小姑娘家里基本上都是有兄弟姐妹的，自家的兄弟在家里都是像祖宗一样的被宠着，她们在那些人的面前甚至不能被当成是个人看。

怎么在江颜和江辰这，一切就都变样了？

“好羡慕县主呀。”

不知是谁先小声开口，声音听上去有些怯生生的。

“我也挺羡慕我自己的。”江颜不仅没安慰那些小姑娘，反而还伸手抱住江辰的胳膊，理直气壮地道，“我有天下第一好的哥哥在。”

微微一顿，江颜又对着这些姑娘一本正经地道，“不过，以后你们自己的未来，就掌握在你们自己的手里啦。”

江颜微微弯着眉眼，看向这些姑娘道，“你们好好学习，以后就不用管你们的什么兄长。他们的日子什么样，也和你们没关系。”

这些小姑娘们还都不是很懂，眼神也有些茫然地看向江颜。

江辰倒是拍拍江颜的脑袋，对这些姑娘笑着开口道，“以后你们就能自己赚钱，自己买想买的东西。如果努力的话，还可以当大官。”

“真的可以吗？”

那些小姑娘的眼神一下子就亮起来，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江颜，兴奋地问道，“我们是女孩子，也可以当官吗？”

这话江颜听着，其实是觉得有些心酸的。

她用力地对着这些姑娘点点头，认真地道，“当然可以。在临川，在一线城，都可以。等以后……在别的地方一定也可以。”

虽说任重而道远。

小姑娘们都开心起来。

一个稚嫩的声音对着江颜问道，“那，可以自己去买糖葫芦吗？可以自己去买糖饼吗？也可以……不嫁人吗？”

江颜俯下身来，摸一摸小姑娘的脑袋，柔声开口道，“可以哦，可以买你想要的所有东西，也可以不嫁人。”

她看着小姑娘的眼底逐渐浮现出几分欢喜的神色来。

“你放心。”江颜伸手揉一揉小姑娘的脑袋，像是在对着小姑娘保证一样，“有我在，不会有人逼着你们嫁人的。就算是要嫁人，也要嫁给自己真正喜欢的人。”

江辰全程沉默着，看着江颜和那些小姑娘说话。

一直到两人离开这座“鬼宅”的时候，江辰才看向她，虽然有些不忍心泼冷水，不过还是道，“颜颜，你对有些事情……不要有太大的希望。”

这个年代和他们的年代比不了，有些事情不是江颜想，就能改变的。

江颜就只是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语气随意地道，“我知道。”

一时半会儿的她根本就改变不了这些人的念头，更何况，她就算是能改变，也就只有几个小城市而已。像是长安那种地方，她根本就改变不了。

不过，总不能不做。

江颜伸个懒腰，语气轻快随意，她道，“你知道吗？清朝刚刚结束的时候，民国的人逼着他们将鞭子剪短。他们也是不愿意的，觉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应该做那种事情。结果怎么样？只要有绝对的权力在，想改变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嗯。”江辰就只是声音温柔地点点头，轻声开口道，“颜颜会成功的。”

“对于绝对的权力来说，虽然能解决这些问题，但是会带来一个很不好的影响。”江颜想起什么来，眨眨眼转头看向他，弯着眉眼道，“为了避免我武断，所以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要看着我。”

虽说一路走来一点儿犹豫都没有，不过江颜其实不太放心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对的，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才能保持本心。

“看着你呢。”江辰揉一把她的脑袋，轻笑着道，“你有全世界最好的哥哥，我也有全世界最好的妹妹。我相信我的妹妹。”

黄泉跟在两人后面看着，就觉得咂舌，虽说已经从各种各样的途径知道江四娘不是这个年代的人，但是看两人相处……还是会觉得别扭。

好像揉揉脑袋抱一下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一点儿不在乎男女之别。

而且……

等两人分开之后，黄泉的那点儿好奇心才算是彻底地抑制不住，对着江颜试探着问道，“娘子，我能问你件事情吗？”

江颜微微颔首道，“你说。”

“您和江统领这么亲近，就不怕以后嫁不出去吗？”黄泉面色纠结，看江颜的目光看过来，才慌慌张张地解释道，“婢子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想让娘子去跟着尹中书如何，就是……娘子虽然不在乎这些，但是外人不见得不在乎。还是说，娘子想要像是前朝公主一样，养一群面首？”

