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妖怪的故事

蓝天，绿树下，自行车斜斜地摔在地上，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少年挂在树杈上。

清风，花香间，蝴蝶落在在他额间，他微微地睁开眼。

少年并不是一个多帅气的男孩，与学校的备受追捧的各种草们相比，他似乎平平无奇。

但是要寻常人相比，他又是显得那样帅气，黑色蓬松的头发杂乱无章，一双杏仁眼还带着那么点无辜感，给人乖巧的错觉。

不过，少年也只是外观具有欺骗色彩罢了。

谁也没想到，作为魔法师俱乐部常胜冠军的斐，实际上还只是一个经常翘课，被老师追着责骂的高中生。

“今天你又瞒着父母不去上课了？这一间是你翘课的大半年了，阿斐，再这样下去，班主任都要发飙了。”

一直穿着米白色长衫的式神漂浮在旁边，式神这种生物虽然在这个世界也算是妖的一种，但是因为和除魔师签订契约的关系，在这个世界并不会被人大多的排挤。

“我知道啊！但是我不会改，谁让我我成绩好呢？。”

斐相当任性地回答，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具有天赋，即使不怎么样认真读书，每次考试都能够取得相当优异的成绩。

斐就是其中一个，他也是唯一在魔法师俱乐部里，没有用假名的人。

斐，全名川仪斐，虽然说父母只是工薪阶层，而且在除魔师方面也没有特别优异的表现，偏偏他们川仪家的后代就跟基因突变似的。

川仪斐在五岁那年就凭借着一己之力，签下了具有三百年历史的老妖怪当式神。

他哥川仪真更是在20岁就当上了国家队预备除魔师，每年去两级地区巩固结界，顺带公费旅行。

不过，作为天才，川仪斐有有着一些小毛病，比如很少会用功读书，大多数时候混迹于俱乐部以及酒吧之类的地方，小小年纪就已经花钱如流水。

一开始川仪家的家长还会插手，后来随着川仪斐每星期都赢那么几万块回家，川仪家的家长直接无言以对了。

作为市井小人物，他们还真的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虽然说川仪斐的性格任性但怎么样说也是相当有主见的，只要不被人骗了，他们也不会插手太多。

也因为父母过于宽松的家教问题，川仪斐从小到大其实多半都是自己摸索着长大的，对于除魔师的理解也好，对于人生的理解也罢，狂妄却也没有太过于游走在规则的边缘。

按他自己的理解来说，自己不过是在灰色地带来回横跳，除魔师比赛这种事官方并不禁止，他们禁止的是赌博行为，作为参赛者，他并不会受到太多的处罚。

“这一周的比赛又打完了，我们是不是要换一个俱乐部在继续的打比赛呢？我记得这城市还有两三个俱乐部，我们还没去过呢。”式神很快地忽视掉了学习问题，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战斗上。

虽然说是和平时代，但是他终究是极具战斗力的妖物，相比起咸鱼的生活，更喜欢打比赛。

“我想我们不用那么急着过去，我还想在这个俱乐部多待几天研究一下这里的情况。”

一想到那个在俱乐部里偶遇的少年，川仪斐笑容浮在了脸上，那少年看上去似乎很弱，但是在面对除魔师的时候，态度完全宠辱不惊，普通人可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直觉告诉他，这个少年肯定是个不错的除魔师，相比起扫地，战斗更合适那个人。

这时候，一只千纸鹤从远处飞了过来，这是除魔师们常用的通讯手段，对此，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式神抬起手，千纸鹤落在了式神的手里，一下子变成了一张4A纸大小的白纸，上面还写了密密麻麻的字。

式神楞了一下，随后认真的看了看，顿时给震惊了：“阿斐，你最好回梨子中学一趟。”

“嗯？谁发过来的消息？又写了什么？”川仪斐晃着双腿，有些无聊地说：“如果是考试的事情，我还真不想知道。”

