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沈索香的后路

栾玉湖如今在皇宫中已经生活习惯了，也知道看人眼色行事，更何况有些私密的话，实在不方便在沈晴砚面前多说，只能默默离开。

望着栾玉湖走了，沈晴砚露出一点嫌弃的表情，贺祈年有些心事重重，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有个人来到王府了，你要不要见一面？”他犹豫着问。

“是谁？”看他神色为难，沈晴砚觉得十分奇怪。

“是……沈索香。”

沈晴砚听到这句话觉得有些意外，如果不是因为贺祈年说到这个名字，她几乎都快把这个人给忘了。

“你打算去见吗？如果不见的话，也无所谓。”贺祈年犹豫了一下，开口说，其实他也知道上辈子她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所以才会迟疑这么久才来问。

“算了，去看一眼吧。”沈晴砚似乎并不愿意多说。

贺祈年扶着她的手，带着她一同来到屋子里。

刚一进门，沈晴砚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震撼到了，面前的人难道是沈索香吗？

她身上穿着一身脏乱不堪的衣服，头发凌乱，整个人看着十分疯癫，完全没有往日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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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索香正站在窗户边，她呆呆地望着窗外，听到有人来了，这才回过头。

她神态癫狂，看着就有些不正常，贺祈年轻轻皱起眉头，下意识把沈晴砚牢牢护在自己身后。

“她这是怎么了？”沈晴砚压低声音问。

她愣了一下，目光落在沈索香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赵家现在已经被抄家了。”贺祈年压低声音说。

赵家被抄家，家中的女眷都被流放，男性都被问斩。

沈晴砚愣了一下：“赵家……如今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只有沈索香被漏下来了。”贺祈年犹豫了半晌，似乎有些不忍心，虽然说他的确十分讨厌沈索香，只看到她这个疯疯癫癫的样子，也觉得十分不妥。

“那她现在怎么会在这里？”沈晴砚觉得十分奇怪。

“据说是沈家的老管家发现了她。”贺祈年低声解释说，“他找到了沈索香，就把她送到了王府。”

如今的沈索香连街边的乞丐都不如，好歹别人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她现在疯疯癫癫，浑身都是脏兮兮的，肚子还隆起了一大块，看上去十分可怜凄惨。

回想上辈子自己的种种不幸都是由沈索香一个人导致的，沈晴砚就觉得心情十分复杂。

说不恨这个人是不可能的，可是自己都已经活了两辈子，何必执着于上辈子的事情。

“现在打算怎么办？”贺祈年发现沈晴砚半天都没说话，扭过头问。

“沈家的老管家现在在哪里，他辛辛苦苦把人送来了这里，你记得给他些钱。”沈晴砚轻声说。

这话的意思就是打算把这人给留下来了。

贺祈年沉默点头：“好，我知道了。”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看他从始至终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沈晴砚觉得有些意外。

她以为贺祈年会百般盘问自己为什么要留下沈索香呢。

“这有什么可问的，你这么做必定有你自己的理由。”贺祈年语气很平静。

沈晴砚最喜欢他这个态度，忍不住靠在他怀里轻声说：“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但是……”

“这辈子，沈索香并没有把我害得十分凄惨，虽然说她的确是罪该万死，但她肚子里的孩子终究是无辜的，更何况她现在已经疯疯癫癫，我何必与一个已经完全失去自己意识的人斤斤计较那么多？”沈晴砚不知不觉间，已经对上辈子的事情有所释怀。

“孩子没有任何罪，这辈子的恩怨情仇，不应该让孩子来承担。”沈晴砚轻声说上辈子，她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对不起赵玖，所以这辈子遇到了延丰，她更是十分珍惜。

“我能明白你的意思。”贺祈年语气极度温和，“放心吧，我会派人好好照顾沈索香的。”

他迅速吩咐下人把沈索香带到了王府的一处偏院，让他们好好照顾。

“也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男是女。”贺祈年语气似乎有些失望，像是有点迫不及待了。

“你希望是男是女。”沈晴砚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反问。

贺祈年突然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腹。

“是个女孩最好，最好要一个性情和模样都和你酷似的，但若是男孩，我也是不介意，也只要是我们俩的孩子，无论男女都是好的。”

贺祈年这番话说的，让她的脸腾地一声红了起来。

沈晴砚十分不好意思，又觉得自己是真真切切被人爱着的，忍不住靠在他怀里轻轻地笑。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两人被吓了一大跳，赶忙分开了，抬头一看，却发现是恭王妃走了进来，她身边还带着两个孩子，此时正好奇地打量着沈晴砚平坦的小腹。

“恭王妃，您怎么来了。”不知道刚刚她有没有看见两个人甜甜蜜蜜的样子，沈晴砚有些害羞。

恭王妃笑容十分爽朗：“我这不是听说了，你现在已经怀有了身孕，想着你毕竟是头胎，各方面经验不足，所以害怕你会出什么岔子，这不是特地给你带了些补品吗？”

沈晴砚听到这番话大受感动，怎么也没想过恭王妃的想法，竟然会如此细致，这简直比阮氏对自己还要亲热些了。

她眼眶微微发红：“可是刚刚你不是在宴会上吗？”

“对呀，就是因为听说你有了孩子，所以我才匆匆忙忙带着人，又重新回了王府，想要看看有什么东西能够送给你，能够派得上用场的，不知不觉就收拾了这么多。”恭王妃笑容依旧，指了指下人端着的那些东西。

日子一天天过，很快就过去了十个月。

沈晴砚这一胎大家都看得十分重，这既是头胎又是沈晴砚彻底解决几个心腹大患后生下的第一个孩子，这怎么能不让大家高兴呢？一连许多天，珍珠看什么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