江颜想一想，认认真真地点点头道，“我觉得……好像也不是不行。”

黄泉的小脸吓得都有点儿变色。

“逗你玩的。”江颜微微勾起唇角来，戳一下她的脑袋，笑吟吟地道，“我没想那么多，也没打算再成亲了。我和你们这个年代的人恋爱观合不来，不适合成亲。”

黄泉纠结好半晌，才低声开口问道，“那……江统领以后，也不打算成亲吗？婢子没有离间您和郎君的意思，但是若是郎君成亲后还和娘子这么亲昵的话，娘子和您嫂嫂一定会生出嫌隙的。”

这样的案例在这种年代并不少见。

黄泉也是单纯的担心两个人。

“你说的有道理。”江颜很认真地点点头，看着黄泉担心的神色，微微勾起唇角一笑道，“我都知道的，所以，我没打算和他一起回长安。”

她不仅仅是因为尹玉堂，也知道如果自己跟着回去的话，江辰一定不会放心她。到时候就算是李燕安能理解两人之间的感情，总是长久下去的话，也肯定会出问题。

她不想去捣乱。

“不说那些了。”江颜感觉到黄泉的情绪沉下来，便捏捏她的鼻尖，笑着开口道，“好啦，不用想那么多。现在北狄都还没打过来呢，回长安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你看，这都要过年了，还是先想想过年怎么办吧。”

说起这个，江颜还觉得有些好奇。

北狄的皇子都已经在大夙出问题，为什么现在北狄还是只是试探，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难不成打算就这么吃瘪？不应该啊。

“娘子。”黄泉不让江颜转移话题，她拉着江颜的手臂，神色带着几分可怜地问道，“您要是走的话，打算带着婢子一起走吗？”

江颜一怔，旋即失笑道，“你要是愿意跟着我的话，我就带你一起走。好啦，你别掉眼泪呀。”

站在院子外面，尹玉堂就看见江颜捏着袖子去给黄泉擦眼泪，眼底带着几分又无奈又宠溺的情绪，她一边还伸手拍拍黄泉的背，实打实的在安慰。

尹玉堂没有打扰，站在院子外面看很长时间。

最终还是黄泉发现外面站着一个人，慌慌张张地提醒江颜，自己跑到一边去了。

太丢人了。

“尹中书，你怎么又来了？”江颜叹口气，觉得自己好像天天都能看见尹玉堂，她看看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顺口胡说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尹中书这是来要我性命的？”

她的语气太随意，以至于尹玉堂根本就没有要当真的心思，他拿出一封书信来，递给江颜道，“这是……长安来的，给县主的。”

因为是李仁之的人特意来送，还给尹玉堂送些别的消息，所以信笺就放在他那里。他没有拆过，拿到之后就匆匆给江颜送过来。

“给我的？”江颜捏一捏鼓鼓囊囊的信封，再看看后面鹤见手上的一个篮子，试探着问道，“都是给我的？”

鹤见赶紧送过去，点头道，“都是您的。”

“那，谢谢了。”江颜捏捏信封，再看看上面张狂的歇着李燕安的名字，心情很好地笑起来道，“辛苦你们跑一趟啦。”

虽说尹玉堂大可不必，可以随便找个侍卫送过来。

尹玉堂眸光看着她半晌，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告辞离开。

江颜捏着信封往回走的时候，脚步突然一顿，回头看一眼尹玉堂。

声音……变回去了。

是她很喜欢的清澈明亮如同泉水潺潺的声音。

看来封连桃给的败火的药还是有用的嘛。

江颜心情更好地收回目光，准备回去拆信。

“您出来之后，县主回头看过您一次。”云生从暗处跟上来，低声对尹玉堂开口，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欣慰，“看了好长时间呢。”

虽然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尹玉堂的脚步一顿，微微颔首，并未说什么，好像没有被江颜的事情影响心情。

但是云生和鹤见都能感觉到，尹玉堂很明显的心情好不少。

“啧啧啧。”隔壁院子的江辰靠在院门口看两人的热闹，咂舌道，“这也不知道打算闹到什么时候，俩人也挺没意思的，你说是吧？”

面前的女人就只是笑一笑，看向江颜的院子，轻声开口道，“阿颜开心，就让她闹去。反正尹玉堂做的事情本来就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