“不是考试的事情啦，因为你太久没有上学了，班主任都快帮你隐瞒不下去了，说是下星期有一个领导视察课，你要是不来，他兜不住。”

式神在这个人类世界住了许久，自然知道学校，老师，班主任这些对一个学生来说是多么重要而且具有权威的存在。

但班主任都说兜不住，那还真的是很难兜得住。

“这种视察课以前不是蛮多的，怎么这一次不行啊？”

川仪斐相当讨厌麻烦，他并不喜欢在学校里和那些战五渣玩，也不喜欢被那些人指指点点。

“他说，这一次好像是因为什么学校股东要来看看，校长都吩咐了，谁也不许翘课，翘课就记大过。”

式神无奈地说着。

梨子高中虽然是一所很好的学校，但它本质还是私立学校，像什么记过啊，劝退啊，这种事情事情做起来简直不要太简单了。

虽然如此，但由于它资源够强大，对接的大学也都是梨国鼎鼎有名的大学，许多人还是绞尽脑汁的把孩子往里头送。

“好吧，下星期是吧？我会去的，你就替我回复，让他安心。”川仪斐挥了挥手，他跳下了树，扶起了自行车：“现在，我们去那个俱乐部里走走吧。”

“是因为昨天那个年轻人吗？”式神在回复了消息之后，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我从来没见过你对一个人那么感兴趣的，从小到大，你都一直不太瞧得上同龄人。”

“是啊，但是，那个人不一样。”川仪斐回答。

“不一样？”式神回忆了昨天的情况：“他的确很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总觉得他和人之间隔着一层塑料一样，叫人看得很不真切。”

“我觉得，他的眼神里隐藏着秘密，说不定，他是实力不错的除魔师！”川仪斐自信地笑着，他绝对相信自己的直觉，也因为这样，他才决定留在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俱乐部里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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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无名，这是你这一周的考试成绩，幸好你同座是个从来不出面的家伙，不然你怕是会纳闷死。”

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学习委员将成绩单递给了无名，她笑的很欢乐，但无名却看不懂这个有什么好开心的。

“老实说，你是班级里成绩最垫底的，而你的同桌，是班级里最厉害的。”

学习委员一脸崇拜地说道：“每一次他都可以考第一。”

“我之前好像没有看见他来考试，我真的有同桌这种生物？”无名表示很惊讶，他还以为因为自己是转学生，所以单独坐一个位置，原来自己身边的位置还有人啊！。

“怎么没有，他可是很厉害的。”

“不过，再厉害也和我没关系吧。”无名不喜欢被人拿来对比。

“是没关系，你不要太沮丧。”学习委员眨了眨眼，依然是笑着，很显然，她完全就不把无名的话当一回事：“下星期要开始除魔师初级战斗教程，或许你就可以看见川仪斐同学了。”

“斐？”再一次的听到这个字，无名有些意外。

“你认识他？”

“不认识，只是想起来，我认识的一个人也叫斐。”无名说着拿起圆珠笔在考卷上涂涂改改，很快地就将错误给改正了过来。

“你好像知道正确的答案。”学习委员好奇的凑了过去：“可是为什么你的考卷是错误的答案？”

“知道这个有意思吗？你似乎对我很好奇。”

无名头也不抬，一手拿着修正带，一手拿着笔，修改的速度相当快。

“你是个奇怪的人，大家对你都很好奇，不单单只有我。

全班就你从来不参加课外活动的，生活得不像是一个高中生。

还有如果你一开始就写正确答案，你的成绩会比现在好太多了。”

学习委员掰着手指头，一点一点地细细数着无名的奇怪之处

“不参加课外活动，那是因为我要打工，至于考卷，我是后来才知道答案的，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

无名通常都是在考完试之后才被莫楚辰抓去通宵恶补知识。

好在作为妖怪，他不需要睡眠也能活，不然肯定会崩溃。

“你在哪里打工，我可以去看看吗？”

“是保洁，你怕是不会喜欢的。”

“是这样啊！”

学习委员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将眼中的同情深埋起来。

在无名和学习委员交谈的时候，小系统百无聊赖地蹲在窗台边，为什么是它蹲在这里？没有错，莫楚辰已经溜到了外面去买甜食放风去了。

只剩下它一个孤苦伶仃的小系统来盯着这一只大妖怪。

小系统很纳闷，这个高中的气运之子是不是有点多，几乎每个年段都有那么两三个气运之子。

这世界意识是在养蛊还是搞什么幺蛾子呢？搞那么多气运之子是想做什么呢?。

就拿无名那个多年不上课的同桌来说吧，川仪斐毫无疑问地就是气运之子之一，还是气运最浓厚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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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燥的学校时间很快地过去了，今天放学之后，无名就意识到了班级里的人情况不太对。

他拿着书包，走出了班级。

得益于学习委员的宣传，大家都知道了他是个贫困的，需要打工养活自己的倒霉蛋。

一个倒霉蛋怎么会出现在私立的学校里呢？

那么可怜，要不要帮助他呢？

同学们心里挣扎着，他们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似乎在同情，也似乎在怜悯。

有几个女孩子互相交头接耳，在发现无名的目光后，便冲着他微微一笑。

无名只觉得莫名其妙，他也不知道自己打工在这一群人眼里就是小可怜的存在了。

“喂，你要是需要帮助，可以向老师申请贫困救助，我们也可以帮助你。”

一个高大的男孩眼看着无名要离开，赶忙地开口：“虽然说，不能和公立学校一样免学费和学杂费，但是也能够让你过的好一点。”

“谢谢。”无名抓着书包很快地离开，他想不明白，人类对于打工人的怜悯是怎么回事。

回到出租屋之后，无名换上保洁的衣服，因为犯懒，他直接做了个弊，用术法直接转移到了保洁专用的更衣间内，其实就是一个个厕所隔间大小的小房间，每个房间都挂着保洁员的名字。

无名对着镜子整理了乱糟糟的头发，随后拿着扫把走了出去。

“小伙子，来那么早啊！”同样换好衣服的大妈有点吃惊，她有些困惑：“刚才我怎么没看见你走房间里的动静？。”

“我走路一向很静，没发现也正常。”

无名拖着扫把，他不喜欢这种日复一日的枯燥工作，但很喜欢除魔师们华丽阴险的战斗。

有时候，他看得激动了，也想自己站上去，只是他很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

妖怪，怎么能够假冒除魔师呢？。

走神间，俱乐部里的灯光暗了起来，观众席上一片吵吵闹闹，唯一有灯光的地方便是决斗场了，明亮的灯光照耀着决斗场，将两个除魔师映照着和灯泡一样扎眼。

无名甚至有那么一种错觉，无数在阴暗角落的老鼠们正津津有味的看着阳光下的野兽在搏斗。

“那个式神怕是要被打没了。”

保洁大妈坐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决斗场：“每天都有人签订那些废物妖怪就来这里做发财梦，结果就是式神直接被打死了。”

大妈说话的时候，语气里还有那么点笑意。

喧闹的竞技场边，无名看着大妈，却怎么都没办法和之前那和蔼的模样联系到一起。

“打败就算了，至于打死吗？怎么说也算是一种生命吧？”

“他们也算生命？”

大妈惊奇的问，在她人生里，式神就只是工具罢了。

“课本上，是那么写的。”

无名心里有许多反驳的话，可话在肚子里转了一圈，最终也只能给出那么苍白的一句：“妖怪也是生命的一种，而且式神是已经臣服人类的妖怪罢了。

我们这草率的打死，是不是太过火了？。”

“你这话可不能说给别人听见。”大妈压低了声音，斥责道：

“大道理我也不同你说了，你就只要知道，在这里不要去同情那些有的没的。”

无名没再说话，他捏着扫把，想到自己以人类的身份生活得安逸无比，而妖怪们却是时刻不得安生的。

这一刻，他感到一种莫名地沉重。

这个时代对妖怪更加的排斥也更加的无情。